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卧室，文辰睫毛颤了颤，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侧的床单还留着温热的凹陷，却突然摸到一片空荡，他心头一紧，撑着身子坐起来时，带着刚醒的茫然。


    “万彦？”


    声音裹着浓浓的睡意。


    万彦推门进来时，还带着点没擦干的潮气，手里端着杯牛奶，另一只手里攥着袋没开封的橘子糖。


    “醒了？”


    他走到床边半跪下来，把牛奶递到文辰嘴边，


    “刚热的，试试烫不烫。”


    文辰低头抿了小口，抬眼时正好看见万彦嘴角沾着的面包屑。他伸手捏住万彦的下巴轻轻转过来，手指蹭过那点面包屑时，不小心擦过他柔软的唇瓣，两人都顿了顿。


    “六点半就爬起来买早饭？”


    文辰缩回手，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他低头搅了搅牛奶，


    “咋还真买了，你傻不傻。”


    万彦抓住他搅牛奶的手腕，把那根沾了奶渍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吮了下。


    文辰猛地抽回手，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万彦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某人昨晚说梦话都在念叨肉包，我要是不早点去，怕是要被你在梦里咬醒。”


    “我才没有！”


    文辰把牛奶杯往床头柜上一放，被子被他踹得滑到腰际。万彦的目光落在他眼角，那里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肿，是昨晚哭狠了的痕迹，他伸手轻轻按了按。


    “眼睛还疼吗？”


    万彦的声音放得很轻，


    “昨晚肿得跟兔子似的。”


    文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被万彦伸手捞住脚踝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他猝不及防地倒回床上，万彦顺势撑在他身侧。


    “躲什么？”


    万彦低头，“昨晚是谁抱着我的胳膊哭？”


    “那是…那是你听错了！”文辰偏过头，脖颈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我那是打哈欠。”


    （…这个理由能再假一点吗？）


    万彦低笑起来，他伸手拨开文辰额前的碎发，指腹擦过他的眉骨：


    “打哈欠能把我衬衫哭湿半件？还会抱着我脖子说别走？”


    文辰的脸彻底烧起来，他抬手去捂万彦的嘴，却被他趁机咬住指尖，轻轻磨了磨。


    酥麻感顺着指尖爬上来，文辰浑身一颤，猛地抽回手时，牛奶杯被带得晃了晃，牛奶泼在万彦的睡衣前襟，洇出片深色的痕迹。


    万彦低头看了眼，突然倾身压下来，潮湿的衣料贴在文辰胸口，牛奶顺着皮肤滑进衣领。


    “凉不凉？”


    他咬着文辰的耳垂问，声音里带着点不一般的笑意，


    “让你也尝尝被泼的滋味。”


    文辰推着他的肩膀挣扎，却被他按得更紧，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牛奶的甜香。


    “幼稚死了！”


    文辰的声音里带着点气音，


    “快起来，衣服都湿完了。”


    万彦却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潮湿的衣服上：


    “帮我脱了？”


    文辰的手猛地一下弹开，却在万彦要起身时突然勾住他的衣领，把人拽了回来。


    “我衣柜里有干净的，”


    他看着万彦的眼睛，睫毛颤了颤，故意在他喉结上划了下，


    “就是不知道你穿不穿得下。”


    万彦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俯身咬了咬他的唇角：


    “求之不得。”


    文辰红着脸从衣柜里翻出件浅灰色的棉T，扔过去时被万彦伸手接住。他本想转过去，却鬼使神差地坐在床边没动，看着万彦利落地脱掉湿睡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背。


    文辰的目光在他后颈的小痣上停了停，突然咳嗽了声。


    “看够了？”


    万彦转过身，故意挺了挺胸。


    “谁要看你了。”


    文辰别过脸，却在万彦靠近时突然伸手，指尖在他腰侧的软肉上捏了把，


    “瘦了点，得多吃点。”


    万彦抓住他作乱的手，往自己唇边带了带，亲了亲他的指节：


    “那中午得多吃两碗饭。”


    两人闹了会儿，万彦把小桌板架在床上，肉包的香气混着豆浆的豆香飘过来，勾得文辰肚子咕咕叫。


    他盘腿坐着时，万彦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膝盖，把他的腿往自己这边掰了掰，让他把脚搭在自己腿上。


    “干嘛？”文辰挑眉。


    “帮你暖暖。”万彦低头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你脚冰。”


    文辰没说话，只是在万彦递来豆浆时，故意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指尖。看着万彦瞬间僵硬的动作，他嘴角偷偷扬了扬，低头喝豆浆时差点笑出声。


    吃完早饭，万彦收拾碗筷的功夫，文辰从书包里资料。等万彦擦着手出来，看见摊在桌上的数学卷子，夸张地往后缩了缩：


    “别告诉我又要补课。”


    “不然呢？”


    文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上次的同类型题看看你吃没吃透。”


