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绽
作品:《捡到一只小狗崽》 纪执大脑宕机,愣在原地,两秒后意识回笼,他很清晰地意识到,身后的人,是闵温齐。
闵温齐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纪执小脑短路,不敢回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拧开门把手往外跑。
却被闵温齐拦下,纪执被狠狠按在门后,因为制服他的人是闵温齐,他不敢挣扎,怕伤到他。
“怎么?亲了我就想跑?执执?”
闵温齐离纪执好近,呼出的热气打在纪执的脸上,烫得纪执脸红发烫。
纪执知道,闵温齐知道他是那只小狗崽了。
纪执慌乱解释,前言不搭后语,“不是,我亲你是因为……我也不是执执……”
纪执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乖乖低头,不过纪执还比闵温齐高一些,从闵温齐的视角来看,确实像一只狗狗。
闵温齐一手打开客厅的大灯,纪执无处遁形,“解释一下吧。”
纪执没说实话,只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醒来就在闵温齐的家里,然后发现还可以变回人形,就想趁着半夜逃跑。
纵使事情太过离奇,但事实的的确确就摆在闵温齐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闵温齐头一歪,挑了挑眉,翻身跨在纪执的大腿上,一只手掐住了对方最脆弱的脖颈,“那你刚刚亲我是几个意思?”
这个姿势对纪执来说太过度了,刚变得平静的脸颊又以光速红温,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没亲到……”
闵温齐无奈地笑了,“你是真想亲到?要不要现在来一个试试?”
此话一出,纪执猛然抬头,那炯炯的眼神似乎真的在期待,视线也飘忽地往闵温齐唇上看。
闵温齐发觉他的意图,冷哼:“敢来吗?”
下一秒,闵温齐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按住,身体被迫往下压,唇上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严丝合缝。
触碰到的那瞬间如触电一般,闵温齐不自在地推开纪执,随手就给了纪执一个巴掌。
力度并不大,对纪执来说轻飘飘的,那瞬间太美好,纪执的眼神已经迷离,嘴上还是在乖乖道歉。
“对不起,我的错。”
闵温齐都快气笑了,从纪执身上下来,拉开了一些距离。
“虽然这件事情很离谱,但我不想追究,你走吧,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最初计划要逃跑的纪执被闵温齐下了逐客令,逆反心理作祟,“你不是说好你会养我的吗?”
闵温齐反驳:“我说的是小狗崽时期的你,不是一个一米八几大高个的人类!”
纪执无言,想到闵温齐前几日脆弱的模样,他突然提高音量,眼神坚定有力:“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句表白来得莫名其妙,闵温齐觉得一个被一个从小狗崽变成男人的人来和他表白这件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然,纪执本人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刚刚就像被第二人格附身似的,现在缓过来以后,紧张得全身都在轻微发抖。
闵温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因为对方看着实在是太真诚,不像是随口说说的样子。
不过到底是陌生人,闵温齐见过来要联系方式的,没见过一上来胆子大到要亲人表白的。
闵温齐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纪执:“我也说不清了。”
闵温齐点点头,思索几秒,最终还是开口,“你回家吧,我们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吧。”
纪执拳头攥紧在身侧,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走了。
门啪嗒一声被关上,房子里归于平静。
闵温齐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无可避免地看到有关于狗崽的点点滴滴。
桌上有小狗崽的羊奶粉,玩具,卧室里还放着小狗窝。
闵温齐手脚利索地将关于小狗崽的一切东西收拾在杂物间里,而后上床睡觉,就当作是一场虚幻的梦。
*
生活回归正轨一个星期,闵温齐的对门搬来了一个新邻居。
新邻居经常早出晚归,闵温齐从未遇见过,只有门口的垃圾袋昭示着屋里住人。
这天,闵温齐加班,快晚上九点才到家,恰巧碰上新邻居下楼倒垃圾。
电梯门缓缓打开,闵温齐本无心观察,可面前的人太过眼熟,他抬腿的同时看了一眼,发现竟是一周前出现在他家里的男人。
纪执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闵温齐,他专门挑人少的时候出门,没想到今天还真给他撞上了。
纪执一身运动装,看起来是要下楼运动,左手提了个垃圾袋,看来是要顺便扔垃圾。
两人定在原地,是纪执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纪执,闵温齐很难不怀疑是有意的。
“你怎么住在这里了?”闵温齐直截了当地问。
纪执大大方方的,也实话实说:“因为我想追你。”
闵温齐也习惯似的,“好啊,那我先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被允许追求了吗?纪执有点晕头转向。
于是,纪执的追求要从一束花开始。
他专门上网找了一家出名的花店,名叫“春绽”,好评如潮,还可以亲自包花。
纪执推开门,里面没人,琳琅满目的,都是花朵。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纪执礼貌询问。
屋里的闵温齐正在找一把剪刀,正蹲在一群花里,身形和花融入在一起,难怪纪执没有发现。
声音听着耳熟,闵温齐也没多想,起身准备招待客人,见来人是谁后,倏忽露出一个笑容,“是你呀,过来买花?”
