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黑着，方丽君和林慕慕就起床了。方建军不放心，也早早开车过来。


    四点半，朱卫国蹬着板车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


    “朱师傅，您真准时！”方丽君招呼道。


    “吃饭的事儿，耽误不得。”朱卫国笑笑，看到方建军的小轿车，愣了一下。


    方建军摇下车窗：“朱师傅，您也吧，挤挤能坐下。板车放小区里，丢不了。”


    朱卫国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指路去新发地。


    路上，朱卫国话不多，但问什么答什么。


    他介绍新发地分区，哪个厅卖什么，几点开市，怎么分辨蔬菜新鲜度，哪些摊主比较实在。


    方建军一边开车一边听，时不时问两句，心里对这位朴实的板车师傅多了几分好感。


    到了新发地，天才蒙蒙亮，但市场里早已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蔬菜、水果、水产和泥土的气息。


    跟着朱卫国在市场里穿行，他果然熟门熟路，避开那些专门“宰生”的区域，直接带到几个相熟的老摊主那里。


    “老周，今天的西红柿怎么样？”


    “朱哥来了！放心，都是本地产的西红柿，凌晨刚到的，你看这蒂多新鲜！”


    “刘姐，豆角给我挑点好的，老家来人开饭馆，长期要。”


    “好嘞！卫国带来的人，肯定给实价！”


    朱卫国不仅帮问价，还动手翻看筐底，检查有没有以次充好。


    在他的帮助下，方丽君她们很快以不错的价格订好了一大批蔬菜，准备回家试菜。


    买完菜，朱卫国又带他们去肉类大厅。同样找了相熟的摊主，挑了质量好的猪肉和鸡肉。


    采购完毕，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方建军对朱卫国说：“朱师傅，太谢谢您了。今天要不是您，我们得多花不少冤枉钱，还未必买到这么好的货。


    能不能这样，您对新发地比较熟，以后我们店里的菜，就从您这儿订。质量上由你把控，我们也放心。价格方面您可以稍微加一点，当做您的辛苦费。”


    朱卫国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哪还能加价！方老板你们要是信得过我，那你们就每天给我一个清单，我来给你们进货。你们意思意思给个辛苦费就行，菜价我肯定实报实销！”


    林慕慕接话道：“朱叔叔，那咱们这样，您就当我们便民餐厅的采购专员，我们按月给您开工资，您看行吗？”


    朱卫国憨厚地笑笑：“那太行啦！我这也算歪打正着，多了一份收入。”


    回程路上，阳光已经洒满街道。方建军心情很好，和朱卫国聊了起来。


    原来朱卫国本是京市顺义区的农民，经人介绍进市区来打工，在厂子里的食堂干采购。


    后来赶上下岗潮，没了工作，就去市场门口蹬板车给人送货。


    到家后，几人忙着卸货。朱卫国也搭手帮忙，搬东西时丝毫不惜力。


    忙活完，方丽君留朱卫国吃早饭。简单的馒头、大米粥和咸菜，朱卫国吃得却很香。


    吃饭时，林慕慕状似无意地问：“朱叔叔，您老家不是顺义的吗？您家里那边有没有像您一样，特别实在，种的菜也好，就是可能不太会卖，或者规模特别小的？”


    朱卫国放下筷子，想了想：“有倒是有。我们村附近就有几个兄弟，跟我一样，死心眼，就爱琢磨怎么不用化肥农药种出好菜。


    菜是真好，可样子没那么光鲜亮丽，在大市场里卖不上价，也争不过那些大棚批发的。他们现在也就摆摆地摊，或者给几个老主顾送送货。”


    林慕慕眼睛一亮：“朱叔叔，您看这样行不行？以后我们店里用量大了，能不能直接从您这些兄弟那里进货？


    价格好商量，关键是菜要好，要放心。如果能稳定供应，我们可以签个简单的协议。”


    方丽君和方建军都看向林慕慕，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这是想建立更直接、更可靠的货源，还能帮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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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卫国这样的实在人。


    朱卫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放出光来：“真的？那敢情好啊！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打包票，他们的菜绝对没问题！


    价格肯定比去新发地批发还便宜点！就是…就是种类可能没那么全，都得看季节和地里长啥。”


    “种类不怕，”林慕慕笑道，“我们就做家常菜，地里时下种什么，我们就卖什么，更新鲜健康。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带我们去看看地，见见您那几位兄弟？”


    “方便！随时都方便！”朱卫国激动地说，“他们要知道能有个稳定销路，肯定高兴坏了！”


    方建军拍板：“行！那这事儿就说定了。朱师傅，以后咱们就是长期合作伙伴了。


    丽君这店刚开始，量可能不大，但慢慢会好起来。您和您那帮兄弟，就是我们店的特约供货商！”


    “好！好！”朱卫国连连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方老板，方大姐，姑娘，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们办妥帖了！”


    送走朱卫国，方建军忍不住夸林慕慕：“慕慕，你这脑子真是活络！这下货源问题解决了，还这么可靠！成本说不定还能降点。”


    林慕慕笑笑：“大舅，咱们店要想长远，食材质量是关键。朱叔叔他们这样的人，值得合作。”


    方丽君也点头：“是啊，跟实在人打交道，心里踏实。”


    朱卫国走后，方建军告诉了母女二人昨天晚上才得到的好消息：


    他的战友范长江是安贞派出所的片儿警，昨天范长江借着巡查的机会，巧妙地向隔壁邻居打听了几句。


    有位热心的大妈证实那对“夫妻”住了有小半年了，男的姓林，女的姓张，看起来很恩爱。


    而且经过现在他们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林成东和那个第三者的准确地址，范长江正在帮着找他们的租房合同。


    方圆也已经过去盯着了，一旦拿到录像，还有邻居的证词，他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