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额头怎么回事
作品:《惹娇鸾:私逃后被摄政王强夺了!》 主屋落了锁。
李鸾有些后悔了,魏昭让过来的时候,她明明可以推说身体不舒服,让海棠过来的。
于是魏昭靠在太师椅上喝茶的时候,李鸾站在桌案前面,跟他隔着一个桌案,她一本正经地说:“彭润已经由蓟州押送过来上京好几日了,不知刑部司门的人查的如何了?”
魏昭将发冠卸下,随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自如地交叠双腿,饮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回:“这几日司门的人在用刑,他在狱中书写陈情状,把这些年赚的钱送到何处、给晋王多少钱都写清楚了。”
李鸾疑惑:“那赵仁呢?赵仁跟着晋王,不可能没有勾连。”
赵仁取代李家,成了晋王的走狗,这些年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腌臜事。
然而魏昭说,“赵仁洗得白,所有的事都是让他夫人来办的,他夫人胡氏娘家本身有产业,可能很难牵扯到赵仁身上。”
话语间,李鸾听明白了,这事必然就不可能牵涉到赵仁了。
她试探:“我曾听说赵仁与乔阁老曾有旧,不知是真是假。”
赵仁发家晚,没来上京之前,曾经与乔静姝的父亲,现在的阁老乔篙在江左曾上一座学堂,是曾经旧识同窗,这也是她这几日回忆日前在李家的时候听到的一些消息之后拼拼凑凑来的。
魏昭长指在桌案上一敲一敲:“你知道得挺多。”
也就是没否认。
魏乔联盟,李鸾知道魏昭的立场,赵仁若是乔家的利器,恐怕乔家会在这次朝争之中保下他。
可是当她知道魏昭如此明目张胆地袒护乔氏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心里不悦,很想发泄。
她忍了忍,退后一步,双手交叠抱在胸前,“我以为殿下摄政天下,扶植新君登台,定然是想将百废弄兴,可没想到,殿下私底下和那些为了一己私欲搞小动作的人没什么两样。”
魏昭好整以暇,向后靠在椅背上:“我怎么为了一己私欲?”
李鸾情绪被带了起来,胸膛逐渐起伏:“你怎么一己私欲,你自己心里清楚。乔家是从江左发家的,赵仁和乔家有关系,而你,你借了乔家的势,现在说破天,也不过为了乔家遮遮掩掩。”
“我为乔家,就是为了一己私欲?”
李鸾冷笑,“当然了,谁不知道你魏昭如今和乔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魏乔联盟固若金汤,我为盟友,天经地义。”魏昭见她神色肃穆,语气也渐渐变得高亢,知道她开始宣泄情绪,原本要和她好好说的心思,也突然一下子变得想逗弄她。
李鸾:“……”
李鸾扯唇笑,“你是想说,王权倾轧,没有永远的仇怨,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
魏昭嗯了一声,“你挺聪明。”
话音又转,“不过做事容易冲动、莽撞、没有耐心,无意中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魏昭目光如一道深渊,语气不紧不慢,“赵仁如今势大,即便你李家有说破天的道理,想一棒子打死他,很难。蓄谋而轻取,才是上上策。”
魏昭瞧着她,审视她的表情,“三十六计中,围魏救赵是上计,为何?迂回战术。”
李鸾却不想听,“你什么意思。”
她一步上前,双手撑在桌案上,俯身盯着魏昭:“我们就敞开说吧,你就是想看我毫无尊严地攀附于你,想让我无条件地求助于你,拿着赵仁来钓着我,让我心甘情愿地受你牵制,让我像狗追着肉包子一样追着你,向你摇尾乞怜!”
魏昭睨她一眼,茶盏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你的比喻挺有趣。”
他语气不冷不热。
李鸾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弄得脸颊发红。
她本身生得好,皮肤白皙,一旦激动就容易脸颊泛红,又因为本身不是攻击性的长相,所以更显得娇嗔妩媚,即便生气也像是同人撒娇。
但奇异的是又不完全娇娇欲滴,她既完整、又破碎,坚韧勇敢,却经历悲剧。
这给她的气质杂糅了一种复杂的风情。
魏昭审视她,目光逡巡过她,接着话锋一转,好心提醒:“刚才不是说要说公事吗?怎么又说到私事了?公私不分的人到底是谁?”