    万彦不情不愿地坐过来，却在文辰讲题时故意往他身上靠，肩膀抵着肩膀，呼吸都洒在他颈窝里。


    “这里没听懂，”


    他指着卷子上的某道题，手指却在文辰手背上划来划去，“再讲一遍。”


    文辰拍开他的手，却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声音放得温和：


    “看好了，这里要先求…”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文辰的指尖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万彦的目光却总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


    “喂，”文辰突然停下笔，转头看他，


    “到底听没听？”


    “听了。”


    “比如…这里要先算…”


    文辰瞪他：


    “那是二次函数。”


    万彦低笑起来，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不闹你了，讲吧。”


    文辰挣了挣没挣开，也就任由他抱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题。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篮球废柴群”的消息提示音。他点开一看，张明发了串语音，点开就是震耳欲聋的喊声：


    “文辰！万彦！出来打球啊！三缺一就等你们了！”


    紧接着是邱泽的消息：@万彦 别跟你家学神腻歪了，速来球场


    万彦凑过来看了眼，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来不了了，补课呢


    张明秒回：？万彦你变了！你以前为了打球能逃课！


    邱泽：文辰在你旁边？让他劝劝你，运动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文辰看着屏幕笑了笑，抢过手机回复：他数学是要准备考150的。


    消息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过了几秒，张明发了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包，邱泽跟着发了串哈哈哈哈。


    万彦捏了捏文辰的脸颊：


    “满分估计不太行吧，130都还说不定呢。”


    “差不多。”文辰把手机扔到一边，伸手合上数学卷子，


    “算了，先休息会儿吧。”


    “不补了？”


    “带你出去玩。”


    文辰站起身，


    “不是说想去看看新开的那家手办店吗？”


    万彦眼睛亮了亮，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


    “真的？”


    “假的。”文辰故意逗他，却在转身时被万彦从背后抱住，下巴搁在他肩窝上。


    “别啊，”万彦蹭了蹭他的脖子，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想去很久了。”


    文辰的耳根软了软，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


    “逗你的，走吧。”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刚走到楼下，文辰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张明打来的。他接起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张明咋咋呼呼的声音：


    “文辰！我们在你家楼下，看见你们俩了！”


    文辰抬头，果然看见楼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张明正挥着胳膊朝他们喊。


    万彦啧了一声：“一群傻逼吧…阴魂不散。”


    “去打会儿？”文辰看了眼万彦，“就半小时。”


    “你不是不喜欢打球吗？”


    “看你打。”文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万彦耳朵里，


    “顺便看看你到底有多菜。”


    万彦低笑起来，拉着他走：


    “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深藏不露。”


    张明和邱泽看见他们过来，立刻抛过来两瓶水。


    “我就说万彦肯定扛不住诱惑，”张明拍着万彦的肩膀笑，


    “文辰你也来打两把？”


    “不了，我看着。”


    万彦脱了外套扔给他，露出里面的灰色T恤。


    阳光正好，少年们的笑声和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混在一起，文辰靠在栏杆上，看着万彦奔跑的身影。他不算打得特别好，偶尔还会被张明抢断，但每次投进一个球，总会第一时间朝文辰的方向看过来。


    休息的时候，万彦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文辰递给他水。


    文辰抬眼，故意用手背擦了擦他下巴上的汗，指尖划过他的皮肤时，看见万彦的喉结动了动。


    “喂！秀恩爱滚远点！”


    张明在球场那边喊，


    “万彦快过来，该你发球了！”


    万彦瞪了他一眼，却在转身前飞快地在文辰唇角亲了下。文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低头笑了笑。


    又打了半小时，万彦被文辰催着离开了球场。走在路上，万彦的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


    “喂妈…嗯，跟文辰在一起…好啊，我们中午回去吃…知道了，要买酱油…”


    挂了电话，万彦看向文辰：


    “我妈让你中午去家里吃饭，她做了酱排骨。”


    “好啊。”文辰点点头。


    两人先去了那家新开的手办店，万彦在摆满模型的货架间转来转去，眼睛都看直了。文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拿起一个模型翻来覆去地看，小声问店员：


    “这个是限量版吗？”


    等万彦选好模型，文辰已经悄悄付了钱。万彦拿着模型出来时还在念叨：


    “如果下个月省点零花钱，应该能买得起…”


    “不用省了。”文辰把模型递给他，


    “已经买了。”


    万彦愣了愣：


    “你怎么…”


    “奖励你的。”文辰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


    万彦突然把模型塞进购物袋，伸手抱住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声音压得很低：


    “辰辰，你怎么这么好。”


    文辰拍了拍他的背，耳尖有点热：


    “快点走，不然阿姨等急了。”


    他们去超市买了酱油，还买了点水果，万彦拎着袋子，文辰跟在他身边。快到万彦家小区时，文辰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到万彦嘴边。


    “给。”


    万彦含住糖，橘子的甜香在舌尖散开，他看着文辰，突然低头吻了上去。糖的甜味混在唇齿间文辰闭着眼，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这个吻加深了些。


