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闫家古镇
作品:《误入无限流被迫带飞》 腐朽的木门摇摇晃晃地半开着,被风吹一下就吱呀作响,两侧堪堪一人高的院墙破破烂烂,缝隙里挣扎着些野草。
挥挥手送走守卫,众人推开快要倒下的大门,踩着铺了点碎石的土路走进了院子,正前方是个破了大洞的瓦房。
右侧搭了个茅草屋,里面堆着农具和发霉又潮湿的木材,后面还隔了个小单间,估计是茅房。
另一边的院墙边,有棵歪歪扭扭地枯树斜靠着,仿佛用力一推就能倒下,枝桠上挂着一条略显破旧的红布。
俞染走过去翻看布条,上面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平安两字,“字迹不清楚了,大概是求平安一类的。”他又抬手摸了摸枝干,“是桃树。”
“用来镇邪?”唐知言嘟囔了一声。
推开的木门惊动了屋檐上缺了角的瓦片,灰尘落了下来,李执野拍拍自己的肩头,走进屋里查看情况。
唐知言跟在后面借着月光打量室内,灰白色的墙面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的泥土,角落上都是青黑色的霉迹。
旁边还摆着一些木制家具,最里侧放着一个床架,已经有点发白了,但整体还算完好,也没有蜘蛛网什么的。
他打开柜子看着里面完好的衣物和被褥,“居然还在。”
“很久没住人了。”李执野伸手捻了捻桌子上的灰尘,看着简易灶台上放着的瓷碗,“东西都是齐全的。”
“应该是什么意外事故。”俞染走了进来。
抖了抖被子,还算干净,唐知言辨认着衣物,又想了想放在茅草屋的农具,“我看那些农具,这里应该有梯田一类的。”
“你懂好多。”俞染直接坐到了木架子上。
唐知言沉默了一会说道,“打工人是这样的,什么资料都得查点。”
“唉,言哥你都工作了啊,看着好年轻。”俞染虚虚指着李执野,“你看,野哥看上去年轻,实际可不知道多少岁呢。”
“啊?可能是我带眼镜的原因吧。”唐知言欲盖弥彰的扶了扶镜框,遮掩自己下意识往李执野那边看的冲动,“这样的吗。”
李执野被两人调侃了一下,犹豫得说着。“……没有吧。”他只是没有进入副本之前的记忆而已。
是的,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进了无限副本,没有关于过往的任何记忆,这其实是他第三次降低自己的层级重新来过了。
曾经这个行为在论坛里被扯出来,讨论了很久,也流传过一阵子阴谋论。但随着同一批人死的死,没的没,中间也出了个成功登顶的,慢慢地也没什么人再提了。
三人在门背后的角落里找到扫帚,把房间大致收拾好,又把找出来的床褥铺到木架上。
“看来我们要挤一挤了。”唐知言看着单薄的木板,是标准的双人床规格,希望它能坚持住。
“没事,我睡觉不乱动。”俞染看着另外两个人,“趁着天黑没什么人,要不要出去搜一圈。”
李执野考虑了一下,“可以。”
唐知言看这两个人都同意了,自己也点了点头,落单是不可能落单的。
吱呀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门被轻轻推开,小队成员一个个从门缝中溜出。
“来中间。”李执野错了一个身位,让唐知言站在中间。
“走咯。”走在最前面的俞染拿出了一把短剑,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出了院门,他们直接右转,决定顺着土路,先把这片居民区摸索一遍,两侧一间间房屋间次坐落着,外表上跟他们的暂居地差不多,以免打扫惊蛇,三人只扒了围墙看了几眼。
一路上很安静,连柳树的枝条都不再晃动,他们大致数了数,大概有七八户人家。
“到尽头了。”俞染停在那黄土夯实的城墙前,犹豫了会,沿着边界往西面走去,又经过几间瓦房。
他突然止住了脚步,“那是水井吧。”
那口井坐落在一个简易的柴房旁,周围还特地铺了几块石砖,几人走近,能看见上面细碎的裂纹,地上还躺着破了个洞的打水桶。
“水井感觉必刷怪啊。”唐知言话音刚落。
四周的风突然呼啸,一串细长的黑影从井中窜了出来,直直冲向俞染,湿粘的触感捆住了他的手臂。
俞染的另一只手果断抓住那类似藤蔓的东西,黏腻的触感让他蹙眉,短剑被照出银光,他扭转手腕一个用力,把这东西割断。
突然,脚腕传来一股力道,身体中心被打乱,那东西拖着他往水井里拽,短剑捅进泥土发出刺耳的响声。
情况不对,唐知言赶紧上前,紧紧揽住俞染的半边臂膀,用力向后拉,两人的力道减缓了被拽进去的速度。
后方的李执野已经抽出了刀,迅速赶到,把他脚腕上捆着的东西砍断,拖着两人往后退去。
“什么东西。”恢复自由的俞染连忙起身,挥剑砍断想要再一次缠上来的细长黑影。
黑刃划过,又一截被砍了下来,“先脱离攻击区域。”
