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对心上人,当然要用抢的

作品:《沪上娇娇细腰轻颤,草原糙汉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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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白之桃小心抱下马背,苏日勒这才放任巴托尔发狠去追小红花。


    朝鲁看他俩气氛不错,心里既高兴又酸楚,就紧紧攥着手中的笔记本,连封皮都被他握得有点潮了。


    朝鲁勉强挤出一个苦笑,“……苏日勒,你和嫂子怎么来了?”


    “碰巧来转转。你在这做什么?”


    朝鲁低下头,晃晃手里的本子,用鞋尖碾着草皮。


    “——喏,就这个。我来是为了还东西的,可林晚星同志的室友一直说她不在。”


    他边说边看看白之桃,眼神清澈又固执。


    “嫂子,你说过的,这本子不能给别人看,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亲手还给林晚星同志才行,就没让她室友代为转交。”


    白之桃看着朝鲁这幅憨直又落寞的模样,忍不住心头一软。于是那些关于林晚星在躲着他的真相,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咬咬牙,欲言又止,可苏日勒却在意料之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像投入水面的一颗石子,转眼荡起无数涟漪。


    “她人在的。就是在躲你。”


    白之桃表情一僵,朝鲁脸上的苦笑也瞬间凝固。


    他像是没太听清,又像是被这句话砸懵了,就愣愣的看着苏日勒。


    水边一阵风来,吹得朝鲁嘴唇翕动,半晌,他才哑声问道:“苏日勒,你怎么知道的啊?”


    “今天碰巧遇上了。她亲口说的。”


    苏日勒的回答依旧直接到近|乎残酷,“你现在怎么想的?”


    朝鲁沉默了。


    白之桃紧张兮兮,来回看看这两人好几眼,见朝鲁手指来回摩挲着笔记本封皮,一幅心中天人交战的样子,很是可怜。


    她顿时有些想要责怪苏日勒,这种伤人的话何必直说?却又自觉没什么立场,便静静站在他身后,偷偷瞪他两眼。


    没想到苏日勒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她一看他,他就回头也看她。视线相交,白之桃心虚,迅速闪躲,苏日勒也不管什么原因,就勾勾唇,对她一笑。


    良久过后,朝鲁才缓缓开口。


    “我没想纠缠她。就是之前放马,有匹马跑丢后脚踩进獭子洞里撅断了,我找过去时,人人都说这马没救了,就她一个人,把围巾解下来,给马固定骨头。”


    “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她说声谢谢,再说声对不起。因为马腿断了就活不成了,最后还是要安乐死,浪费她一条围巾。”


    “可我说不出口。”


    又是一阵风来。


    朝鲁最后一句话随风飘荡,也随风而去。


    “她要是嫌我烦,那我就把东西还给她,以后就……都不来烦她了。”


    朝鲁努力挺直脊背。


    苏日勒忽然抬手,重重拍了下他肩膀。


    “朝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额吉会为你骄傲的。”


    回去的路上,三人并肩而行,气氛却比来时沉默了许多。


    朝鲁一路无话,只是偶尔用力揉一下发红的鼻子。白之桃看着他身影,又抬头虚瞄一眼苏日勒线条冷厉的下颚,心中困惑翻涌。


    她不明白苏日勒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难道是想彻底断了朝鲁的念想?还是希望朝鲁再去争取?


    到了营地,朝鲁赶好马群就离开了。白之桃本想分他一点小白菜,结果连他个衣角都没摸到。


    苏日勒栓好巴托尔,走过来替白之桃拎起菜篮子,说:“看什么?看他不看我。”


    不清不楚的一句话,白之桃听后面色|微红,却忍不住轻轻勾住男人的袖口。


    “苏日勒同志,你刚才……”她斟酌着用语,“为什么要对朝鲁那样说?”


    苏日勒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暮色余晖将他高大身影无限拉长,漫过她头顶脚尖,将白之桃完全笼罩。


    男人金棕色眼眸里光芒浮动,像一片湖水,倒映出她拘谨的模样。


    苏日勒看了白之桃好久才开口。声音低沉缓慢,如字字句句都已经过深思熟虑。


    “在草原,男人如果有了心上人,自然就要去争,去抢。”


    白之桃心轻轻一跳。


    但男人话锋随即一转,又说道:“可一个男人若是只会仗着力气强逼姑娘,那他就只是个孬种。”


    “——这种人,不配留在草原。”


    黄昏寂静。苏日勒并没有耽误太久,话说完就继续低头走路。


    只是刚走几步,他却再度掉头转身,回到白之桃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别发呆。”


    他柔声道,“该回家了。”


    男人手掌宽大,掌心炙热,连带着白之桃体温也逐渐升高。


    她小跑着、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日勒身后,就见夕阳给他背影镀上一层金边,看着光影柔和,并不像别人眼里的苏日勒·巴托尔那样难以接触。


    鬼使神差的,白之桃忽然回握住了苏日勒的手。


    苏日勒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只是问她:


    “饿了吗?”


    “有点点饿了。”


    “马上给你做饭吃。”


    “嗯嗯。”


    “小白菜你想怎么吃?”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会做饭。”


    “真娇气。”


    “……唔,但是我可以和嘎斯迈学做饭的。”


    “不会就别学了,怪麻烦的。我会。”


    挺没营养的几句话,平平淡淡,风一吹就散。


    来到嘎斯迈的蒙古包前,苏日勒先撩起毛毡帘子,让白之桃先进去。


    迎风的时候,他就挡在她前面。被风的时候,他就走在她身后。


    “快进去。”


    苏日勒说。


    两人一前一后,推推搡搡。嘎斯迈见他们回来了,就露出个笑脸,将菜篮子接过,放在炉灶边上,转过身又端来一大盆刚烧好的把子肉。


    把子肉香气扑鼻,嘎斯迈用看儿女的目光看着苏日勒和白之桃,半天过去,忽然伸手抱了抱他们俩,道:


    “腾格里保佑,希望我的孩子们永永远远都过得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