纪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闵温齐,他知道闵温齐今天一早就出门,谁知在这里遇见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纪执有些局促,这个人都热了起来。
当着本人的面给本人买花,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闵温齐解释:“这我朋友开的店,她今天有事,我来帮忙一天。你有什么需要的?来买花?”
本来只想买一束花的纪泊忽然改口,“我想包花,今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闵温齐跨步迈出花丛,同时,他发现他找的剪刀就藏在脚边。
他弯腰捡起,因为动作,衣服紧绷,从大腿向上至腰部的线条清晰可见,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一览无余。
纪执挪不开眼,眼巴巴地看着,无意识地喉咙滚动,直到闵温齐捡到剪刀转身,纪执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左顾右盼。
“你去选一选想要的花,一会儿我教你。”
纪执快速随意地拿了几朵,来到正在看账单的闵温齐跟前,“我选好了。”
闵温齐停下手中的事,“选的花都很漂亮呢。”
纪执惊喜,闵温齐喜欢的话那是最好了。
闵温齐先将左手拇指和食指绕了半个圈,展示给纪执看,指了指绕出的空隙,“这里是我们放你最喜欢的花,摆在正中间。”
他随手拿了一枝,穿进去,纪执也挑了一只芍药,放进去。
“嗯,很棒,然后再把风铃和紫罗兰错落地插在他的周围,其余的手指可以夹住花,把它们固定住。”
闵温齐一对一教学,奈何纪执毫无经验,那花插着插着,手指忽然不受控制,花没被固定住,歪歪扭扭地向下倒,还有几枝落在桌上。
“有点难。”纪执无奈地捡起那几朵掉落的花。
“我教你。”
闵温齐走到纪执身前,半个身子几乎是靠在纪执怀里,但他的身形和身高都不如纪执,纪执的视线并没有被遮挡。
他盖上纪执的手背,这一来,两人地肤色差对比明显,闵温齐肤如凝脂,像一块上等的白玉。
“像这样手指圈起来,将花放在虎口处。”
闵温齐将那枝蓝白相间的芍药放在他另一只手的手心,轻声到:“把它放进去。”
纪执借着插花,整个人向前半步,实实在在地把人搂进怀里,脸颊几乎贴在眼前人的细滑的发丝上,“是这样吗。”
“嗯,很棒。”两人离得过近,闵温齐刚要回头夸他,唇瓣却轻轻擦过那人的下颌。
二人均是一愣,可也没有分开的意思。
“然后呢,你再教教我吧。”纪执对上他的眼睛,眼底蕴藏风暴,似要将人卷入中央。
闵温齐柔声道:“好,你乖乖的。”
闵温齐捣鼓他的手指,纪执也任他摆弄,他现在已经无心于插花。
他离闵温齐好近好近,已经要贴上了,他的身上好香好香,脖颈上的肉好白好嫩,他好想咬一口。
“听明白了吗?嗯?”闵温齐见他许久没反应,问。
纪执吓得一激灵,“对不起,刚刚走神了。”
那束花终于在闵温齐手把手的教学下完成了,闵温齐将二人共同的劳动成果递给他,“这束花当我请你了。”
纪执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今天谢谢你教我。”
闵温齐抱着花凑近,香味扑鼻而来,纪执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花还是闵温齐香了,“怎么这么客气,我们之间还要说谢谢吗。”
纪执手足无措,又不想远离,只能避开他的探究的目光,嗫嚅:“我不是这么想……”
这时,花店门被推开,颜婉悠悠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纸盒。
两人离得很近,尤其纪执一脸通红地不敢看人,倒像是闵温齐在咄咄逼人,欺负良家少男。
这一幕落在颜婉眼中,她半张开嘴,略有些惊讶,“温齐,你们这是在?”
