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打秋风

作品:《悍穿极品老太,专治各种不服

    周杏不在,做午饭的活儿就落到了胡桃花和豆娘头上。


    眼瞅着日头越来越高,院子里男人们的肚子早就叫唤起来了,胡桃花才慢吞吞地拉着豆娘进了那黑黢黢的厨房。


    “豆娘,去,把米缸里的米舀出来淘了。”胡桃花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豆娘应了一声,拿着个破了口的葫芦瓢,走到墙角的米缸前,掀开木盖子。


    她把葫芦瓢伸进去,只听“哐当”一声,瓢底磕在了缸底上,只带出几粒米和一些米糠。


    米缸,已经空了。


    豆娘小脸一白,回头看着胡桃花,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四婶……没,没米了。”


    “怎么可能?”胡桃花不信,自己走过去探头一看,那干净得能跑耗子的缸底让她也傻了眼。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家里剩下的那点糙米,昨晚一顿,今早一顿,可不就吃光了!


    这下怎么办?


    男人们还在外面等着吃饭呢!


    胡桃花急得在原地打转,眼睛在厨房里乱瞟,最后落在了墙角那满满一筐刚采回来的山菌上。


    她咽了口唾沫,心里发怵。


    这些东西,真能吃?


    就在婆媳二人杵在厨房里一筹莫展的时候,厨房的破布帘子被猛地一掀。


    阮青云的声音传了进来,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想把全家都饿死在屋里吗!”


    她本是担心这山菌的种类,想亲自过来检查一遍,免得吃死了人。


    谁知一进来就看见这两人跟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胡桃花被骂得一个哆嗦,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小声回道:


    “娘……不是我们不做,是……是家里没粮了……”


    阮青云一愣,快步走到米缸前,果然见底了。


    她又掀开锅盖,锅里也是空空如也。


    她没想到这家人吃饭这么费,昨天那点米居然一顿就给造光了。


    她的视线也落到了那筐山菌上。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正好,她也得亲口尝尝,确认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阮青云吩咐道,“去,打一盆清水来。”


    胡桃花和豆娘如蒙大赦,赶紧提着木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抬了一盆清亮亮的井水回来。


    阮青云没让她们动手。


    她蹲下身,利索地从筐里抓出一大把灰扑扑的菌子,扔进水里仔细清洗。


    洗干净的菌子露出白嫩的内里,透着一股山野的清气。


    她又拿起菜刀,把菌子切成了薄片。


    灶膛里还有余火,阮青云添了几根柴,等锅烧热了,把家里仅剩的一点油倒进去。


    油一热,菌子片下了锅,一股浓郁鲜香的味道瞬间就从锅里炸开。


    胡桃花和豆娘都看呆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力吸了吸鼻子,喉头控制不住地滚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菜?怎么能这么香?


    阮青云没理会她们,翻炒几下,又往锅里添了两大勺水,盖上锅盖。


    等水烧沸,她又把早上摘好的一把嫩青菜丢了进去。


    锅盖再次掀开时,那股鲜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菌子锅都没吃过。”


    阮青云撇了两个没见识的儿媳孙女一眼,拿起碗,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奶白色的汤,汤里飘着菌子片和碧绿的青菜。


    虽然只是汤汤水水,连点米星子都没有,但这味道实在太勾人了。


    饭桌上,徐家男人们早就被这股香味折磨得坐立不安。


    等汤一上桌,也顾不上烫,一个个埋头就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


    “唔……好鲜!”


    “这……这是啥啊?比肉汤还好喝!”


    一口热汤下肚,鲜美的味道在舌尖上炸开,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一桌子人喝得意犹未尽,舔着碗底,眼巴巴地看着锅。


    徐大江放下碗,抹了把嘴,看着阮青云,憨厚的脸上满是疑惑:


    “娘,您啥时候学会做这个的?俺以前咋没吃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阮青云。


    是啊,以前的娘,连饭都懒得做。


    什么时候会这种神仙手艺了?


    阮青云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喝着自己碗里的汤:


    “年轻时候在外面逃荒,见过大户人家的厨房做过,记住了个大概,就学着做做。”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没人怀疑。


    “娘您可真厉害!”


    徐四山连声夸赞,把碗底最后一点汤都喝干净了,才咂摸着嘴,忽然想起了什么,


    “哎,说起来,大嫂怎么还没回来?这都晌午了,从镇上走回来也该到了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周杏一早就出门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外面的日头越来越毒,晒得人皮肤发烫。


    阮青云心里也泛起一丝嘀咕。


    她吩咐胡桃花:“锅里留一碗汤给你大嫂。”


    然后又对徐大江说:“老大,你去村口那条路上迎一迎,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徐大江应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可他还没走出院门,院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女人夸张的嗓门。


    “哎哟,我亲家母在家吧?我跟孩子他哥来看看你们!”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半旧蓝布衫、身形微胖的女人就领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满脸堆笑地跨进了院门。


    正是周杏的娘家妈,刘梅,和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哥哥周天海。


    阮青云眉头一皱,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梅一进院,眼睛就四处乱瞟。


    看见徐家人手里的碗和桌上的空锅时,鼻子用力嗅了嗅。


    随后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几步走到阮青云面前,一把抓住阮青云的手,


    “哎哟我的亲家母,听说你们家发财了?我就说嘛,杏儿嫁到你们家是享福的!你看你看……”


    阮青云不着痕迹地把手一抽,避开了她的触碰。


    刘梅也不尴尬,她的视线越过阮青云,直勾勾地黏在了刚从村口走进来的周杏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黏在了周杏怀里抱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上。


    那里面,是刚买的、雪白的精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