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缕狼烟,千军来

作品:《玄幻:开局弄哭女帝,我入朝堂证长生

    城墙上的厮杀,已经换了种味道。


    先前是绝望的困兽之斗,此刻,却成了饿狼的复仇。


    每一个大武守军的眼睛都是红的。


    他们不再各自为战,不再恐惧后退。


    三五人自发结成小阵,背靠着背,将冲上来的敌人死死挡住。


    长枪捅刺,断刀劈砍,哪怕被砍断了手臂,也要用牙齿死死咬住敌人的咽喉。


    他们用最原始、最惨烈的方式,将那道摇摇欲坠的防线,重新用血肉铸成了铜墙铁壁。


    他们身后,那面黑色的狼头大旗在北风中狂舞。


    那便是他们的魂。


    城下,大乾主帅乾屠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跨坐于战兽之上,遥望着城头那面倒戈的旗帜,还有那三股冲天而起的诡异黑烟。


    他想不明白。


    一群马上就要崩溃的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吃人的狼?


    “将军,不对劲!”


    一名副将策马来到他身边,神色凝重:“大武的守军疯了!我们的人攻上去,竟被他们反推了下来!”


    乾屠没有说话,目光如鹰,死死锁定在城墙最高处那个浴血厮杀的身影。


    那人黑衣染血,手持他大乾的太阿,剑锋所指,无人能挡。


    他就是这变化的根源。


    “传令下去。”乾屠的声音冰冷,“命神射营,不计代价,给本帅灭了秦朗!”


    “再调一队‘屠狼卫’上去,活捉或格杀,皆可!”


    “是!”


    命令被迅速传达。


    城下,数百名大乾最精锐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上闪烁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呜——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数百支毒箭,如一群嗜血的毒蜂,越过混乱的战场,精准地朝着秦朗所在的位置攒射而去。


    “保护少帅!”


    那名须发皆白的老兵发出一声嘶吼。


    他与身边几名狼骑老兵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盾牌,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秦朗的周围。


    噗!噗!噗!


    毒箭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几名老兵身体剧烈地颤抖,口中溢出黑血,却依旧死死地挺立着,没有后退半步。


    秦朗的眼睛更红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手中的太阿剑,斩出了更快、更狠的一剑。


    一道半月形的剑气横扫而出。


    五名刚刚冲上来的“屠狼卫”精锐,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刃,被拦腰斩断,血洒城头。


    他杀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疯狂。


    他要用敌人的血,来祭奠倒下的袍泽。


    他杀的不只是敌人,更是军心。


    他要让城头所有的大武军士看到,他们的主心骨,就在这里。


    只要他不倒,这面狼头大旗,便永远不会倒!


    ……


    朔方城外,百里。


    一处偏僻的军屯。


    一名正在监督新兵操练的百夫长,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天边那三股笔直的黑烟。


    他脸上的懒散与不耐烦,在看清那烟柱的瞬间,荡然无存。


    手中的皮鞭掉落在地。


    他愣愣地看着那三股烟,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两行热泪毫无征兆地滚落。


    “是狼烟……”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是三股狼烟!”


    他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转身,不顾周围新兵惊愕的目光,冲向不远处的马厩。


    “李二狗!你干什么去!”一名校尉冲过来,厉声喝道。


    那百夫长没有理他,粗暴地推开马夫,抢过一匹最雄壮的战马,翻身而上。


    “少主有难!”


    他回头,对着那校尉吼出这四个字,双目赤红如血。


    “朔方城,出大事了!”


    说完,他狠狠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朝着朔方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和那个目瞪口呆的校尉。


    ……


    北境,一处无名的村落。


    田埂上,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佝偻的庄稼汉,正挥舞着锄头。


    他抬手擦汗时,看到了远方天际那三道黑色的印记。


    锄头,从他粗糙的手中滑落。


    他呆呆地站着,像一尊石雕。


    许久,他猛地转身,朝着村里自家的茅屋狂奔而去。


    他推开门,正在织布的妻子被吓了一跳。


    “当家的,你这是……”


    男人没有说话,径直冲进里屋,在床下摸索了半天,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他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套早已锈迹斑斑的甲胄,和一柄同样锈蚀的环首刀。


    他脱下身上的粗布短褂,默默地,一件件地,将那身冰冷的铁甲穿在身上。


    他的动作很慢,却很稳。


    仿佛这十年,他从未忘记过。


    妻子看着他,什么都明白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将家里仅剩的几个干硬面饼用布包好,递给了他。


    男人接过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玩耍的孩童。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妻儿,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而后,他站起身,提着那柄锈刀,走出了家门。


    他没有马,只能用双脚去丈量那数百里的距离。


    可他的步子,迈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


    相似的一幕,在整个大武境内,无数个角落里同时上演。


    那些被打散的,被排挤的,被遣散的,甚至早已解甲归田的秦家旧部。


    在看到那三股狼烟的刹那,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扔掉了肩上的行囊,告别了安稳的生活。


    他们重新拿起了刀,穿上了甲。


    从四面八方,如一道道涓涓细流,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朔方城。


    那里,有他们的旗。


    那里,有他们的王。


    ……


    城下。


    乾屠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派上去的“屠狼卫”,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城头的防守,反而愈发稳固。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地平线的尽头。


    “报——”


    一名斥候策马狂奔而来,脸上满是惊慌。


    “将军!西边!西边发现大量人马汇聚,正朝我们这边高速接近!”


    话音未落,另一名斥候也从南边奔来。


    “将军!南边也有!烟尘滚滚,人数不明,没有旗号,但气势滔天,如饿狼向我等扑来!”


    “东边也是!”


    一道道紧急军情,如雪片般飞来。


    乾屠猛地抬头,看向远方。


    只见那广袤的荒原之上,一道道烟尘冲天而起,从四面八方,朝着朔方城这个中心点,疯狂地汇聚而来。


    那不是一支整齐的军队。


    那是一群被唤醒的狼。


    乾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那三股黑烟,不是求援的信号。


    那是召集令。


    是那支十年前就该被彻底抹去的军队的……召集令。


    他抬头,再次看向城头那面迎风狂舞的狼头大旗。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上了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