    “唔…”文辰轻轻推了推他，“有人看着呢。”


    万彦抵着他的额头笑，声音带着点含糊的甜：“看就看，反正你是我的。”


    文辰没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到了万彦家，万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开门声探出头来：


    “回来啦？辰辰快进来，外面冷吧？”


    “阿姨好。”文辰笑着打招呼，把水果递过去，


    “买了点葡萄。”


    “来就来嘛，咋又带东西了。”


    万妈妈接过水果，往厨房走，


    “排骨马上就好，你们先去客厅看电视。”


    万彦把文辰拉到自己房间，房间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个相框，里面是他们上次坐摩天轮拍的合照。


    “你什么时候放的？”文辰拿起相框问。


    “上周。”


    万彦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我妈看见还说，你笑起来比我好看多了。”


    文辰把相框放回原位，转身捏了捏他的脸：


    “本来就比你好看。”


    万彦低笑起来，正要亲下去，厨房传来万妈妈的声音：


    “万彦！把酱油拿过来！”


    “来了！”万彦应了声，在文辰脸上偷了个吻才跑出去。


    文辰靠在门框上，看着万彦跑进厨房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安心。


    没过多久，万妈妈就把菜端上了桌，一大盘酱排骨摆在中间，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快吃，”万妈妈给文辰夹了块最大的，“尝尝阿姨的手艺，看合不合胃口。”


    “谢谢阿姨，特别香。”文辰咬了口排骨，酱汁浓郁，肉炖得软烂，是他喜欢的味道。


    万彦在旁边时不时往他碗里夹块排骨，自己倒没怎么吃。万妈妈看着他们笑，转头瞪了万彦一眼：


    “你自己也吃，别光给文辰夹。”


    “知道了妈。”


    他看着万彦，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一顿饭，一个拥抱，一句平常的关心，就足以让人满足。


    吃完饭，万彦帮着妈妈收拾碗筷，文辰想搭把手，被万妈妈按回沙发上：


    “你就坐着歇着，让他来。”


    文辰只好在客厅坐着，听着厨房传来水流声和母子俩的对话。万妈妈絮絮叨叨地问着万彦的学习，又叮嘱他别总欺负文辰，万彦在那边哼哼唧唧地应着，偶尔夹杂着几句辩解，听得文辰忍不住笑。


    等万彦擦着手出来，文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过来。”


    万彦挨着他坐下，刚要说话，就被文辰伸手捏住了脸颊：


    “阿姨说你总欺负我，看来是真的。”


    “我哪有。”


    万彦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嘴边带了带，亲了亲他的指腹，


    “我明明是疼你。”


    “疼我还挠我痒痒？”文辰挑眉。


    “那不是看你笑得好看嘛。”万彦凑近了些，声音压低，


    “再说了，你后来不也挠我了？”


    文辰想起早上闹作一团的样子，耳尖有点热，刚要反驳，就被万妈妈的声音打断：


    “你们俩别腻歪了，万彦，带文辰去看看你那两只乌龟，前几天刚换了新缸。”


    “知道了妈。”万彦拉着文辰站起来，往阳台走。


    阳台角落里摆着个挺大的玻璃缸，里面铺着鹅卵石，两只小乌龟正趴在石头上晒太阳，一只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另一只却在慢悠悠地爬。


    “这只叫闪电，”万彦指着不动的那只，“那只爬得稍微快点的叫慢慢，你应该没忘吧？”


    文辰忍不住笑：


    “就你起的这名字我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那不然叫什么？”


    万彦拿起旁边的龟粮，往缸里撒了几粒，


    “总不能叫文辰和万彦吧？”


    文辰的脸微微一热，没接话，只是看着慢慢  慢吞吞地挪到龟粮旁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而闪电依旧缩着脖子，仿佛对食物毫无兴趣。


    文辰看着两只小乌龟，突然觉得有点像他和万彦。一个沉稳些，一个跳脱些，却总能在同一个空间里，找到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挺可爱的。”文辰轻声说。


    万彦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比我还可爱？”


    “那倒没有。”文辰笑着挣开他，


    “走了，我该回去了，下午我还得整理笔记。”


    “整理笔记带我一个。”万彦跟在他身后，


    “我保证不捣乱。”


    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开心吗？”万彦突然问。


    文辰转头看他。


    “开心。”


    他认真地点头，“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开心。”


    万彦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他伸手把文辰揽进怀里，轻轻吻了下：


    “我也是。”


    [墨镜][墨镜]闪电和慢慢返厂一下吧，不懂为啥，对这俩乌龟倒是有挺大的执念，虽然没有人在期待返厂，不过弥补一下前面的遗憾吧，这一章就补上[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今天还在写[捂脸笑哭][捂脸笑哭]，这一章就又水一下[害羞][害羞]后面时间线上的剧情我已经开始在写了，你们也可以猜猜写的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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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