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照片与心跳
作品:《我的倒计时恋爱,Crush请配合》 那张旧照片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泛着黄,林小雨的笑容隔着三十多年的时光,依然清晰得刺痛我的眼睛。更刺痛的是她身旁那个男生的脸——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简直和陈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图书馆,秋夜的凉风刮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物理题解答思路,清晰严谨,一如他本人。
我没有回复。我做不到。
回到家,我反锁房门,把那张照片投射到电脑屏幕上,放大,再放大。林小雨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头,眼睛像含着一汪清泉,注视着身旁的男生。而那男生——我查了名册上的名字,他叫陈远——正看向镜头的方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手臂不经意地挨着林小雨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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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陈远...陈默...”我喃喃自语,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型。如果陈远是陈默的祖父,那么林小雨爱上的“不可能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已经与陈默祖母在一起的陈远?
这个猜想让我胃里一阵翻搅。如果诅咒的源头与陈默的家族有关,那我现在的行为算什么?为了自救而去欺骗一个可能与这场悲剧血脉相连的人?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腕上的心形印记毫无征兆地刺痛起来,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我吃痛地松开表带,发现那印记的颜色似乎又深了一些,边缘泛起不祥的暗红。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血红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24天11小时03分。
时间不等人,而我的良心却在疯狂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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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教室。陈默已经在了,他抬眼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蹙眉。
“物理题,”他开口,声音平稳,“你看了吗?”
“看了,谢谢。”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
一整天,我都像个幽魂一样飘着。数学课上老师点了我的名,我茫然地站起来,根本不知道问题是什么。是陈默在旁边轻声提醒了我答案。
“你没事吧?”下课时,他拦住我,眼中带着真实的关切,“你脸色很不好。”
他的关心像一把刀,扎得我生疼。我记得母亲去世前,躺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说:“晓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做个诚实善良的人。”
可我現在在做什么?
“我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绕过他离开了。
我必须离他远点。至少在我理清思绪之前。
但诅咒不允许我退缩。那天下午,文学社活动,我们讨论一本爱情小说时,杜鹏——那个总是自以为幽默的男生——突然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要我说啊,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他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不像有些人,明明别有用心,还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他知道了?不可能。
“杜鹏,注意言辞。”陈默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杜鹏讪讪地闭了嘴,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恶意。
活动结束后,我第一个冲出门,却在楼梯口被陈默追上。
“杜鹏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说。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为什么帮我?”
他沉默了一下,走廊的光线昏暗,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我不知道。”他最终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你被那样说。”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酸又涩。他越是这样,我的负罪感就越重。
“陈默,”我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如果我接近你,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会怎么样?”
他愣住了,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波动,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那你是因为什么接近我?”他轻声问。
我张了张嘴,真相在舌尖滚动,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猛地一黑,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晓晓!”陈默及时扶住了我,他的手稳稳地托住我的手臂,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那阵眩晕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我清楚地知道,这是诅咒的警告——它不允许我透露真相。
“我...我低血糖。”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挣脱了他的手,“我先回去了。”
我没敢看他的表情,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诅咒的惩罚变本加厉。我陷入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梦境。不再是模糊的女声哭泣,而是清晰的画面——我看见林小雨,穿着那身旧校服,独自一人站在定缘石前,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裳,她哭着用手抚摸石头上的心形图案,眼里是绝望的爱意和痛苦。
然后画面一转,我看见她倒在石头旁边,脸色苍白,手腕上一道刺目的红...
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窗外天还没亮,房间里一片死寂。我颤抖着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手腕——那个心形印记,此刻殷红如血,甚至能感觉到它在随着我的脉搏微微搏动。
24天。只剩下24天了。
我蜷缩在床上,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流泪。我该怎么办?继续这个卑鄙的骗局,还是...
周一清晨,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学校,却在校门口被陈默拦住了。他眼下也有淡淡的青黑,似乎也没睡好。
“林晓晓,”他连名带姓地叫我,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们谈谈。”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逃:“马上早自习了...”
“就现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拉着我的手腕,把我带到了教学楼后无人的小花园。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空气里带着凉意和花香。他松开我的手,我立刻把手背到身后,仿佛那样就能隐藏那个罪恶的印记。
“你昨天的问题,我想了一晚上。”他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你说你接近我,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么,请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头痛的余威尚在,提醒着我禁忌的存在。
“不能说,对吗?”他向前一步,迫人的气势让我忍不住后退,“还是不想说?”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执着的眼神,突然意识到,陈默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锐和固执。
“我...”我的声音干涩,大脑疯狂运转,寻找着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不会触怒诅咒,又能平息他怀疑的借口。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衬衫的领口——那里别着一枚很旧的银色领带夹,样式简单,却让我瞬间如遭雷击。
我在那张旧照片上见过它!别在陈远衬衫上的,就是这枚领带夹!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传承下来的不止是容貌,还有信物。陈默与那段往事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加直接,更加紧密。
我的沉默和惊骇似乎被他误解了。他眼中的锐利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失望的情绪。
“我明白了。”他后退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距离仿佛瞬间变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
“陈默,不是那样的...”我急切地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没有什么笑意的弧度:“周五的化学小组实验,我们还是一组。到时候见。”
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独。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浑身冰凉。手腕上的印记灼热地疼痛着,而比那更痛的,是心脏的位置。
我打开手机,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23天15小时47分。
时间还在流逝,而我和陈默之间,刚刚筑起了一堵无形的高墙。
风吹过,树影摇曳。我抬起头,无意间瞥见三楼某个教室的窗口,杜鹏正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我,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了然的冷笑。
他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他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场因为诅咒而开始的追逐,似乎正在卷入更多我无法控制的漩涡。而深陷其中的我,该如何在保全性命和守住良心之间,找到那条岌岌可危的平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