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餐厅的经营也已经步入正轨，如今方丽君已经退居二线，由方圆独当一面，总领整个后厨部。


    刘国栋加入以来，凭借在粮食局积累的丰富管理经验，正稳步推进着餐馆的规范化改制。


    人员调度、绩效考核、标准化流程……一项项制度在他手中建立并完善，让这个起源于家庭小店的餐馆，逐渐显露出现代化餐饮企业的雏形。


    如今的方家菜馆，前厅后厨配合默契，员工各司其职，运作井然有序。


    方丽君得以从繁琐的日常管理中抽身，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新菜品研发和长远规划上。


    这时候，方圆那边传来了消息——关于李刚的事，总算打探出了一些眉目。他特意约了郑毅和他的父亲郑志勇，今晚来方家菜馆粮食局店详谈。


    夜幕初垂，方建军早早从车行赶了过来。他刚停好车，还没来得及锁车门，就听见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连长！是方连长吗？！”


    方建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壮硕汉子正快步朝他走来。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相貌，就被对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后背被拍得砰砰作响，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哎哟喂……”方建军连忙挣脱这个过于热情的拥抱，定睛细看，顿时乐了，“郑小花儿？你是郑小花儿？”


    被叫做“郑小花儿”的汉子顿时涨红了脸，又是跺脚又是挠头：“连长！这都多大岁数了，您怎么还叫我这个外号！”


    方建军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老部下的肩膀。站在一旁的方圆和郑毅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两位长辈竟然早就相识。


    方建军和郑志勇热络地寒暄了好一阵，最后勾肩搭背地朝店里走去。郑志勇一边走一边对着方圆笑道：


    “要不是今天过来这一趟，我都不知道你爸居然是我当兵时候的老连长！这可真是缘分啊！”


    方圆和郑毅跟在两位长辈身后，互相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郑毅压低声音说：“我爸当年在部队待过我知道，但从来没听他提过你爸是他连长啊！”


    “我爸也是，”方圆同样小声回道，“他倒是常念叨以前带兵的事，可也没提过有个叫‘郑小花儿’的兵。”


    走在前面的郑志勇耳朵尖，猛地回头瞪眼：“臭小子，再提那外号，小心我削你！”语气凶狠，眼底却带着笑意。


    众人说笑着走进早已预留好的包间。


    包间里，方丽君、张琴和林慕慕已经等在里边，桌上摆好了几碟开胃小菜和一壶刚沏的热茶。


    “这是嫂子吧！跟连长真有夫妻相！”郑志勇一见到方丽君，立马收敛了玩笑神色，站直身子热情地打招呼。


    方丽君被他这句"嫂子"喊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方建军直接抬脚轻踹了他一下：


    "长得能不像吗？这**是老子亲妹子！边儿上那个才是你嫂子！"


    郑志勇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不好意思地直挠后脑勺：“是我眼拙！我眼拙！瞧我这张嘴！"


    张琴忍俊不禁，连忙打圆场：”这就是郑老弟吧？你跟我们家老方这是......认识？"


    郑志勇赶紧接话："是是是，我之前是方连长的兵。"


    "这么巧啊！"张琴笑着招呼，"快请坐快请坐。常听建军提起他以前带过的兵，今天总算见到一位了。"


    林慕慕乖巧地给各位长辈倒上茶，然后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


    寒暄过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今晚的正事上。


    方建军抿了口茶，神色严肃了些：“志勇，听方圆说，你在看守所那边打听到李刚的消息了？”


    郑志勇点点头，粗犷的脸上也收敛了笑容："是，连长。我托里面一个老关系仔细问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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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李刚，是给人顶罪进去的。他跟着一个老大，家里背景颇深。


    李刚帮着那个老大管理一家舞厅，当年严打的时候把他们场子给端了，他把事儿都扛下来了，判了八年。"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个李刚在里面蹲这两年，表现很好，已经争取到了减刑。


    再加上他那个大哥在外头帮忙运作，最快明年过完年，应该就能出来了。"


    方建军眉头微皱：“有没有办法能跟李刚联系上？"


    "可以，"郑志勇点头，“他在城西区看守所，就在我们单位马路对面儿。"


    "这两年他们家人没人过去看过他吗？"方建军追问。


    "我正要说这个，"郑志勇往前倾了倾身子，"当时这个李刚入狱的时候，留的电话和地址都是他在北京的一个傍尖儿的，根本没留老家的联系方式。


    那时候所里也都看不上这种**被抓进来的，往他留的地址寄了个入狱通知，也就没人再管了。


    上次方圆跟小毅他们打听这个人的时候，还是从派出所那边儿查到的户籍信息。"


    "郑叔叔，"林慕慕开口，声音清脆而冷静，”您知道李刚那个‘大哥’是什么来路吗？他出来以后，是会继续跟着那个大哥，还是......"


    郑志勇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个年纪不大却异常镇定的女孩，认真回答道：


    "打听过了，他那大哥姓胡，早年一直在城西区那片儿混的，开了几家歌舞厅、台球厅。后来严打端了几家，这几年改行开卡拉OK了。"


    他顿了顿，手指朝上指了指，压低声音："听说他家......上面儿有人，要不即使当年李刚替他扛事儿，他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不过听说这个姓胡的为人仗义，这几年也不停地帮李刚打点，等李刚出来应该还会跟着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