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月下竹影

作品:《关于我有个阿飘闺蜜这件事

    月下竹影摇晃,落在崔玉珂裙摆上,为她裙角绣上墨竹,清清冷冷,倒似月宫中来,又入那圆圆澄月中去。


    庄白近忽要溺在崔玉珂那清冷如月,又满含忧愁的眼中。


    隔着竹子,也算是没直面外男,崔玉珂转念一想,她都和离了,也不算是闺阁小姐,还守着这些规矩做什么。


    她没回他,反问道:“庄大人可知今日夜宴意在何处?”


    “为崔二姑娘寻一桩好姻缘。”


    原来他知道啊,崔玉珂心下了然,她不直言,只说:“崔二姑娘现下在忧虑什么,我便在忧虑什么。”


    说罢,不再多言,急急回了院子中去。原就是她多言了,竹影晃,她的心也晃,不觉多说了几句。


    今夜的思量仅她,庄白和文妙春得知,沉沉睡去,便让月亮带着这思量离开。未曾想,第二日前院喧嚣。


    绿影从院子外急忙跑来,边跑边道:“姑娘姑娘,大事啊,大事啊。”


    崔玉珂扶住她:“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大理寺少卿庄大人前来求娶!”


    崔玉珂闻言有些愕然,转念一想崔二姑娘也是德才兼备,他俩也算相配,表情又平淡下去:“这是好事啊,二妹妹有这等好姻缘以后……”


    “不是崔二姑娘。”绿影急忙打断她,“庄大人求娶的是崔府崔大姑娘!是姑娘您啊!”


    什么?!崔玉珂一整天窜地转,脑中文妙春听了也是瞬间炸锅,吵吵囔囔地说着,崔玉珂在她的声音里寥寥草草理出了一点思绪。


    莫非是昨日,她对他说的那句。


    崔玉珂心里是乱的,没应下,求娶的媒人便先回去了,一旁程氏脸上的笑立马落了下来,满脸阴郁,甩着袖子走了。


    媒人又上门了几趟,最后一次甚至是庄白亲自前来。


    崔玉珂与文妙春说道此事。文妙春无所谓结不结,她更乐意找个道观做道姑。但她看出崔玉珂无心出家,现在还有犹豫,只不过上次严家在心里留了痕,不敢了。


    女子嫁人犹如择选下半生,她怎敢再轻易托付给别人。


    文妙春知她心中的芥蒂,只道:“你若是看上眼,只管嫁吧。婚后他若有异心,我便替你将他后宅闹个天翻地覆,让他不得安宁。”


    崔玉珂听她这玩笑似的话,一时间落了泪,她知文妙春真能做到。


    她思量了下,答应了庄白的求娶。


    崔玉珂第二次结婚,却比上一次更加热闹,更加轰轰烈烈,满街红妆皆为她做伴。


    红鸾帐前,庄白醉了酒,他轻柔挑开盖头,瞧见了崔玉珂含羞的眼,一时又醉了几分,他贴紧崔玉珂,想要多看看她。


    崔玉珂想到那日严大的话,心里有些慌,头低下避开他的视线。庄白却顺着她单膝跪了下去,抬头望她,崔玉珂避无可避。


    庄白握住她的手,带着醉意的脸泛起红霞,贴在她掌心上,双目含情直直看着崔玉珂,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吃进眼睛里。


    “阿玉,我知你在怕些什么。”他轻啄着崔玉珂的掌心,“庄某秉性下等,早在你还是严家儿媳的时候便对你动了心。”


    听到他这话,崔玉珂震惊地缓缓睁大眼睛。


    “庄某好不容易,等到阿玉成了自由身,那日听你的忧虑,心中便似火烧一般,恨不得当场为你解忧,回去便急忙寻媒人上门求娶。”


    他深深望向崔玉珂,眼中**沉沉似要凝成实质:“庄某自知德行不堪,但求阿玉信我一回,我对你,绝无二心。”


    他的话似锥子,落入崔玉珂耳中,扎在她心上,硬生生在她心底留下他庄白的印记。


    红鸾帐落,撞乱一池春水。


    崔玉珂见着了庄白的狸奴,一只雪白仅有尾巴是橘黄色的猫,叫藏秋。


    庄白说:“你瞧他就尾巴是黄的,可不就像是雪里藏了个秋的尾巴。”


    听了他这话,再看藏秋,崔玉珂觉得很是生动形象,掩着嘴轻轻笑出声。


    过了几日,庄白带着崔玉珂去彼方寺还愿。


    崔玉珂问:“还什么愿?”


    庄白道:“在彼方寺撞见你那日,我原是去求姻缘,如今既已应验,自然要去还愿。”


    去了彼方寺,却听寺庙中的小沙弥说,寺中那位佛法高深的方丈西行求取佛法了。


    文妙春还记得她与他的仇,恨恨道:“哼,别让我见着他。”


    崔玉珂与文妙春商量过,将她与文妙春的事讲给庄白听,哪知庄白听完很是淡定,崔玉珂疑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因为我猜到啦。”


    文妙春近来少有出来,她避着庄白,凡是庄白在的时候,崔玉珂便听不见她的声音。


    崔玉珂担心她在里面困太久了,总想方法她出来透透风。


    好在庄白事务繁忙,多数在书房处理公文,给她们二人留够了空间。崔玉珂便走到院子里,将文妙春放出来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