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公开审讯

作品:《我就是仙劫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风雪暂歇。


    灰鹰部落中央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难民、俘虏、部落族人、甚至刚入学堂的孩子们,都被召集到了这里。


    “要见血了……”脸上带着一道陈旧刀疤的老猎人低声对身旁的年轻人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阿姆,他们为什么跪着?”一个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把孩子的脸更深地埋进自己厚重的皮袄里。


    人群窃窃私语,目光都聚焦在空地中央那个临时搭建的木台上,以及木台后面被反绑双手、跪成一排的十几道身影。


    “听说……要杀人?”


    “好像是昨晚闹事的那几个……”


    “闹事?我咋没听见啥大动静?就隐约好像有人瞎嚷嚷,跑出去又被抓回来了?”


    “我也觉得邪门,那几个人跟中了邪似的,又哭又笑,往雪地里乱窜,喊什么‘王庭万岁’、‘杀了秦澈’……吓人得很。”


    “怕不是真被秦总那‘摄魂法宝’给震傻了?”


    木台一侧,秦澈负手而立,深色的狼皮袄子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他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无形中成为了整个场地的中心,所有的议论声在他目光扫过时,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去。


    张良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羽扇轻摇,神色平静,仿佛眼前不是刑场,而是寻常的清晨例会。


    宇智波鼬则静立角落,黑底红云袍在寒风中纹丝不动。


    托尼也来了,靠在一根木桩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台下的人群和那简陋的刑台,低声对旁边的鼬吐槽:“嘿,面瘫哥,你这幻术可以啊,环保无污染,自带精神病院特效,省了多少子弹和炸药。”


    宇智波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澈微微侧头,对张良低语:“都安排好了?”


    张良颔首:“主公放心。所有‘参与者’皆已带到,其格及其心腹也在控制之下,外围有公孙将军和赵士祯的神机营警戒,万无一失。”


    “嗯。”秦澈目光转向台下躁动的人群,“开始吧。”


    “昨天夜里,很热闹,有些人,大概是觉得这风雪还不够大,日子还不够难,想给咱们灰鹰部落,再添一把火,再加一出戏。”


    他顿了顿,指向台下跪着的那群人。


    “就是这些人!吃着我们勉强凑出来的救济粮,受着部落的庇护,却心怀鬼胎,想在夜里点火、杀人、抢东西,想把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园,变成他们向主子邀功请赏的筹码!”


    人群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和低语,尤其是流民和俘虏中,不少人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当中,可能有人看见了,有人听见了,甚至有人.......”秦澈话锋一转,“看见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营地里乱跑乱叫,听见他们喊着要杀这个、抢那个,结果呢?连个火星子都没点起来,连只鸡都没伤着,自己人跟自己人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像中了邪一样,乖乖跑出部落,被我们一网成擒。”


    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抹冷峭的笑意:“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很可笑?”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昨夜虽然喧闹,但除了几个地方被莫名其妙踹翻的杂物桶,几乎没什么实质损失。


    那些“暴徒”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确实像是集体发了失心疯。


    一个胆子大些的部落老人忍不住高声问道:“秦总,他们……他们这是咋了?真中邪了?”


    秦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张良。


    张良羽扇轻摇,上前半步,声音温润却带着穿透力:“非是中了邪,而是心中有鬼,行事悖逆,触怒了冥冥中的英灵庇佑,我灰鹰部落立英灵祠,承先烈遗志,聚人族气运,自有浩然正气护持,此等宵小,心怀歹念,踏入此地,便已心智受扰,行止错乱,如同梦游。”


    他这番话,巧妙地引向了英灵祠和部落气运,给昨晚的“异常”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正义的外衣。


    “对!肯定是英灵显灵了!”


    “我就说嘛,咱们部落是有神灵保佑的!”


    “这帮杀才,活该!”


    张良上前一步,羽扇稍顿,开口道:


    “肃静!”


    “按照部落规矩,作乱者,当如何?”


    台下,洪亮的声音响起:“立斩!”