唐知言转头就往回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完全打不过。
沙沙的声音在身后蔓延,一条条细长的怪物,像触手一样扭动,它们扫过粗糙的井壁,爬过干燥的泥土向三人冲去。
却只能不甘的在房屋边缘停下,扭曲的在里面翻涌着。
唐知言扶着城墙,摸了摸自己温热的心脏,是正常的起伏,抬眼看向远处,那些细长的藤蔓,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恶心。
李执野甩掉武器上的血迹,“砍下去的感觉不像植物。”
“应该是生物一类的。”俞染擦着手上的粘液,河腥味混着血,熏的他脑袋直突突。
“先回去吧。”唐知言突然搭上了李执野的胳膊。
李执野刚想询问,却突然顿住了身体,浑身肌肉紧绷,侧过头往旁边院子的大门看去。
缝隙里一颗漆黑的眼珠转动着。
眼白里的血丝仿佛在蠕动,黑的幽深的瞳孔吞下了月光,它们像一个个死物,牢牢的嵌在门缝里。他握住刀的手微微攥紧,打开自己的技能环视一圈,每个院子里起码有一只。
“俞染,断后。”
一旁擦着手腕的少年停了下来,意识到了不对劲,直接拿着剑站到了唐知言身后。
快速整好队伍,李执野打头阵,众人默契的往回走。
脚步声响起,那些眼珠跟着三人缓慢地移动着,瞳孔中透着一些类人的审视,它们锁定着目标,一眨也不眨。
它们在看唐知言!
一股刺骨的阴冷在他身边萦绕着,唐知言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不是依靠平稳跳动的心脏,而是抬起头后那倒竖的汗毛,一种毛骨悚然的预感。
不是生命危险,而是一种不适的恶心感。
视线里滑过一颗颗眼睛,一路上每户人家的门缝都微微开着,一阵风吹过,被冷汗浸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
唐知言目视李执野的后背,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往两侧看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被缩短到几分钟,那些眼睛只是关注着,没有别的动作,斑驳的大门吱呀了一声又被关上,三人安全的回到了院子里。最后进来的俞染反手把门栓抵住,聊胜于无了。
众人没再逗留,快速的回到房间里。
这就是B级副本的难度吗,开局就这么多线索,唐知言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才敢动动紧绷的身体。
李执野看着撒下月光的房顶,“休息一会吧,明天再找东西把洞补上。”
俞染拿出一张清洁卡牌往身上一拍,“味道真难闻,本来还想省着用的。”又掏出两张递了出去。
“谢谢。”唐知言接了过来,他一身冷汗,这种道具真的很救急,“你没受伤吧。”
“放心,没有。”他直接往床上一坐,“那点东西就仗着数量多而已。”
李执野也坐到了另一边,“我守夜,你们先睡。”
“那我后半夜吧。”俞染带上兜帽靠在床边的墙上假寐。
唐知言看着中间被留出来的位置,虽然自己实力菜,但让直接他睡中间,这多尴尬啊。
他看看闭上眼睛的俞染,又看了看擦着刀的李执野,认命的躺在了中间,身体僵硬了半天,尽量忽视悬空的脚踝,终于放松了下来,沉入了梦乡。
李执野转头看了眼熟睡的人,放下的手中的刀,也躺了下来,相触的地方有暖意传归来,空气中灰尘漂浮着,在月光下仿佛闪着光。
另一边的尽头,本来应该闭着眼的人开了口,“能成功吗。”
他看着天空上闪烁的星星,“可以的。”
云朵像浓厚的墨汁覆盖天空,把微弱的月光也遮的一点也不漏,寂静就这样沉甸甸的压下来,风从洞口灌进房间,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唐知言是被闪耀的阳光刺醒的,他捂住眼睛皱着眉一个起身,抬眼看去,李执野站在简易灶台前用冰块化水。
“早安。”他看着坐起身体的人打了声招呼。
“嗯,早上好。”唐知言下意识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眼镜带上。
李执野的视线划过道具卡变成的眼镜,把水端到桌子上,“俞染早上买的包子,过来吃吧。”
他下了床,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到一旁洗漱,“你们起好早。”
“早上听见公鸡的叫声,跑出去打了个猎。”俞染拎着放完血的野鸡走了进来,“这后头有座小山头。”
“一只留着,另外几只拿去换钱了。”李执野把一小把铜币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份。”
唐知言吐掉嘴里的水,惊讶的说到,“我也有吗?”
