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拿下猛虎寨

作品:《让你参军,你举兵造反什么情况?

    前来报信的眼线王三,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仰头望着树上的年七,眼中闪烁着一股名为崇拜的光芒。


    自从年七升任伍长,再到百夫长,然后又独自带领他们在营外训练起,王三就觉得年七和他以前跟过的所有大人都不一样。


    这位年轻的百夫长虽然练得狠,但是也会自己花银子买药,熬成浓黑的汁液分给他们喝。


    那药汁苦得钻心,可每次喝下去,王三都觉得一股暖流从肚子里散开,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砍柴、跑步都比以往轻快许多。


    王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笃定,那一定是百夫长弄来的极好的东西。


    他以前在大户人家做小厮,吃不饱饭不说,当时病重,想求一副药,主人家将他直接丢进了乱葬岗,还好他命大又活下来了,只是活了也没地方去,就跑来参军了。


    今天是他们苦练一个月后的第一战。


    百夫长说,这一战至关重要,要打出气势,打出辉煌。


    王三不太明白什么叫“辉煌”,他只知道,是百夫长让他们这些原本被嘲笑的“歪瓜裂枣”吃饱了饭,挺直了腰杆!


    就为这个,他王三也愿意把命交给他!


    想到这里,王三摸了摸怀里有些硌人的窝窝头。


    ——那是他中午省下来的。


    “如果没有年大人,这乱世中,我恐怕连饭都吃不饱!”


    王三只觉得胸腔里一股热流涌动,心里想着以后说不定还能讨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追随着同伴们的脚步,也追随着树上那个身影所指的方向。


    这一战,果如年七所料,打得干脆利落。


    醉醺醺的山匪在精锐的突袭下毫无还手之力。


    战斗很快结束,斩敌二百,己方无一重伤。


    年七提着匪血淋漓的匪首首级回营复命时,王春生将军抚掌大笑,当众将年七擢升为千夫长,并厚赏三军。


    捷报频传。


    接下来的一个月,年七麾下的这支队伍仿佛成了山匪的噩梦。


    他们行动如风,战术刁钻,接连扫平了方圆百里内大大小小的匪窝。


    年七的千夫长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声望日隆。


    连续的胜利,如同醇酒,悄然滋长着自信,气势也随之被打了出来!


    只是,年七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猛虎寨!”


    寨如其名,这伙人十分勇猛。


    不仅跟当地官府作对,还欺压附近乡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谓是远近闻名。


    近日来,年七横扫山匪,势如破竹,他早就想会会这猛虎寨了!


    连夜快马加鞭,兵临猛虎寨下。


    望着那比以往任何山寨都要坚固的土木寨墙,年七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一帮乌合之众,负隅顽抗。”


    近日来的连胜让年七已经不把这些山匪看做对手了,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向前一挥,“直接攻寨!拿下此寨,今夜犒赏全军!”


    麾下士兵早已对年七的命令深信不疑,闻令如同猛虎出闸,向着寨墙发起了迅猛的冲击,


    喊杀声震天动地。


    然而,就在第一批士兵即将接近寨墙的那一刻,寨墙上突然抛下无数个黑陶罐子,罐子砸在人群中和地上,碎裂开来,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


    “是猛火油!”


    不知道是谁惊叫一声!


    年七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急呼:“退!快退!”


    但已经太晚了。


    一支火把从寨墙上扔下。


    轰!


    烈焰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最前方的数十名士卒!


    惨叫声凄厉得划破长空,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惊恐痛苦的脸庞,还有在火海中挣扎翻滚的身影。


    年七眼睁睁看着,只觉得一股灼热腥甜的血气猛地冲上喉头,双目瞬间赤红!


    后续的进攻变得异常艰难残酷。


    虽然最终凭借着一股血勇和严格的训练底蕴,他们还是强行攻破了猛虎寨,但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窒息。


    硝烟弥漫的匪寨废墟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百多具焦黑或残缺的遗体。


    那是他年七的兵!


    是跟着他日夜苦练,叫他“百夫长”、“千夫长”的兄弟!


    空气中弥漫着肉焦味、血腥味和火油味,令人作呕。活着的士兵们默默地打扫着战场,脸上再无往日大胜后的喜悦,只有悲恸和麻木。


    年七独自站在一片狼藉中,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熊熊怒火在他胸中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绞痛,那是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更是对自己轻敌冒进的痛悔!


    “大人,后方发现了关起来的女人孩子”


    年七找回理智,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走,带我去看看”


    刚走到就发现了那里面唯一的孩子,一直在哭,看着也就九,十岁的样子。年七不由得软下心肠,走过去问他是怎么到寨子来的,那小孩却趁着无人防备,一刀捅向年七。


    “大人小心”


    年七还没反应过来,王三已经被捅进了心脏,那个小孩也被按住了,这时候才有女人出来怯生生的说“他是三当家,从小练得童子功。”


    在场的人都看着年七,年七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篝火晚会,他见过这个小兵,好像是叫王三来着,名字和他倒是很像,是个贫苦人家出生的,去富贵人家做小厮,得了病被扔出来了,他一直说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然怎么会遇见这么好的百夫长,还说以后一定要娶个媳妇,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就这样死了,因为他的轻敌,年七不由得问自己,是多年侯府身份把自己养的这样自大吗?明明前世当雇佣兵时,最牢记的就是无害的女人小孩最危险。


    最终,他艰难地抬起头,一刀看下三当家的头,目光扫过战场,声音因极度压抑而变得嘶哑低沉:“收敛弟兄们……遗体。此寨已破,大功……一件。”


    “回营。”


    回营后,年七去了将军营帐。


    “参见将军,不知道将军找我何事?”年七本来准备去给今天死去的兄弟立碑,却一回营就得知将军找他。


    王春生拿着文书,手指逐渐用力,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只有两天了,最迟两天就是新军演习了,老军今晚就会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