24. 第 24 章
作品:《冬雪覆梅花》 李应安丝毫没有避着她的意思,既然李阑开口问,他就说:“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一个废品场老人那里生活过一段日子吗,明天是他的生日,我打算和李枫去一趟。这个老人有两个女儿,但小女儿失踪了,以前报过案,但至今都没有得到消息。我想明天是他的生日,他肯定会对我们提起她的……”
听着李应安的话,李阑的面孔逐渐凝结成霜,变得严肃:“会不会也是被拐了?”
即便是不愿接受的事情,但这么多年还没有消息,除去死亡,多半剩这种可能了。
“其实对于我的事情,我不死心,前几天又回去过一趟,但是……”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李应安不禁失笑,“我感觉那里面的人都有点儿烦我了,他们总说在跟进,我不明白,只能乖乖听他们的话。老人的女儿的事情我也说过,得到的结果很不理想。”
找不到。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如今难如登天。
“可是不靠他们,你又能怎么办呢?”
李应安的嘴角强行牵起一抹笑,那笑容没有光度,勉强有些弧度,甚至在阴影的铺盖下,好似还有一层蒙蒙的颓丧挂在上面。
“算了,”他甩了甩头,连同轻微的声音也飘散在空气中,只有那暗淡无力的笑还服服帖帖地挂在他的脸上,“我只需要尽力而为吧,其他的,我还是听天由命了……”
这种近乎于失败的颓然是天生让人产生心疼的情绪的,李阑默默感受着,最后替他把不甘和无奈揉成呼吸,轻轻地叹了出来。
“倒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应安的问题提点了李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楼的目的。她环着灰黢黢的周围望了又望,没找到目标才解释:“等孩子。”
李阑任职的特殊教育学校前阵子转来一个女孩子。这个孩子今年十岁,是从福利院收养的,她不爱说话,被怀疑是自闭症,养父母从福利院收留她不久就被送来继续上学了。
学校是设有学生公寓的,不留宿的学生也可以选择走读。
女孩子刚来报道时填写的是住宿的表单,可能是不适应新的环境,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每天顶着两个乌青眼上下课,被同学嘲笑还算小事,上课时和蔫了的花似的无精打采,偶尔还歪倒在过道上,磕磕碰碰那才是糟糕透顶的事情。
为此学校与其父母商量,将住宿一栏改为走读,却不料没出几天,家长与学校电话反应,说孩子依旧如同在学校里那样,情况甚至更为严重。
因为是特殊教育的学校,这里格外重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毕竟身体方面不如其他活蹦乱跳,没有特殊情况的学生,心理层次可不能再落人身后。
在期间,学校特意联系精神与心理学的专家为其进行心理健康方面的咨询,可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儿自始至终都不愿与医生交流,尤其是涉及福利院之类的事情,她始终闭口不提,只有在谈及饮食方面的习惯时,她才会干巴巴地说上两句——
小姑娘是素食主义者,她说她不吃肉。
但这项结果让她的养父母十分震惊,原因是在领养之前,福利院院长明确说过这个女孩子在饮食方面是最好养活的,肉蛋鱼奶都是吃得下去的,从来不挑食。
除此之外,她的养父母还说过,当初收养小姑娘就是因为她活泼开朗,且好像就是奔着他们夫妻去的似的。没成想回到家,她的性格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虽然偶尔也会说几句,但每日加起来不过十句,这可把夫妇着急坏了,就怕小姑娘成自闭症。
对于上学,夫妻两人也没有对她有太大的要求,想着在学校既然也没精神,干脆想着休学一段日子,起码把精神养足再去。可硬是被小女孩儿给拒绝了,她明确表示学校是一定要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也给了答案。
答案就是李阑。
小姑娘很喜欢李阑这个女教师。
李阑也不知道为什么招小姑娘喜欢,用小姑娘自己的话说,那就是直觉。
人给外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极为重要,李阑的外貌已经略胜一筹,何况她对待孩子们也有这自己独特的温柔方式。不像平时无所顾忌,面对学校里的孩子,她就像温婉知性的大姐姐,任哪一个孩子见着都会喜欢,尤其是女孩子。
对于这点李阑不敢苟同,只是谦虚地告诉我们,她确实是学校里最招小朋友喜欢的老师,她除去在学校任课思想品德,还包括舞蹈。喜欢她的孩子大都是女生,虽然其中也有男生,但数量和女生相比的话,她认为可以忽略这点。
她一直将原因归结于舞蹈。
学校里安排每日午休,而女孩儿都会趁这个时间与李阑同眠,虽然仅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却要比晚上的几个小时睡得舒服。
见状,孩子的养父母便找到李阑,希望李阑能多陪陪孩子,这也是小姑娘的意思。
再三思索后,几人在校长与监控的见证下签订保证书,小姑娘就能和李阑过夜了。
“我好像看见她父母了,”李阑目视远方的眼睛忽然睁大,她看起来很着急,已经没时间再与我们闲谈了,“那我先走了。”
喧嚣的场面再度安静下来,李应安把目送李阑离去的视线抽回,照顾到旁边的我。
“那我们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他最后再回头看了看,“就先不管李又枝了。”