    不少部落老人和经历过战火的族人纷纷附和,眼神凌厉地看向台上那些跪着的人。


    而流民和俘虏中则泛起一阵骚动,尤其是那些隐约知道哈斯计划,或参与其中却侥幸未被揪出的人,更是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一个白头发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几步,对着秦澈和众人躬身,语气带着后怕和感激:“秦首领明鉴!昨夜……昨夜确实有人想蛊惑我们跟着闹事,说什么抢粮食、活不下去了……多亏了秦首领的……的法宝,还有王子殿下和孩子们的歌声,才没让奸人得逞啊!”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难民的共鸣,他们回想起昨晚那震耳欲聋的“广播”和后来充满希望的歌声,再看看台上这些失败被擒的“煽动者”,心中对灰鹰部落的敬畏和归属感不禁又加深了一层。


    托尼在秦澈身后压低声音用英语嘟囔:“Fuck,把集体催眠和精神操控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摇扇子的,还是你会玩……”


    秦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抬手压下现场的议论。


    “不管他们是中了邪,还是触怒了英灵,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他声音陡然转厉,杀意凛然,“灰鹰部落,不养白眼狼,更容不下背后捅刀子的叛徒!”


    他目光如电,射向俘虏劳役队的方向,尤其是在其中几个眼神闪烁、脸色惨白的人脸上停顿片刻。


    “今日,就在此处,以这些人的血,立我灰鹰部落的铁律!”


    “凡我部落子民,需守规矩,勤劳作,换贡献,求活路,图未来!”


    “凡心怀异志,煽动叛乱,勾结外敌,破坏部落安定者——杀无赦!”


    最后一个字,如同冰碴子砸在冻土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行刑!”秦澈毫不犹豫地下令。


    公孙越铁臂一挥。


    十名白马义从踏步出列,沉重的斩马刀破开寒风。


    晨光恰好跃过远方的雪丘,撞在十道冰冷的刃口上,折射出的光芒像银针,刺得前排不少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刀光落下!


    “噗——”


    血箭飙射而出,在纯白的雪地上泼洒出大片肆意狰狞的猩红图案。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风雪的气息,蛮横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寂静中,头颅滚到了木台边缘,双眼正对着台下的人群。


    “呕——”有承受力弱的妇人当场干呕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脸色发白,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搂在怀里,遮住了眼睛。


    整个广场,死寂得可怕。


    只有寒风卷着血腥味,呼啸而过。


    秦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踩死了一群蝼蚁。


    他需要这场公开的、干净利落的处刑,来彻底掐灭所有潜在的不安分念头,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里,规矩就是铁律,背叛的下场只有死亡。


    他再次开口:“都看清楚了吗?”


    无人应答。


    “这些人,原本有机会像你们一样,靠自己的双手,挣贡献点,吃饱穿暖,甚至将来分得土地,安稳度日。但他们选择了死路。”


    “我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记住这片血。”他指了指那片迅速冻结的暗红,“记住,在灰鹰部落,安分守己,努力干活,才有活路,才有未来!任何歪门邪道,都是自寻死路!”


    他目光扫过那些脸色苍白的流民和俘虏:“贡献点制度,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过去如何,出身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们怎么做!”


    “好了!”秦澈一挥手,“各营队长,带自己的人回去!该干活的干活,该训练的训练!启明学堂,照常开课!”


    “散了!”


    命令下达,人群在压抑的寂静中开始缓缓移动。


    没有人交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复杂的情绪,震撼、恐惧、庆幸、若有所思……今日这一幕,注定会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俘虏劳役队中,其格低着头,用力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冷汗。


    他无比庆幸自己昨夜最后关头的那一丝“清醒”和沉默。


    他看着哈斯那些心腹毫无价值的死去,再想起扎那和巴特尔的下场,心底那点最后的不甘和侥幸,也随着这场血腥处刑,彻底烟消云散。


    ‘活着……像个人一样活着,才有以后。’他心里默念着,第一次对“贡献点”和“规矩”,产生了一种近乎虔诚的认同。


    流民队伍里,那个曾嘟囔“读书无用”的妇女,紧紧拉着自己孩子的手,低声催促:“快走,快去学堂!好好听先生的话!听见没?”


    孩子懵懂地点头,看着母亲脸上从未有过的严肃和一丝后怕。


    托尼揉了揉鼻子,凑到秦澈身边,看着被迅速清理的现场,咂咂嘴:“老板,你这心理震慑玩得够狠,不过效果应该不错,我打赌接下来一个月,连小偷小摸都不会有。”


    张良轻摇羽扇,淡然道:“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此一举,可定月余之太平。”


    秦澈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眼神深邃。


    他知道,人心的稳定,光靠杀戮和震慑是不够的。


    但在此之前,必须先用铁腕,将所有的“不安分”彻底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