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正和邪狼、老大一起打包着行囊，准备按原计划下山。山间的晨露还挂在草叶上，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气息。忽然，他腰间悬挂的传讯符“嗡”地一声发烫，符纸边缘泛起红光。清一心中一紧，指尖捏碎符纸，一行急促的字迹在他掌心闪过，随即化作青烟散去。


    “出事了！”清一猛地抬头，看向正在捆扎绳索的邪狼，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老四那边遇袭了，被一群妖族围在西边山坳，咱们得立刻去支援！”


    邪狼一听，也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将背包扔在地上。周身妖气骤然翻涌，“嘭”的一声闷响，他已化作一头半人高的巨狼——漆黑的毛发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四肢肌肉贲张，尖利的獠牙外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上来！”


    清一和老大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借着邪狼俯身的力道迅速跃上狼背。老大将双斧横在胸前，清一则握紧了拂尘，银丝在腕间微微颤动。邪狼低嚎一声，四蹄猛地蹬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了出去，顺着传讯符指引的方向狂奔——山风在耳边呼啸，两侧的树木飞速倒退，这速度竟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快上几分。


    另一边，西边的山坳里，老四被四个妖族堵在石壁下，退无可退。他背靠着冰凉的岩石，右手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柄被掌心的汗濡湿。眼神冷冽地扫过对面的敌人，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冷笑：“跟了我这么久，从山脚一路追到这荒岭，你们是真觉得我老四好欺负，还是自己活腻了，嫌命太长？”


    领头的是个白面狐妖，化为人形后穿着一身绯红长裙，眉眼间带着股妖异的媚气。她用涂着蔻丹的手指轻佻地划过自己的尖下巴，嗤笑道：“死？谁死还不一定呢。小郎君，你该知道，我们妖族有族规——不许私自踏入人族地界，更不许让凡人知晓我们的存在。你既然撞破了，还想活着离开？未免太天真了些。”


    老四挑了挑眉，故意放缓了语气拖延时间：“就凭你们四个？一个狐妖带着三个连化形都不稳的杂碎——”他目光扫过旁边缩着脖子吐着信子的蛇妖，还有两个半边身子仍是熊形的小妖，“也敢说要我的命？怕是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旁边的蛇妖最是暴躁，被戳到痛处，顿时昂起头，猩红的信子“嘶嘶”吐着，嘶吼道：“找死！等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怎么嚣张！”说着就要弓起身子往前冲。


    “急什么？”狐妖抬手拦住他，指甲涂得鲜红，眼神却阴恻恻地盯着老四，“这小子能被猛虎宗派来护送宗主，肯定有点真本事，别中了他的拖延之计。我倒要看看，他在等什么援兵。”


    老四心里一惊——这狐妖倒是精明，竟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笑了起来：“援兵？对付你们几个歪瓜裂枣，我一个人足够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妖族不是向来怕我们修道者吗？今天倒是胆子肥了，敢主动挑衅。”


    “怕？”狐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掩唇轻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以前是怕你们人多势众，现在这荒山野岭的，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再说了，你以为我们没查过？你那所谓的猛虎宗，也就这点能耐，派来的护卫不过尔尔。”


    “是吗？”老四故意拖长了语调，眼角的余光却在暗中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耳朵捕捉着远处的声响——风中似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狼嚎？他心里一喜，面上却带着嘲讽，“那你们可知，我为何不隐身跑路？”


    狐妖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你倒是说说。”


    “因为我知道你们是狐族啊。”老四摊了摊手，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你们狐族最擅长追踪，鼻子比狗还灵，我就算隐身了，你们照样能闻着味儿追上来，何必白费力气？”


    这话正戳中了狐族追踪术的底细，那蛇妖再次怒吼：“休要胡言！看我不——”


    “住口！”狐妖厉声喝止，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老四的镇定太过反常，眼神越发警惕，“别跟他废话，一起上，速战速决！”


    三个小妖立刻摆出攻击姿态，兔妖亮出尖利的爪子，蛇妖盘起身子蓄势待发，熊妖则低吼着捶打自己的胸膛，妖气在山坳里翻涌。


    老四握紧短刀，深吸一口气——就是现在！清一他们应该快到了！他脚下猛地一蹬，身影如箭般冲了出去，短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扑最前面的熊妖。


    老四心里清楚，仅凭自己一人，绝不是这四个妖族的对手。尤其是那狐妖心思诡谲，另外三个小妖虽道行不深，但若联手围攻，自己撑不了多久。眼下唯一的指望，便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等清一和邪狼他们赶过来。


    狐妖看穿了他的盘算，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眼神扫过旁边那两个身形魁梧的熊妖——一个胸口有道月牙形疤痕，另一个耳朵缺了半只，正是熊大和熊二。“熊大，熊二，这小子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她语气轻慢，像是在打发无关紧要的小事，“速战速决，别浪费时间。”


    熊大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蒲扇般的大手往地上一拍，震得脚下的碎石子都跳了起来。他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獠牙，猛地朝着老四冲了过去，带起的风裹挟着浓重的腥气，拳头挥得虎虎生风，直砸老四面门。


    熊二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粗嘎如同破锣，他没像熊大那样直扑上前，而是绕到侧面，张开双臂，想要截断老四的退路。两个熊妖一左一右，配合得倒是默契，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山坳的狭窄处，将老四困在中间。


    老四瞳孔一缩，脚下连忙变换步法，险险避开熊大的拳头。拳头砸在身后的石壁上，“轰隆”一声，碎石飞溅，可见力道有多惊人。他心里暗叫不好——这两个熊妖看着笨重，动作却不慢，硬拼肯定讨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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