颜婉认识闵温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与哪个人如此亲密,这一下的暴击不免过重。
闵温齐见人回来,知道可能是误会,也不觉尴尬,往后退了几步,和纪执拉开正常社交距离。
纪执眸色暗了暗,先前闻到的香味也随之消散,心中掀起一股无名的烦躁。
“这是我朋友,叫颜婉。”
“这是纪执。”
颜婉面带微笑,“如果是温齐的朋友,那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吧,我今天买的管够。”
“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吃饭?”闵温齐问。
纪泊当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和闵温齐拉近关系的机会,可他说出的话倒像是一个不好意思的小子,“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颜婉被他逗乐,“什么打扰不打扰,我还觉得两个人太无聊,多个人多份热闹。”
纪执看向闵温齐,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闵温齐心觉有些可爱,明明很想,却还要装作别扭。
“一起吃饭吧。”闵温齐歪头。
纪执接过他手中的花束,放在一旁,“好。”
一起吃饭。
颜婉人如其名,是个温婉的女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温柔气息。
“小执,放开吃,这家餐厅的饭菜都不错。”
纪执应下,用刚开封的筷子给闵温齐夹肉,而后又给颜婉夹,他看得出来,颜婉怀孕了。
“谢谢小执,你也吃。”
夜幕悄然降临,三人愉快地用完餐,纪执收拾桌面,旁边的闵温齐和颜婉谈论工作上的趣事。
“那我们先走了,改日再聚。”
时间不早,闵温齐和纪泊告别颜婉,临走前,颜婉还给二人每人一小盆鸢尾。
今天是大晴天,星光点点,暖黄色的路灯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在人群奚落的街道,两道身影不断前进,一直走到路的尽头。
“今天怎么想来买花了?”闵温齐双手交叠在背后,百无聊赖地踩地上自己的影子。
纪执偷偷凑近了一点,没被发觉,“是送给你的。”
说完,纪执将那束两人共同完成的花束递给闵温齐。
闵温齐犹豫了两秒,正当纪执以为他要拒绝时,闵温齐双手接过那束花,给纪执扬了一个笑容,“这个我很喜欢。”
闵温齐第一次这么直白,纪执有些不敢看他,头呆呆地看前方,也不说话,只觉得脑袋热热的,只说:“她是你的同学吗?”
闵温齐侧头看他,长睫毛被落下的暖光打下阴影,高他一截的纪执偏头,看得一清二楚,“她是我之前的同事,后来辞职开了这家花店。”
纪执嘴角勾出笑意,“那她是不是有孩子了。”
谈到这个,闵温齐不知如何开口,纪执一直在等,过了良久,闵温齐才说:“孩子的父亲走了,颜婉也没有家人,她只能靠她自己,和我一样,我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我。”
纪执也愣住了,想要道歉,又发觉毫无用处,“你很好,你会过得很好的。”
“是吗,我们小纪的嘴真甜。”
我们……小纪。
如果不是光线昏暗,闵温齐准能看见他的耳根子通红,一直连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