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泯司
作品:《重生被邪神庇佑》 强大的神魄足以令弱者为之颤栗,阿白余光盯着,隐约的角落黑色神魄不断蔓延,朝着她们袭来。
“叮铃铃……”耳边传来叮当响动声,空灵而又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下一秒,男子耳间流血,他突地捂住耳大声嘶吼起来。
她的耳朵也感受到一双柔软的手。
“啊啊啊啊……大人饶恕,求大人饶恕,小人不是故意提及君莫师尊的。”
男子跪在地上,头不断朝着地面狠狠磕着,好似感觉不到痛意。
此等变故吓得路人连忙后退,纷纷跪下惶恐不安,“大人请饶恕我们……”
求饶声不断,阿无却静静坐着,嘴角勾起一抹笑,但眼底毫无笑意。
那是他愤怒的前兆,他对君莫果然敬重。
半晌,男子求饶声停止,笔直倒下,脸贴在地面,耳中的血流淌地面,铃声也戛然而止。
这是一种警告!
见此,阿斯冷声开口:“都散去吧,切记大人的忌讳。”
信徒们纷纷答应,上次提及念神,邪神笑而不管,令他们忘记在此之前死了多少议论者,他们顾不得腿脚发软仓皇而逃。
阿白看着这一切,对于泯司有了新看法,信徒对邪神阿无很是恐惧。
每个王座神明都有自己的管辖地,但邪神与其他王座不同,他的信徒是因罪恶而被驱逐由不得选。
见此足以知晓,阿无比之前的邪神厉害,穷凶极恶者也对他避之不及。
阿斯将捂住她的手放下,说:“大人的铃音,你的修为会受伤。”
听着解释,阿白连忙道谢,“多谢阿斯娘子。”想到刚才她的话,她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询问:“阿斯娘子刚才所说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能去月牙湾了?”
“因为……大人想要亲自带你去月牙湾。”她平静诉说,阿白却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阴飕飕的。
阿斯带她上了露台便离开,思及之前的挑衅,她觉得在他面前得乖巧些,把人哄好了,虽不知为何相救,但为了命顺着准没错。
阿白笑着上前,半蹲在阿无一旁为他斟茶。
低眉顺眼的将茶杯推至阿无面前,“大人,请喝茶。”阿无指尖轻敲着桌面发出声响,阿白的心也跟着响。
阿无性格古怪,如今也不知想干嘛,她只能静观其变。
片刻阿无端起茶杯,指腹在杯口摩擦,“你倒是变得很懂事。”
他扫了眼阿白,她穿的素雅,一双明眸倒是……勾人。
是师傅常说的清澈透明宛如水中月镜。
莫名的夸赞,来者不善。
她抬眸带着讨好,说:“作为大人最真诚的信徒,当然要懂事些,不知大人带我去月牙湾是做什么?”阿白知道他在点她之前的放肆,心知肚明却也知不该再提。
阿无显然懒得解释,冷声道:“你话太多,弱者顺从就行。”他放下茶杯,弯腰间长发顺势而下落在阿白的腰间。
他靠近着阿白,意有所指。
距离很近,近到阿白能够感受到他缓慢的呼吸,青桔味环绕她的周遭。
他的眼眸中带着探究,如墨般的深邃,倒映出她的模样。
好似要将她看穿,她整个人都开始僵硬,指尖攥紧裙摆。
这般神秘?他发现她的身份了?