他回眸的一刹那,光从他暮灰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像一缕捉摸不透的烟,遮挡了其中未敢落下的雨,忧郁、克制却有温度。
我敢打赌,若我这个客人不在,李应安保准要围着这破旧的地方转到找到猫为止。
说真的,李应安的床不窄,他一个人睡在上面足够宽阔,但是容纳两个成年人,尽管我看着矮小许多,就变得多少拥挤了些。这一晚,我们两个人睡得都不太安稳。
清晨一早,窗外鸟鸣尖锐,我在李应安动身下床时就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
因为资金不够用,这床在承受两个人时就变得格外脆弱,只要有人晃动就会吱哇乱叫,所以李应安在下床的时候便一直观察着睡觉的我。
很不巧的,我们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李应安这个人太客气:“抱歉,这个床不太牢固,每次动弹厉害就会发出异响。”
白日的光线耀着眼睛生疼,我偷懒似的又闭上了眼,等再睁开后依旧是睡眼惺忪。
我的这副样子被李应安都看了去,他对我笑道:“李又枝被我打搅也会这样……”
他的这句话冷不丁地提醒我要暴露了!
我迅速正大双眼,猛然抬身,床体在我屁股下面强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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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三抖,要不是李应安还站在楼梯上施加压力,床都要被我弄散架。
我还能对李应安弥补什么话,我只能对着他继续撒我的谎:我这个人有些起床气。
李应安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表示理解我。
一碗新鲜面条配蛋入肚驱散了早晨空气中存在的清寒,没有出行工具的李应安只能以步代车。在购置完礼物后,我与他并肩行往废品场的方向。
东方的红日不过刚刚露出圆滚的头,混着冷气的晨光有些暗沉,照到敞开的铁门上反射出一种虚浮感。
距离李应安再次来到这里好像已经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从进门前就开始东张西望,直至看见老人的身影。
一个穿着黑色围裙装似的老人站在一堆垃圾中央,布满老茧的手熟练地捡着地上数不清的垃圾。他佝偻着腰,偶尔会因为累极了而挺直身板后仰,不顾是否肮脏,也不摘手套,像是再也忍不住疼痛般捶打着后背。
李应安的出现让他停止了这个动作。
他摘下手套,扔在板凳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走向李应安所在的位置,稍扫一眼李应安手里的东西,就明白了来意:“你来就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你又是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的?要不是我大闺女说要在今天陪着孩子来给我过,我都不记得了。”
“心意要到,礼物也是要随人到的。”
李应安轻车熟路地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都送到老人的屋中,我紧跟其后,还没等回身的工夫,七旬老人已经跟着堵在门口处了。
“你之前那个屋子进不去人了,我把我的地方腾一腾,”他招待着,“坐坐坐。”
我与李应安并排坐在长连椅上,迎接我们的是老人关心的问候。
李应安毕竟在他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与李应安最熟络,两人交谈的无非就是住处、工作与生活方面,再一个免不了要关心孩子一次,八卦八卦李应安是否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谈起来这个问题的话,李应安可就变成哑巴了,他腼腆得像是真的被老人说中似的,微笑着摇头,嘴里一直说着否认的话。
见状,老人意味深长又敷衍地点点头,就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尽管我与老人不过只见过一次,且时间算起来也不长,但老人从见我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他还记得我是那天和李应安埋葬小猫的那个人,所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有没有再遇到可爱的小猫朋友。
我几乎是被他的招呼语问候傻了,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我点头是想到了李应安,他算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可害怕生事,我便断然否定了。
等我找到小橘后,再说找到朋友了吧!
李应安的时间观念强烈,不到八点钟他便来到废品场,如今谈话也说不了太多,九点多钟每个人都已经聊得口干舌燥,水都喝了几杯。
而李应安本来的意思也是想着早些来替老人分担些工作,跟老人生活几个月的他早已熟悉老人的生活作息,也记得老人的工作日常,见没话再聊就要起身外出工作。
老人哪能让他一个客人去分类垃圾,忙不迭地伸手拦住,强硬制止李应安的行为。
与此同时,门外出现一道汽车熄火声。
“爸,”有人喊道,“你在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