李鸾语塞。
她双手握拳,受不了魏昭这种万事不惊的淡定雍雅,咬牙反问:“我说得有错吗?”
魏昭漫不经心:“钓着你?你给我什么了?我们之间我答应过你什么吗?”
比起睁眼说瞎话、处变不惊脸皮厚的道行,李鸾自问没有魏昭高,他一反问,她就底气不足。
李鸾沉默半晌,怒火中烧,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她站直身体,双手重新交叉环抱,这是个防御性姿势,“是,我什么也没给。如果殿下记忆力还没缺失的话,请殿下指教指教我,在蓟州的时候,我以为我谈了一桩不错的生意,对方也心照不宣了。可没想到对方是无耻之徒,拿了好处不办事,回过头来就冠冕堂皇告诉我,不好意思没法站在你这边。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鸾刻意忽略掉最后的“好处”没有进行到底的事。
她没等魏昭张口,继续像倒豆子一样宣泄出来:“殿下在蓟州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在太守那里放了女伶这个棋子,那晚上还故作配合地跟她去了西厢房,让彭润卸下心房,以为自己得逞。第二天摄政王夫妇再到州府巡察,恰好遇上了偷税案,兹事体大,立刻上达天听。彭润是个傻子,被人卖了都在给人数钱,就是个掀开晋王的棋子。而我,从头到尾蒙在鼓里,我连棋子都算不上。”
魏昭听完她的发言,没有否认,他站起身绕过桌案,靠在她旁边,脸上笑意深谙:“你脾气见长,没看到你在太守府那会儿发泄,现在倒敢来我面前发泄了,嗯?”
魏昭的话说得严肃,但语气轻缓,浓郁出色的五官是她旧识熟悉的,但更成熟锋利,神色透着几分慵懒随性,不像是在训斥她,更像是在跟她调情。
李鸾不自觉地往旁边挪,脸颊有些热,“我不过是说了你做的事,算不得发泄。”
他突然问:“额头是怎么回事。”
李鸾被他一句话岔开话题,思维还没跟得上,随意捂了捂被庄洵撞到的伤口:“摔到了,小伤。”
魏昭目光缓缓的审视着她,“是新伤。”他声音浅淡,“当场上药了,是吗。”
李鸾心中一沉。
她下意识不想魏昭知道她与庄洵接触过。
魏昭与乔家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庄洵也被他笼络,形势会越变越复杂。
李鸾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没涂药,不小心撞上的。”
魏昭却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他收起方才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本正经道:“伺机与等待是目前你最需要做的,没有人能一口吃成胖子。”
李鸾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如今形式不同,她总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底子好,即便是魏国公府败落,还有魏家旁系、盘根错节的顶级世家资源供他使用,他败走江东也很快与乔氏达成联盟,攻入上京,摄政天下。
他一出生就站在别人跳起来都碰不到的阶级上。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动赵仁。”李鸾幽幽地说道,“你投鼠忌器。”
“新朝初立,牵一发而动全身,投鼠忌器是上上策。”
李鸾不想跟他多说了,他总能把说辞绕到有利于他的那一边去。
“那殿下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上堂课。”
她转身,绕过屏风,扔下一句,“开门。”
魏昭冷哼一声,面色不耐,跟上去,“你冷热不进是吧。”
李鸾不语,回过头,瞪他。
她身着最爱的四破三裥裙,在冬日里也摇曳生姿,此时此刻气得急了,脸颊还是红的,叉腰抬头瞪他的时候,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旧日娇嗔。
魏昭靠近她,目光缓缓审视过她全身,“我找你来是同你说,你的身份特殊,我已经让应天府给你立了女户,户帖晚些时候会给你。”
李鸾心沉,不由自主地想到他要她做外室的那些话来。
她撇清,“我会还你。”
魏昭不买账,“记账归记账。”
李鸾再次瞪他。
魏昭伸手摩挲她下巴,又提醒她,“想着如何从赵仁这根盘桓已久的大树入手,还不如从赵德姬那里做做功课。你与她曾经交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魏昭一靠近,她就浑身发毛。
他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如今的魏昭压迫感太重,她故作镇定,别过脸搪开他的动作,“多谢殿下给我授课,现在下课了,我可以走了吗?”
魏昭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目光凝视她结痂的豁口,良久不语。
他漫不经心地问,“就这么口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