阿无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眉间,打量着她,比之初见肌肤更加惨白,带着病态,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上那一抹梅红。
“你很紧张,背着我做了亏心事?”他探寻着她的灵地,除了神魄气息奄奄,一切正常。
或许是他记错了。
阿白见他探究的目光,故作镇定道:
“大人何出此言?我定不会背着大人,我自是最忠诚于……大人。”她否认着,面色带笑,很是诚恳。
“花言巧语,我可不信。”
“……”
阿无指尖转而捏住她肩颈散落下的碎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只能静候着,此次让她前来铁定没安好心,她得时刻扮演一个诚恳且乖巧得信徒。
片刻后,他直起身子,由着弯腰而落入胸前的秀发被他散漫地抬手撩到身后。
“走吧,好戏没你可不行。”他语气散漫,意味深长看了阿白一眼,他倒是想看看师傅喜欢的信徒会给他怎样一个惊喜。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朝着门扉走去,阿白缓慢起身跟上,心中不安达到巅峰。
……
血色兰花烂漫,似弯月状硕大白玉耸立其中,血花枝攀爬而上,将其圆满,月色透过其中散发淡淡白光。
神圣却又诡异,这便是月牙湾?阿白打量着,看起来除了观景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阿无突地停下转身朝她伸手,态度冷淡,“手……”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月色中透露着病态的白,她知道阿无讨厌亲密接触,除非必要时。
她乖巧地递过去,抚上掌心的那一刻指尖收缩了下。
好冰……
犹如地底千年难融化的冰霜。
细微的动作惹得阿无不耐。
真是磨蹭……
他反握抓起纤细指尖,拉着她朝着月牙中央走去。
阿白被迫承受着这犹如刺入骨髓的凉意。
泯司的夜晚微风拂动,轻吹着两人发上红带,丝带顺风缠绵。
风带着凉意,却不及手心上那犹如寒冰的掌心。
他的背影带着孤寂,阿白忍不住想这千年他经历了什么。
曾经富满暖意的身体怎么会变得如死人般……
阿无牵着她走进血色兰花中,兰花好似有感应为其开路,直至越过那淡淡白光消失不见。
眨眼间
阿白站在二楼楼阁中,重新认识到所谓的月牙湾。
抬眼望去头顶没有尽头,唯有金光闪烁,每层都聚集着信徒,他们眼中满是猩红,似是饥饿已久等待饱餐一顿的恶狼。
随着高台厮杀下每一次的血溅,欢呼声逐渐高昂。即便被打倒,遍体鳞伤,眼中嗜血的兴奋却从未消逝,好似天生便是为斗而生。
疼痛和血是他们的养料,死亡是一场兴奋剂。
杀欲……
被驱赶者的宿命。
血……
缓解神魄灼烧的良药。
永无止境的杀戮便是被云浮驱赶的诅咒。
阿白此刻看清,曾经杀戮下的泯司如今将血腥挪动在这一方境遇。
这里从未变过。
本着多说多错阿白乖巧的站在他一侧。从进来后阿无便随意挑了个二楼位置坐下。
他右手放在楠木桌前,拇指摩挲掌心白玉。
白玉圆润精致,洁白无瑕并无图案,她知道那是邪神令。
不知阿无想做什么,她只好等待,所幸她没等太久,不一会儿,阿斯从楼梯拐角出现,阿白见此朝她一笑。
见她微微颔首,身后跟着两位信徒。
一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位是个斯文男子,两人衣着倒是华丽。
她知道他说的好戏要开始了。
待阿斯带着两人走近,“大人,负责献祭仪式的人带来了。”
听闻阿白神色顿住,阿无摩挲的动作停止,转而瞥向面前跪下的两人。
“你就是老翁?”
跪坐左面的老人道:“回大人,小人便是,在泯司沉海的信徒献祭由小人核实身份。”
不等阿无问,一旁男子自觉回答:“小人负责选择自愿献祭的信徒。”
“哦……”阿无轻笑,看向阿白的方向,“那她是怎么回事?”
莫名视线对上,见他眸底的狡黠,她强撑着扬笑,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老翁看都不看阿白,头便重重磕地,发出“咚”响,道:“大人,请饶恕小人的不察之过,她叫白凝并非自愿献祭,只是……她……”她似在纠结,布满皱纹的脸皱在一起,说:
“她原是念神信徒,是来杀大人的,因着仪式将至,小人便只好将她放在献祭名单中。”
男子磕头附和:“大人这一点,小人可以作证,她神魄微弱便是小人将其神魄捏碎的。”
这一番言论,阿白虚掩着眼底冷意,
真是够拙劣……
她的身份还有目的编的是惟妙惟肖,连她都无法探知,这些人更不可能知晓,不用想这是冲着她来的。
听闻,阿无蹙眉,“倒真是个有趣的故事。”他微抬右手。
阿白顿时感觉失重,下一秒跪在了他脚边。
脸颊被冷意的两指钳住,他的虎口抵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饶有兴致的打量,只听他问:“白凝可是你?”
他没有问两人话语是否为真,只在意名字,咬着“白”字时眼眸闪现厌恶。
阿白将这一切收在眼中,她熟知阿无眼下定是知晓这些是假。
她微微摇头,下巴上的力道很轻,她说:“大人,自醒来我见到的是你,我没有名字,也没有过往,若是你允许,我想我可以有未来。”
“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荒谬之言从何而来,但是那些都不是我。”她身子跪着上前,杏眼盯着阿无,黑眸亮得出奇,本就虚搭着的手因她的动作,虎口来到纤细的脖颈。
她的右手抚上那结实的手背,嘴角扬起一抹天真的笑。
“大人救了我,我便只属于大人,我的名字也由大人而起。”
阿白十分诚恳,温声细语中,阿无掌心感受着她脖颈间的脉动及她细软的手。
他见过无数信徒求饶和哄骗,都不及她此刻如小鹿般的双眸注视着自己,萦绕鼻息的无名香气更加浓烈。
阿无竟然诡异地觉得她好似等待着他的救赎,他似她的神明。
她会只属于自己……
只属于……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他猛地清醒,差一点就被蛊惑,难怪她得师傅的心。
突然他又觉可笑之极,甩开那柔软的手心,径直站起,如墨的双眸此刻泛红。
“阿斯,让她死心。”这个她不知是谁?