“嗯,以备不时之需。”
一旁把东西放好的俞染看着两人,“一会得出去确认下地图,跟之前查到的相差太大,得重新确认一下。”
“好。”收拾好的唐知言拿起包子往嘴里塞了一口,比起第一次进副本的饥饿感,第二次明显减少了一点。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走出了院门,昨晚瘆人的景象仿佛不存在过。不远处领居的大门敞开着,依稀可见妇人在挑着菜,一旁的男人拿着笤帚扫着落叶。
众人没再往右手边的岔道走,而是换了个方向,往入口处的牌坊走去,准备去市场看看线索,一路上异常空旷,一个人也没有,半道又看见了那第二条黑线,这事距离和拱桥还有一段路。
唐知言看着没入远方的线条,“要不要沿着黑线看一下?”
另外两个人点点头,意见统一,众人决定换个方向探索,先顺着眼前这条黑线走下去。
这条黑线,跟在繁华街区看见的那条直线,有着一样的特性。两侧区别很大,左侧青翠的草坪上还滴着露珠,可右边的就是黄沙一般的泥土了。
两边被黑线分隔开来,断开的很突兀,也因为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建筑物,三人完整的跟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突然的转折。
面前突然出现一座红色的断桥,黑线漂浮在河面上,向对岸远去。
李执野在岸边蹲下,拿出道具卡变成的绳子,将其中一边抛了过去,就在碰到水面的一瞬间,好像被什么拽住一般,岸上盘着的麻绳快速地被抽走。
他当即立断将绳子割开,“别碰河水。”
“只能绕路了。”俞染皱着眉头。
“这个桥跟昨天在集市经过的那个桥有点像。”唐知言指着东面的上游,“不过这座有点小了,往那边走走看呢。”
“好,先走一圈吧。”李执野沿着着河流逆行。
没过多久,大家就看见河流的分岔口了,更让人惊喜的是,他们在河的对岸清望见了清晰的黑线。
唐知言看着对面一片影影绰绰的竹林深处,是一间间瓦房,而这条黑线则直直往河流的上游衍生出去。
众人隔着一条河,沿着黑线走着,没过多久,昨晚跨过的那坐桥出现了,黑线也没了踪迹。
“这两条线应该是同一条。”俞染凭借着自己良好的方向感指着东北方位的山,“我打猎的时候在山脚下也看见线了,如果没意外,这三条线围成了一个三角形。”
三角形?唐知言下意识的想着,跟图形有关吗?
每次自己经过线,都会出现“嗒”的一声,如果只是三角形,那入口牌坊处多出来的那条线算什么。
不止一个图形吗?他将猜测告诉了另外两人。
“本来也是去集市打探消息,正好去牌坊确认下。”李执野看着唐知言头疼的样子,“线索不多,捋不清很正常。”
俞染抬手挡住刺眼的太阳,“先去解决午饭吧,我饿了。”
一早上的奔波在此刻叫停,三人踏上了桥面,周围的人群开始变多了起来,但比起昨天晚上就不够看了。
他们商量着准备去找一家饭馆,逐步走到了虹桥的最高处,还没将目光投向白天也有一番景色的集市,众人最先看见的是位于西南方,那令人瞩目的佛像。
繁茂的竹林郁郁葱葱,白墙青瓦坐落在其中,唐知言他们的地势较高,能很清楚的看见正中央有着一座精美的寺庙,室外巨大的莲花台上供着一尊金灿灿的佛陀。
一条青绿色的溪流穿过寺庙,像是一段闪着波光的绸带围绕着佛陀,多么美好和安宁,心里再也想不起其他,青烟寥寥升起,他也好想去上一柱香啊。
“扑通。”唐知言突然回过神晃了晃脑子,连忙看向身边两个同伴。
李执野的青筋已经爆起,他僵硬地控制住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别处,俞染则像是被蛊惑了一眼,一点点的往桥边走去。
唐知言连忙低着头走上去,拦着俞言的腰,拽着李执野的手赶紧往桥下走去。
幸好被迷惑的时候,这两人对外界没什么感觉,不会对自己动手,不然唐知言真的怀疑,能不能安全地把两人一起带走。
直到把他们店铺挡住了视线,他们才恢复了正常。
俞染回过神,脸色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