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圣旨屠兵

作品:《玄幻:开局弄哭女帝,我入朝堂证长生

    大军向南。


    秦朗的队伍,像一团滚动的雪球,越滚越大。


    沿途不断有小股的秦家旧部汇入,他们有的来自附近的卫所,有的来自解甲归田的村落,甚至有占山为王的悍匪。


    这些人甲胄不一,兵器五花八门,却都有着同样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五万人的队伍,很快扩充到了六万。


    冲天的杀气,几乎要将南下的阴云都搅碎。


    秦朗勒马,停在一处山岗上。


    他没有继续前进,只是平静地望着北方。


    王大石策马来到他身边,有些不解。


    “少帅,为何不走了?”


    “等人。”


    秦朗的回答言简意赅。


    “等谁?”


    “破军营。”


    秦朗的目光,越过重重山峦,落向了青州的方向。


    ……


    大武,皇都。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如冰。


    皇帝陈宏正在临摹一幅前朝的书法大家的名帖,试图静心。


    可一滴浓墨毫无征兆地从笔尖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团刺目的污迹。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总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


    陈宏猛地转身,一把夺过那封用火漆密封的密报。


    他撕开封口,一目十行地扫过。


    当看到“一线峡大捷,斩敌三千”时,他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的松弛。


    可当他的目光继续向下,看到“秦朗临阵破境,连跨两重天,弹指斩杀三名先天高手”时,他脸上的那丝松弛,瞬间凝固。


    最后,当他看到“北境狼烟四起,响应者云集,秦家军已逾六万”这几个字时,他握着密报的手,青筋根根暴起。


    “咔嚓。”


    他手中的那支狼毫笔,竟被他生生捏成了两段。


    “胜利?”


    陈宏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密报,像是在看什么生死仇敌,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这是谁的胜利?”


    “是秦朗的胜利!”


    “将士们高呼的是他的名字,追随的是他秦家的狼头大旗,不是朕的龙旗!”


    他将那封密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朕在这里宵衣旰食,平衡各方,他秦朗在北境振臂一呼,便有六万人为他卖命!”


    “这天下,到底姓陈,还是姓秦?!”


    帝王的怒火,让那名太监总管和周围的宫人齐齐跪倒在地,头埋得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宏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俊朗的面容因为嫉妒与恐惧而扭曲。


    他怕了。


    他第一次,对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秦家余孽,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不是对武力的恐惧,而是对那种恐怖号召力的恐惧。


    秦家,就像一棵被他砍倒的大树,他以为树干已死,树根已烂。


    可现在,那腐烂的根上,竟又长出了一棵更加挺拔,更加狰狞的新苗。


    而且这新苗,正在疯狂地汲取着本该属于他的养分。


    “不能再等了。”


    陈宏停下脚步,眼中杀机毕露。


    “这股火,若不立刻掐灭,迟早要烧了朕的龙椅!”


    他猛地转身,对着那名跪在地上的太监总管,下达了一道冰冷到极致的命令。


    “传朕旨意!”


    “着令北境各州府,各处军营。”


    “凡秦家旧部,闻狼烟而动,擅离军营者,皆视为叛逆!”


    “其罪当诛!”


    “其家眷亲族,一体连坐!”


    最后四个字,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让整个御书房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那太监总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这道圣旨一旦发出,整个北境,将掀起一场何等恐怖的血雨腥风。


    “拟旨!”


    陈宏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


    青州,破军营。


    三千名秦家旧部在操场上操练,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统兵将军李信站在点将台上,脸色阴沉。


    他已经收到了来自一线峡的战报。


    那份战报,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他知道,他快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手捧明黄卷轴,神色慌张地跑上点将台。


    “将军,皇都八百里加急,圣旨到!”


    李信心中一沉,接过圣旨,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片刻后,他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狰狞。


    “传我将令!”


    “全营将士,立刻于操场集合!”


    很快,三千破军营将士,列着整齐的方阵,站在了点将台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疑惑和期盼,看着台上的李信。


    李信手持圣旨,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威严的声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当“皆视为叛逆”几个字从李信口中吐出时,整个方阵,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骚动。


    当“其罪当诛”四个字响起时,所有士兵的呼吸,都停滞了。


    最后,当那句冰冷无情的“家眷亲族,一体连坐”落下时。


    整个操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所有士兵都僵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座座石雕。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难以置信。


    最后,化为一种火山喷发前的狰狞。


    “他……他要杀我们的家人?”


    队列中,一名独臂的老兵,缓缓抬起头,那只仅剩的独眼里,布满了血丝。


    李信看着下方那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心中竟升起一丝快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用皇帝的屠刀,彻底斩断这些人心中最后一丝念想。


    “凡抗旨不遵者,同罪论处!”


    李信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决。


    “哈哈……”


    那名独臂老兵,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沙哑,干涩,像两块砂纸在摩擦。


    “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


    “叛逆?”


    他指着自己胸口那颗早已磨损的狼头徽章,对着点将台上的李信,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老子十六岁从军,先是跟着已逝的小王爷,后又跟着秦家三杰,一共打了二十年仗!”


    “我爹,死在北疆的雪地里!”


    “我儿子,死在落日岭!”


    “老子一只眼睛,一条手臂是被乾狗砍的!”


    “现在,那个只知道铲除异己,陷害忠良的狗皇帝,说老子是叛逆?要杀我全家?”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直指李信。


    “我操你娘!”


    “兄弟们!”


    独臂老兵转过身,将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对着身后那三千名早已双目赤红的袍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我们的家人,就在我们身后!”


    “皇帝要杀他们!”


    “我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三千人的怒吼,汇成一道滚滚的惊雷,炸裂了苍穹。


    “反了!你们要造反吗!”


    李信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对着身边的亲卫嘶吼。


    “老子反了又如何?”


    老兵睚眦欲裂!


    “杀了他们!给本将军杀了这些叛贼!”


    李信的亲卫拔出了刀。


    可他们面对的,是三千头被彻底激怒的饿狼。


    “杀!”


    独臂老兵第一个冲了上去。


    三千人的洪流,瞬间淹没了那座高高的点将台。


    兵变,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


    当操场上再次恢复安静时,李信和他那几十名亲卫的尸体,已经被愤怒的士兵,剁成了肉泥。


    独臂老兵站在血泊之中,他从李信的尸体上,扯下了那面象征着李信麾下破军营番号的大旗,狠狠撕碎。


    他从怀中,取出一面早已准备好的,黑色的狼头大旗。


    “升旗!”


    他将大旗展开,对着身后三千名杀气腾腾的将士,发出一声怒吼。


    “我等,皆为秦家军!”


    “番号,破军!”


    “全军听令!开拔北上!”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