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魏沉沉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体现了打工人最基本的觉悟，收拾碗筷准备清洗，当然也没忘记傅司还要办公，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把傅司从内病区请了出来。


    VIP房的好处不仅仅是大，还在于有一个迷你的小厨房，魏沉沉可以在这里洗碗，不用去挤医院的公共水池。


    带来的三菜一汤还剩下百分之二三十，虽然有点儿浪费，但魏沉沉还是比较满意的，像傅司那样的标准身材对饮食的要求特别严苛，七分饱就是封顶。


    魏沉沉心里已经估摸出傅司的饭量了，今天是第一次做，确实做的多了一些，以后就不会浪费了。


    魏沉沉将洗干净的碗筷装进食盒里，转过身：“傅总，你明天……”


    ……想吃什么？


    傅司微微侧身靠在沙发上，握着文件的手随意的搭在腿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他胸口均匀的心跳起伏，和随着呼吸声微微轻颤的长睫，眉宇间凝起的寒意消散，更显出完美流畅的脸部线条。


    他睡着了。


    看来真的一夜没睡。


    魏沉沉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心口莫名生出一股情绪，像头发丝一样绕在魏沉沉心口，有些闷闷地情绪在心口泛滥成灾。


    魏沉沉放下食盒，转身拉起窗帘，关闭室内灯，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旁，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薄毯盖在傅司身上，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抿唇放慢呼吸，动作轻柔缓慢，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走的时候，还不忘环视整间病房，


    很久很久以后，魏沉沉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心疼。


    ……


    “哭死我了！甜死我了！”


    “颜颜，我太感动了！”


    “……”


    “颜颜，我在跟你说话呢，”江伊见自己面前一堆擦眼泪的纸巾，而魏沉沉发呆似的毫无反应，气的将手中的枕头砸过去：“你思什么春啊！”


    魏沉沉没接住枕头，硬生生被砸了一下，却也不生气：“这电影我看过了，这一类电影，我还是觉得怦然心动更好看一些。”


    “魏沉沉！现在几点？”


    魏沉沉看了眼手机：“四点十分。”


    “我问你看没看过的时候，是下午三点，这都过去一小时十分钟了，你才想起来回我话啊！”江伊凑过来，双眼直视魏沉沉：“从医院回来，你就不对劲儿，跟丢了魂似的，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什么傅总……受的伤很严重？”


    “不是……”


    “不是？那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就是……就是……”魏沉沉双眼忽然亮闪闪的，问：“你说见到一个人就心跳的厉害，是什么原因？”


    “心跳的厉害？”江伊皱了皱眉头，大叫一声：“不会吧，魏沉沉！你不会真的思春了吧？”


    魏沉沉嘴硬：“怎么可能！”


    “那你干嘛巴巴儿地做了饭给人送去啊！是不是看人长的帅，动心了？”


    “别瞎说，我做饭是因为他秘书花钱雇我给他做饭的。”


    江伊实在憋不住，一阵狂笑：“行了啊，别蒙我了，尚道什么样的大厨没有啊，还花钱请你做饭？”


    魏沉沉将手机递给江伊：“你自己看。”


    江伊接过手机，屏幕停在魏沉沉和柳秘书聊天的界面上，有柳秘书发来的1500元转账和一段话。


    柳秘书：既然是傅总说的，那就先按三天算，共计1500元，先转给你，食材费到时候你统计下，一起发给我，我再转给你。


    “所以这人是他秘书？”


    “嗯，她拜托我做饭的，有偿的，一顿饭五百。”


    江伊眼睛亮了一下：“食材费另算？”


    “对。”魏沉沉点了点头：“中午还包吃，用餐标准见尚道VIP标准。”


    “这么快就把钱转过来了，看来这人人品不错。”江伊生怕钱会自己跑了似的，伸手就点开了：“你怎么不收啊？”


    “没好意思点开，我感觉自己有点儿趁火找劫的感觉。”


    “得了，你别矫情啊！这就是正常雇佣关系，凭劳动所得，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伊眼珠子嘀溜溜地一转，突然想到话题被岔开了：“不对，既然是有偿劳动，那你刚才说的心跳是什么意思？”


    魏沉沉苦恼的往沙发上一倒，将整张脸埋进抱枕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带你这样的啊，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江伊一把拽起魏沉沉，开始逼供：“快说是谁！你看上谁了？”


    魏沉沉突然有些说不明的情绪在心口泛滥，明明刚刚想说出来的，这会儿又感觉闷闷的难受，只好随便扯了一个谎：“不是我不是我，是帮一诺问的啦！”


    ……


    肖翊走进病房，左瞧瞧右看看，除了傅司以外，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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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第二个人。


    “田螺姑娘送完爱心午餐就走了？”


    傅司冷淡出声：“正经点。”


    肖翊一点儿也不介意傅司的态度，眼眸一挑：“魏沉沉——她的名字我要是没记错，就是你舅舅出车祸的时候，第一个打120的人吧？”


    “嗯。”


    傅司语气淡定如常。


    “不应该呀，我对名字没这么敏感，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记住她的名字的。”肖翊看了傅司一眼，故意抿了一下嘴：“我记得你有个画册，画上的姑娘就是这个名字吧？不过那画，跟真人稍稍有点儿差距。”


    傅司黑眸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常态：“十一年了，会有差别。”


    “你还知道十一年了啊，时隔这么久相遇，你难道不打算争取一下？”


    “不打算。”


    傅司回的直接又干脆。


    肖翊怒了：“傅司，你这个人真挺没劲儿的，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没有特别想玩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对什么事都冷冷的，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唯一一个十年如一日认真坚守的，就是画册里的她吧。”


    看到傅司黑眸倏地眯紧，浓浓的危险气息从瞳孔中蔓延出来。


    终于！！！


    肖翊心中大喜，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傅司，这是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寂静无波以外的情绪外露。


    所以，肖翊打算乘胜追击，把情绪再升华一下。


    “唉，整形医生做久了，还是觉得纯天然的好看啊！”肖翊往沙发上一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支起下巴，以无比销魂的姿势，在惹怒傅司的危险边缘疯狂试探：“像她，就蛮清秀可爱的！”


    傅司的黑眸又沉了沉。


    肖翊憋住笑，上了最后一击激将法：“你要是真没打算，不介意我追求她吧？”


    傅司抚着文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敛起双眸，幽沉漆黑的目光被眼敛覆盖，硬挺的下颌线微微收紧，看不清情绪，只是修长的手指又若无其事的翻阅起文件。


    肖翊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见到傅司情结爆怒的场面。


    “她有男朋友。”


    肖翊：……


    肖翊离开后，傅司的思绪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魏沉沉听到三天时的表情，三天，够了么？


    傅司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问听不到的魏沉沉，还是在问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