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卖粥

作品:《悍穿极品老太,专治各种不服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家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看着院子里那几口封得严严实实的大缸。


    “好了,都去歇会儿吧。”阮青云吩咐道,“铺子今天照常开张,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回房。


    这一夜,几乎没人能睡得踏实。


    第二天一早,徐家米铺的门板,准时被卸了下来。


    徐大江和徐四山两兄弟虽然眼下乌青,精神却还算不错。


    经过昨晚那件事,镇南街的街坊邻居看徐家人的表情,又变了。


    铺子里的生意,出人意料地还不错。


    许是阮青云昨晚那番生死状的骚操作传了出去,不少人抱着看热闹和占便宜的心态,都来买上几升米。


    他们想亲眼看看,这徐家的米,到底有没有毒。


    一上午过去,倒也卖出去了不少。


    午后,铺子里的客人渐渐少了。


    徐三流算着家里的存米不多了,便跟阮青云说了一声,赶着牛车去平日里相熟的那家粮行进货。


    可他这一去,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没回来。


    就在一家人等得心焦的时候,徐三流终于回来了。


    只是他赶着一辆空空如也的牛车,人还没进院子,那张写满了惊惶和愤怒的脸,就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娘!不好了!”


    徐三流从牛车上跳下来,踉踉跄跄地冲进铺子,声音都变了调。


    “城西的孙掌柜……他不卖米给咱们了!”


    “他说……他说王家发了话,镇上所有的粮行,谁要是敢卖一粒米给咱们徐家,谁就是跟王家过不去!”


    徐三流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铺子里刚刚因为卖出些米才有些生意气儿,瞬间被这盆冰水浇得干干净净。


    “啥?!”胡桃花的嗓音第一个拔高,“不卖米给咱们了?那咱们这铺子……还开个屁啊!”


    她一屁股跌坐在米袋上,刚刚还因为数着铜板而喜笑颜开的脸,此刻垮得比天塌下来还难看。


    “完了!这下全完了!人家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徐大江和徐四山两兄弟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是庄稼汉出身,米粮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现在,人家把他们的命根子给断了。


    “娘……”徐大江嘴唇发干,望向阮青云,“这可咋办?”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稳稳坐着的老太太身上。


    阮青云手里端着一碗凉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仿佛徐三流带回来的不是什么惊天噩耗,而是今天天气不错的闲话。


    她放下茶碗,“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娘!这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啊!”


    胡桃花憋不住了,从米袋上跳起来,“没米,咱们的铺子明天就得关门!咱们一家老小,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谁说咱们没米了?”


    阮青云终于抬起头,扫了她一眼,“铺子里不是还剩了百十来斤吗?”


    “那百十来斤能顶什么用?卖一天就没了!”胡桃花急得直跺脚。


    “谁说要卖了?”阮青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铺子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王德海以为断了咱们的米路,就能让咱们束手就擒。他想得太美了。”


    她转过身,看着院子里那几口封得严严实实的大缸,眼睛里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光。


    “米,咱们不卖了。”


    “从明天起,咱们徐家米铺,改卖粥。”


    卖粥?


    这两个字一出,徐家几兄弟全都愣住了。


    连一直安安静静待在旁边的豆娘,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娘,您没糊涂吧?”徐四山挠着头,“咱们是米铺,不是粥铺啊!再说了,这镇上谁家不是自己煮粥喝,谁会花钱出来买粥?”


    “就是啊!”胡桃花又找到了新的反驳点,“一碗米能煮出一大锅粥,咱们卖粥?那得卖多少碗才能回本?这不是更亏了吗!”


    “你们懂什么。”阮青云哼了一声。


    她走到剩下的那点米跟前,抓起一把,在手里掂了掂。


    “这米,咱们不按碗卖。”


    她看向周杏,“杏儿,你去,把后院咱们自己种的那些葱、姜,还有墙角那几颗野山菌,都给我摘了,洗干净切碎。”


    又看向徐三流,“三流,你去赵屠户家,让他给咱们切二斤最肥的五花肉,再称半斤猪板油。”


    “告诉他,钱先欠着,等咱们赚了钱,双倍还他。”


    最后,她看向徐大江和徐四山。


    “你们两个,把铺子里的大锅给我架起来,柴火烧旺了。今晚,咱们通宵熬粥。”


    尽管满心疑虑,可看着阮青云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几个儿子还是不敢违抗,各自领了任务分头行动去了。


    胡桃花气得在原地转圈圈,嘴里不停地嘀咕,“疯了,真是疯了!好好的米不卖,要去卖那不值钱的粥水!败家!真是败家啊!”


    阮青云没理她,只是拄着木棍,走到了院子里那几口大缸前。


    她侧耳贴在冰凉的缸壁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灶房里,很快就升起了熊熊的火焰。


    大铁锅里,淘洗干净的白米混着清水,慢慢翻滚。


    阮青云指挥着周杏,将切得细碎的野山菌和姜末先放进去,等米粒煮到半开花的时候,再将切成小丁的五花肉和炼好的猪油一起倒进锅里。


    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香气,瞬间从灶房里弥漫开来,飘满了整个院子。


    一直在旁边唉声叹气的胡桃花,闻到这股味道,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娘……这……这是什么粥?怎么这么香?”


    “想吃?”阮青云瞥了她一眼。


    胡桃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想吃就去把葱给我切了。”阮青云指了指案板,“切得比头发丝还细。切不好,一碗粥沫子你都别想喝。”


    胡桃花的脸又垮了,可鼻尖萦绕的香味实在太过诱人,她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拿起菜刀,不情不愿地切起了葱花。


    这一锅粥,足足熬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