阿白被他甩开不察向后倒去,她苍白着脸回头,似要将阿无看穿。
随着阿斯的话,她才惊觉,将心放宽。
原来阿翁和男子借着权利之职,随意安排信徒人选,仗势欺人因着白凝并未给其好处便强制献祭,白凝刚烈争斗中被杀,故而在蓝海看见飘落的阿白,她的身份不明,他们却还是将其带回假扮白凝。
不被发现便好,发现就将念神信徒刺杀的脏水泼向她,邪神阿无多疑自是快刀斩乱麻,懒于探究。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阿白是个例外……
在喜怒无常的邪神眼里偷梁换柱,这是个愚蠢的做法。
阿无的呼吸加重,随后吐息大笑起来,笑得疯癫,惹得阿白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他用神魄将两人吊起来,其身后出现密密麻麻的信徒,皆是其幕僚。黑色环绕他们周身,惨叫连绵不绝,他操控着匕首在其身上划动,躯壳一片片被匕首碎落。
那染血的红如花般散入楼阁,血如雨落下,白袍染红,血溅落他猩红的眼眸,顺势滴落脸颊,他笑意更甚。嗜血癫狂的邪神和跪着发疯的信徒,场面一度混乱,耳边嘶吼惨叫狂笑震耳欲聋。
她静静望着他的疯魔,只觉得他比过去更加疯癫,同样平静的还有阿斯。
突然,一滴血滴入阿白清澈的眼眸,顺势而落似血泪。灼烧感袭来,她捂住眼眸垂下,嘶的一声,很是微弱。
她心底咒骂:这具身体当真废物,神魄碎血都能灼伤。
信徒死后血残留着微弱神魄之力,被称之为神魄碎血,除非极其孱弱近乎神魄之力没有,不然不可能会被灼伤。
微弱声响被精准察觉,操控匕首的手停止,阿无转身回眸,笑声止住。
他震惊于她的无用……
她坐在地面,眉间因痛皱起,双手捂住眼眸,血顺着她白皙指尖流出。
阿斯也未曾猜到她弱到这般,察觉瞬间正欲蹲下察看,阿无抢先蹲其跟前。
“当真是个没用的信徒。”只听阿无冷声,霎时两人消失眼前。
……
阿白在他怀中只感觉陷入冷窖般却并不觉得冷了,还带着有些凉快。
眼眸炽热得痛令她止不住地颤抖,身体开始灼热,她牙关紧紧咬住不让痛苦流出。
捂着双眼指缝间她艰难地睁眼看见阿无已然将她带回芜宫。
宫内唯有蓝焰照明,昏暗光中显得有些诡异,她被他轻轻放在软榻上,特意将抱枕放在她身后方便靠着。
指尖拂过她的手,“不想成瞎子就松开。”冷冷的腔调,生硬地扒开她的指尖。
“瞎子”一词令阿白些许顿住,无尽的黑夜令她想起曾经。
阿白的手被他拿下,染着血的掌心放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苍白的脸,眼眸微睁着,血不断从中流出滴落在黑色被子上。
看起来……可怜极了……
手中力道不免柔和些,他指腹轻触眼尾为她擦拭血泪,黑色神魄环绕着她的眉眼间。
对于这种小伤本该等阿斯前来,但阿无却亲自动手,他眼眸注视着额间殷红的梅花。
他的神色过于认真,阿白想忽视都难,这样的眼神不该是他的,那样的目光好似他们已然认识多年。
她不禁心惊。
莫不是他发现了她的身份?
她看着眼前浮现的黑光,忍不住想被探寻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曾经交过很多次手。
思索间,眼眶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犹如被冰锥不断刺入,他果然发现了,这是气愤她失约?
她顿时警惕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这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他咀嚼着这四个字,面色平淡,眼尾微挑,“就凭你?轮得到我乘机报复?”
三连问皆是对她的不屑。
他始终端坐在面前,宽大的身影遮挡住蓝焰的光,阿白好似整个人都被他笼罩,这种任由他人摆布感觉,她不喜欢……她感觉很危险……
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手腕,只见她神色一顿,头微微晃动很是无措。
一切开始变得模糊,随之变成黑色,世界只剩下她好似要跳出的心脏以及他浅薄的呼吸。
她陷入黑夜看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