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更衣
作品:《惹娇鸾:私逃后被摄政王强夺了!》 魏昭出了前厅去练拳,没在里面跟着李鸾一起吃。
李鸾刚准备低头,胡乱往嘴里塞东西。
门一推,她警觉地要躲,只看到海棠从外面端着药进来,手中端着一盅药:“已经改良了,原是每日三次,现在是每日一次了。娘子早上用完药,一天都不需要再续。”
李鸾惊愕。
“你怎么来了?”
“官人昨晚叫我们来的呀。”海棠笑嘻嘻的,“你昨晚怎么回事,不好好待在别馆里,跑蓟州来做什么?”
李鸾摆摆手。
不知道怎么告诉海棠昨天发生了多少事,她被魏昭从上京城周太监手上救下来,大晚上在浴池里面找该死的澡胰子,最后差点死在魏昭床上。
她张了张嘴,最后决定闭嘴。
“我陪他出公差。”李鸾简单解释,突然发现手上粘粘的,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药膏被抹在上面。
她惊讶地抬起来,对着阳光看。
“这是什么?”
海棠接过她的手闻了闻,“苗疆的药,治冻疮的。”
“是你给我涂的。”
海棠揶揄地笑:“娘子,你这房间我这是第一次进,想要给你涂都没机会。这是官人自己给你涂的。”
直到用完了早膳,李鸾还觉得有点晕厥。
指尖传来冰凉温润的质感,是药膏化在上面的触感。
看样子已经渗透了、吸收了。
海棠说了,这类药得有人按摩着渗透才行。
昨晚是他吗?
湿透了的衣服已经没法再穿,好在海棠受了命,从上京带来了一应换洗的衣服,都是出外的简单款式,倒也适合她现在的身份。
随身侍女。
李鸾自嘲地笑笑,从箱笼里随意翻找到一件。
质地低调而精良,款式是他向来喜欢的那种古朴、花纹简单。
不知道是谁的尺寸,腰身有些大了。
她有些不是滋味地想,不知道是不是哪位“被他养在身边”的女郎的。
她没敢慢慢用膳,随意吃了一些就去找魏昭了。
他看上去要出门,李鸾不想耽搁他。
去到的时候,魏昭正在和下属低声说话,一手垂着,一手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一出现,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
魏昭点点头,朝着李鸾示意:“你来一下。”
属下低声说了两句,李鸾没听清,隐约听到了“李家”这两个字。
她当即警觉起来,又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
魏昭起身,不等她应允,直接迈步走入了屏风后面。
李鸾踌躇了一瞬,抓起他放在一旁的躞蹀带,跟在他后面走进去。
他随口交代:“把门关上。”
李鸾听他说锁门,人愣了下,但他面色如常,像是她多疑了。
又安慰自己,魏昭此人本就难伺候,系个腰带、穿个外服,也要避人,倒也是自少年来的臭毛病。
李鸾关了门,控制视线的流转,垂着头,一进屏风就看到魏昭单手除了常服,露出精壮漂亮的上半身。
昨天病得高热,没仔细看。
平心而论,魏昭的身体相当好看,肌肉线条流利,又不会过于遒劲纠结。
屏风架子上随意搭着他要穿的衣衫,李鸾目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衣服,视线实在不知道放哪,魏昭洞悉的目光扫过她。
声线低沉道:“过来。”
他舒展双臂,“穿中衣。”
李鸾告诫自己就当是报恩了,她取了中衣,抖开。
魏昭骨架高大,左手伸进去,她又得绕向另外一边,将右边再伸进去,等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再系上腰带。
郎君身姿伟岸,腰细腿长,她离得近,难免会有心跳加速。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鸾低声问:“方才你们提到的,是李家吗?”
没想到魏昭挺坦荡,嗯了一声,“蓟州太守彭润曾是大学士李知明的门生,我们今日去找他,不暴露身份,以商人的名义。”
李鸾仗着胆子问:“我可以陪同去吗?”
魏昭拒绝:“不需要。”
他干脆利落地拒绝越发让李鸾觉得蹊跷,魏昭此次的行踪其实很隐蔽,他没有带什么人,甚至连侍从都不带,但特地带了个随身的侍女,显然是为了乔装身份而出门在外便宜行事。
李家垮台,各种缘由她难以知晓。
可出宫之后发现,她名下的钱、楼宇,全都转移了。
这才是令人费解。
所有的线索像埋在时光里的旧线条,草灰蛇线,延绵千里。
只等着她去挖掘。
李鸾不动声色地挨近他,拿起躞蹀带,伸手环绕在他腰间,因为腰环住,所以像是在拥抱他一般。
“殿下叫我来不是随侍吗?这是我的工作。”
“我、我确实拿不出这一大笔钱,就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随侍,就让还债了,可以吗?”
李鸾确实不想和魏昭再有什么牵扯。
可一来二去,还是勾缠到了一起,他要她还债,李鸾心想,恐怕折磨她会让他心里更好受一些,还债只是一个借口。
可随侍在他身边,有一个天大的好处。
他身居高位,很多信息他知道的,她不知道。
“你想跟着我旁边,查你李家的事?”
魏昭的呼吸释放在她的额头,她只需要一抬,踮起脚,就可以吻到他的下颌。
因低着头,李鸾没看到他变得阴沉的脸色。
“嗯。”她好声好气,“可以吗?”
下一瞬,她的下颚被魏昭握住,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娘娘这样坦诚,我也坦诚地跟你讲。”
痛感将她意识拽回了一点。
她听到魏昭说:“你待在我身边,要么乖乖做我的外室,要么老实做个随身侍女,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
魏昭出了门之后,李鸾也跟着出了门。
这两天蓟州太守有冬弥夜会,邀请了数名皇商。
恐怕魏昭就是以皇商名义参加的,这也意味着,这个冬弥夜会也对外开放,与民同乐。
晚上她混入冬弥夜会的时候,篝火煌煌,天降薄雪纷纷扰扰。
蓟州太守和几人围着魏昭,“梅老板大气,还得您来捧场。”
他浓烈英挺的五官隐秘在昏昧的光线里,他只是随意坐着,明明不是主角,却喧宾夺主,惹人注目。
李鸾怕魏昭认出来,费尽心思乔装成舞女。
官员们说话说到需要保密的东西时,会刻意压低声音。
李鸾想听,只能靠近。
可一靠近,又怕魏昭看到,所以一整晚,她疯狂地偷看魏昭。
不是刻意的,是本能的,还好他向来在人群中光彩夺目,要捕捉到他的身影不难。
他在一群中年男人周围,格格不入,显得年轻且矜贵。
就在这来来回回之间,李鸾穿梭于各个屏风之间,听到了好几个信息。
李家垮台后,舅父赵仁一家取代李家,继续和晋王走近,原来李家的门生也一并和赵仁一起,为晋王效忠。
这次魏乔联盟,推翻哀帝,小皇帝一上任就开始逐步清算前面的朝臣。
晋王是其中之一。
为了和晋王党撇清关系,蓟州太守急于出货,手头好几个与晋王相关的盐场都要切割,尽快找到下家卖掉。
而实力强且胆子大的,就是皇商了。
简而言之,冀州太守和他的幕僚正在找接盘侠。
等魏昭离开,李鸾躲在阴暗处,听到蓟州太守彭润低声对属下说:“这个梅老板看上去好打交道,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属下说是,“那我们怎么做?”
“找人试一试他。”
李鸾脚步骤然停下。
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得将这个信息告诉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