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好久不见,穗
作品:《情字何解,意让眷念成茧》 可他终究没说是什么事。
那天晚上,他在客房睡的。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他大概又在抽烟,因为凌晨时我闻到门缝里飘进来的烟味,浓得像要把人呛死。
晚宴当天下午,宋知诚来接我时,手里捧着束黑玫瑰。
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配你的礼服。”
他把花递给我,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带着点微颤。
穿礼服时,他替我披上珍珠披肩,指尖在珍珠上蹭了蹭,动作却很轻,像在碰易碎的玻璃。
“很美。”
他望着镜中的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像落满了星星的海。
车停在晚宴场地门口时,记者们的闪光灯像星星一样亮。
宋知诚下车替我拉开车门,握住我手的瞬间,我看见陈嵋锦站在不远处,穿着银色礼服,笑靥如花地看着我们。
她的目光在我和宋知诚交握的手上转了圈,嘴角的笑意忽然深了些。
宋知诚的手很稳,掌心的温度透过丝绒礼服传过来,像道坚固的屏障。
他侧头看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走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宴会厅走。
闪光灯在身后炸开,像无数根针,扎得人眼睛疼。
我知道,今晚过后,有些真相会被永远埋起来,像宋知诚外婆的案子一样,烂在时间的泥里。
可我不想挣脱他的手。
他握得那么紧,像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在这场盛大的、虚假的晚宴里。
而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他不是不管,是不能管。
那些藏在他眼底的痛苦,那些没说出口的苦衷,像张无形的网,把他和陈嵋锦缠在一起,也把我拖进了这永无止境的纠缠里。
宴会厅的门在面前打开,温暖的灯光涌出来,却照不亮我们之间那些深不见底的阴影。
陈嵋锦笑着朝我们走来,红唇在灯光下像涂了血。
“知诚,江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她自然地想去挽宋知诚的胳膊,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宋知诚把我往身边带了带,下巴绷得像块石头。
“有事?”
“没什么。”
她笑起来,眉下的痣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目光忽然越过我们,朝入口处扬了扬下巴。
“看来今天的客人,比想象中更齐呢。”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心脏猛地一缩——入口处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棕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正端着杯香槟朝我们的方向看。
是阿拉里克。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知诚似乎也愣了愣,握着我的手忽然收紧。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在一点点变冷,像握着块冰。
阿拉里克朝我们举了举杯,嘴角勾起抹熟悉的笑,眼神却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像在说“我来接你了”。
陈嵋锦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甜得发腻。
“看来,今晚的好戏要开始了。”
我忽然觉得很冷,哪怕披肩下的珍珠还带着宋知诚手心的温度。
阿拉里克的目光像张细密的网,轻轻罩在我身上。
他朝我走过来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好久不见,穗。”
他停在我面前,棕发被宴会厅的灯光染成蜜糖色,手里的香槟杯轻轻晃动。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宋知诚握着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只是侧过身将我往身边带了带,语气平淡得像在应酬。
“阿拉里克先生,稀客。”
“盛景的晚宴办得不错。”
阿拉里克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捐赠牌,上面的数字让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
“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上忙。”
陈嵋锦立刻亲昵地走上前,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阿拉里克的袖口。
“阿拉里克先生太客气了,新能源项目能和您合作,才是我们的荣幸。”
她说着朝宋知诚递了个眼神,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宋知诚没接话,只是抬眼看向阿拉里克,目光平静无波。
“合作的事,让黎助理跟您对接细节。”
阿拉里克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像在看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的礼服很漂亮,比在F国试穿的那件蓝色裙子更适合你。”
我握着宋知诚的手指紧了紧,他察觉到我的局促,轻轻用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低声道:“去跟王董打个招呼?”
我点点头,跟着他转身时。
听见阿拉里克在身后说:“有空的话,想请江念喝杯咖啡,聊聊F国的旧事。”
宋知诚的脚步没停,只是侧头对我低语。
“别理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走到宴会厅角落,王董正端着酒杯与人谈笑,看见我们立刻迎上来。
“宋总,可算见着你了,这位就是江小姐吧?果然气质出众。”
宋知诚礼貌地与他寒暄,举手投足间尽是商界精英的从容,仿佛刚才阿拉里克的出现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正说着话,陈嵋锦带着阿拉里克走了过来,笑盈盈地打断我们。
“王董,给您介绍下,这位是阿拉里克先生,F国来的贵客。”
阿拉里克顺势朝我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阿拉里克·杜邦,穗在F国时的朋友。”
他的指尖刚要碰到我的手,宋知诚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身后带了带,同时伸出手与阿拉里克交握。
“宋知诚。”
两个男人的手在空中短暂相触,力道都不轻,松开时指节都泛着白。
王董看出气氛微妙,打圆场道:“原来江小姐和阿拉里克先生认识?真是缘分。”
“何止认识。”
陈嵋锦笑得意味深长,“在F国时,阿拉里克先生可是对江小姐照顾有加呢。”
宋知诚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递了一杯给我,自己也拿了一杯,轻轻碰了碰我的杯沿。
“阿穗不太会喝酒,我替她陪各位。”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王董,关于城东的项目,我们再聊聊?”
他成功转移了话题,将我护在身侧,从容地与王董讨论起工作。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刚才那些疑虑都是多余的——他不是不紧张,只是把所有的波澜都藏在了不动声色里。
聊了约莫十分钟,宋知诚借口带我透气,拉着我往露台走。
推开门的瞬间,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宴会厅里的喧嚣。
“他怎么会来?”他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宋知诚转头看我,“他刚才说的咖啡,别去。”
“嗯。”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黎助理提过,新能源项目的合作方是杜邦家族。”
他顿了顿,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只是没想到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