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吓死的

作品:《悍穿极品老太,专治各种不服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王德海那张阴恻恻的脸,一会儿又想着公堂上那些吓人的刑具。


    很快,威严肃穆的县衙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那股森严的气氛,压得徐大江几乎喘不过气来。


    阮青云却像是逛自家后院一样,脚下不紧不慢,跟着班头穿过前院,直接进了公堂。


    县太爷钱秉文正端坐在公案之后。


    而在旁听席的第一个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人,正是王德海。


    他看到阮青云进来,脸上扯出一个冷笑,那样子,分明是来看好戏的。


    徐大江的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去。


    “民妇徐阮氏,携子徐大江,拜见县太爷。”


    阮青云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钱县令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老婆子,穿着粗布衣裳,满脸褶子,手里还拄着根木棍。


    怎么看,也和慧眼如炬四个字沾不上边。


    “徐阮氏,”钱县令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审视,“本官听闻,王德发一案,是你看出其中蹊跷,指认王宝才与柳氏乃是真凶。可有此事?”


    “回大人,民妇不敢称指认,只是瞧出些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请官爷明断罢了。”


    阮青云答得滴水不漏。


    “哦?”钱县令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看出不对劲的?”


    “本官很好奇,你一介村妇,足不出户,从何处学来的这些识药辨毒的本事?莫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话问得就有些诛心了。


    王德海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徐大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阮青云却笑了。


    “回大人,民妇大字不识一个,更不懂什么高深医理。”


    她抬起头,直视着堂上的县太爷。


    “只是民妇活了一辈子,没吃过猪肉,见过的猪跑总比年轻人吃过的盐多些。”


    “那王老爷吃的虎骨鹿茸,听着是金贵得很,可再金贵的东西,也不能胡乱混着吃。”


    “这就好比白米饭和生柿子,单吃都是填肚子的好东西,可要是混在一起吃,肠胃不好的人,就得在床上躺半天。”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就是个理儿。”


    她这番话说得通俗易懂,用最简单的例子,解释了药性相冲的道理。


    钱县令捻着胡须,不置可否。


    阮青云继续开口:“民妇还听说,那虎骨大力丸,是王老爷花重金从一个游方郎中手里买的。可那郎中,却是柳媒婆介绍的。”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阮青云笑了笑,“一个要买,一个就正好领着人上门来卖。”


    “这前脚刚吃死人,后脚王宝才就一口咬定是邪术。大人您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她没有说任何关于药理的东西,只是把整件事的逻辑,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台面上。


    公堂上一片安静。


    钱县令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太太思路倒是清晰的很。


    “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钱县令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话锋却突然一转,


    “不过,光凭一张嘴,谁都会说。本官这里,正好有一桩悬案,你若真有本事,不妨替本官参详参详。”


    徐大江的心猛地一揪。


    只见钱县令一挥手,两个衙役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从后堂走了出来。


    白布掀开,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尸体,他面色青紫,双目紧闭,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


    “此人是城南一个布庄的伙计,昨夜被人发现死在库房里。”


    钱县令沉声道,“仵作验过,身上无伤,也无中毒迹象,只说是突发恶疾而亡。”


    “可他家人不信,非说他是被人害死的,在衙门口闹了一上午。徐阮氏,你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分明就是一场刁难!


    一个仵作都查不出的死因,让她一个老婆子来看?


    王德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端起茶杯,悠闲地吹着热气,准备看阮青云如何出丑。


    阮青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拄着木棍,走到那担架前,弯下腰,仔细地查看起来。


    她先是翻开了死者的眼皮,又捏了捏他的手指,最后,她的动作停在了死者的脖颈处。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只见阮青云伸出两根手指,在死者的喉结下方,轻轻按了按,然后,她站直了身子。


    “回大人,”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堂里响起,“此人,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人害死的。”


    “他是被吓死的。”


    “什么?”钱县令一愣。


    “胡说八道!”王德海忍不住嗤笑出声,“吓死的?你当这是在听评书吗?”


    阮青云没有理会王德海,只是对着钱县令继续解释:


    “大人请看,死者面色青紫,心脉受惊而绝的迹象。”


    “最重要的是,民妇方才按过他的喉咙,他的喉管里,卡着一样东西。”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开口。


    “是一颗没嚼烂的花生米。”


    “他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守着库房,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吓,那口气没喘上来,花生米呛进了气管,活活给憋死了。”


    “库房重地,夜深人静,必然落了锁。能吓到他的,不是鬼,就只能是老鼠。”


    随着阮青云话音落下,一个衙役快步上前,按照她的指示,用巧劲按压死者的胸口,再一拍后背。


    一颗带着口水的花生米,真的从死者的嘴里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满堂皆惊!


    王德海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钱县令看着地上的那颗花生米,再看看阮青云,那张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里带着几分压不住的激动。


    “传!立刻去城南布庄的库房,给本官查!掘地三尺也要查!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鼠患!”


    他看着阮青云,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徐阮氏,你……你……”


    阮青云却没等他说完,她转过身,直直地看向脸色铁青的王德海。


    “大人,民妇还有一事不明。”


    “这公堂之上,是审案的地方。王二爷既非原告,又非被告,更不是证人,不知为何能安坐于此,还对大人审案指手画脚?”


    “难道这县衙的公堂,是他王家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