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面若白玉

作品:《关于我有个阿飘闺蜜这件事

    一青衣男子自石阶上走来,崔玉珂来不及避让,这竹林中也就这一条石道,她没料到会遇见外男。


    恐落人口舌,她急急往前走。身后之人却似故意要留住她,开口问道:“姑娘可是迷路了?”


    他这一开口留住了崔玉珂,崔玉珂不敢与他多说,只低低应了一时,帷幔压低挡住大半个身子。


    这青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庄白。


    他一袭青衣,背脊挺直,头发束起用玉簪固定住,打眼一看,倒真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庄白面若白玉,内里可是藏着一肚子坏水,来寺庙上香的途中,他遥遥便见着了严家是车马,便知是严家女眷前来祈福。


    严家的事,他听过一耳朵。纵使严家压得再怎么严,总有些风声露出来。这严家新妇他先前也听过。


    崔大姑娘,才貌双全,德行敦厚,是个不与人争的性子。得知那严大要娶她,庄白便知她这是要倒大霉,只怕这一生就栽进严家这个坑去了。


    果然,严大新婚夜便去喝花酒,没想成她竟是个烈性子,后面与严夫人大闹,严大伤好后故复萌态,整日醉酒,嘴里总骂他新娶的妻子。


    庄白心下疑惑,柔柔弱弱一个人怎地会忽然变了个样子,见严夫人带着她去寻方丈,庄白留了个心眼特意跟了上去。


    果然,单见体态、走姿,方丈面前是一个样,竹林中又是另一个样。庄白断案时不是没见过怪力乱神的,当即心下就有了猜测。


    他自然不会对崔玉珂说,他是特意跟来的。


    庄白面上温润有礼:“庄某林中闲走,撞见姑娘神情慌忙,便猜是竹林太绕,寻不着路了。姑娘若不介意,庄某可为姑娘引路。”


    崔玉珂仍在犹豫着男女大防,她不便与外男接触,若是在路上撞见,传出去她名声便毁了。


    仿佛是料到她在想什么,庄白连着大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崔玉珂透这帷幔的空隙,悄悄瞥那人,却见那人也歪着脑袋瞧她,两两相见,对上了眼。


    崔玉珂脸上红了一片,觉得头都是烫的,她方才瞧见了,那人脸上挂着坏笑,似故意的。


    但文妙春的情况着实危险,崔玉珂抿抿唇,低声应下了:“多谢这位公子。”


    声音怯怯,又很低,要不是竹林幽静,庄白还真不一定能听到,他轻笑一声:“姑娘且随我来。”


    崔玉珂还想说他弄错了,她已嫁为人妇,非闺阁女子,但若解释,必定又牵扯更多,如此不说话便好。


    她不说,庄白却要说。他故意称她为姑娘,未曾想这崔大姑娘连解释都不敢说半句。


    庄白心里被她这怯生生的姿态逗得想笑,当真像他家里那只狸奴刚聘来时,也是这般,总要找个地方躲着藏着才安心。


    他心里也确定了,这还是他印象里的崔大姑娘,至于大闹严家哪位,或许这便是严夫人来寺庙的原因。


    “姑娘怎会走到这处来,上香的大殿可不在这处。”


    崔玉珂憋着脸都红了,硬是挤出一句轻飘飘的话来:“想逛逛,一时走岔了。”


    “哦,是吗?”庄白瞥了一眼后面人,她走得越来越慢了,似要拔腿跑开,要离他远远的样子,他便也不逗她了。


    “这竹林幽静,姑娘可来对地方了,世人皆知彼方寺香火灵验,却少知此番竹景一绝。”


    见他摆出一番闲谈模样,还主动引过话头,崔玉珂渐渐放松下来。


    很快便走出去,崔玉珂连忙与他别过,找了个老师傅求了一张凝神的符纸。


    崔玉珂回了府中,文妙春似没事了,时不时又再附身。


    在她的帮助下,崔玉珂逐渐硬气起来,府中人磋磨不得她半分。


    经刑罚一事,崔玉珂原以为严大可以收了心,没想到严大因此事对她生了怨,认为是她不肯给出嫁妆,所以他才挨了那顿刑罚。


    他对她有怨气,日日流连花楼,不愿归家。


    崔玉珂原以为能熬出头,和严大就算无法亲密无间,好歹也能相敬如宾,但已嫁进严家,她也没有办法。


    直到有次深夜,崔玉珂半梦半醒,忽然撞见床边的黑影,吓得花容失色当即大叫出声。


    绿影听见声点了灯,瞧见站在床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严大,他满身酒气,醉醺醺地翻箱倒柜。


    绿影挡在崔玉珂身前,崔玉珂屏住呼吸,只见严大从她的嫁妆箱子里翻出一锭银子出了门去。


    他竟是喝醉酒来偷嫁妆了。


    崔玉珂忍无可忍,决心与他和离。


    严家却反说崔玉珂不仁不义不守女训,不给她写和离书,原是他们打了吞吃崔玉珂嫁妆的主意。


    难怪那日死咬着要她的玉瓶,原是想开个要嫁妆的口子,日后好将她吃干榨净。


    严大整日花天酒地,府中开销无力维持,想要靠崔玉珂的嫁妆填补亏空。


    崔玉珂气得胸口起伏:“好啊,好啊,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当即要将严家状告公堂。


    文妙春得知她这决定吃了一惊,她印象中柔柔弱弱的崔玉珂,不知不觉间也成了能展翅翱翔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