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过跨江大桥。


    江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着点湿润的凉意。


    李景渊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渐渐稀疏的车流。


    按照刚才一闪而过的路牌的提示，按照现在的车速，应该还有半小时就到军训基地了。


    不知道，接下来的二十天，会发生哪些有意思的事情，又会遇到哪些有趣的人。


    郭湘竹掏出手机，不知在给谁发信息，嘴角偶尔会勾起一抹微笑。


    秦副主任心情明显不错。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拍，嘴里时不时哼两句沪剧。


    一会儿是《罗汉钱》的选段，一会儿又换成《雷雨》，调子虽然不算特别准，却透着股自得其乐的劲儿。


    借这次机会，跟郭湘竹建立了联系。


    至于她会不会打自己的私人电话，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送出名片的行为，用不了多长时间，郭氏家族的几位核心成员就会知晓。


    这就够了。


    郭湘竹安静的在手机上发送着信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偶尔会微微抬头，侧耳听听秦副主任哼唱的是哪个曲目。


    周天赐从副驾转过头，看了眼秦副主任。


    语气关切：“秦主任，您都开了快一个小时了，前面有个临时服务区，要不咱们拐进去歇会儿？


    上个洗手间，也让您的手和脚放松放松。”


    他知道秦副主任毕竟是中年人，长时间开车容易疲劳，万一再有个尿频尿急的解决不料，导致路上出点状况就麻烦了。


    秦副主任摆了摆手，又哼完一句才说道：“行，歇会儿就歇会儿，刚好我也有点渴了，进去买瓶水。”


    话音刚落没几分钟，前方路牌上“临时服务区500米”的字样就清晰起来。


    可就在这时，秦副主任突然用力甩了甩脑袋，像是想驱散什么不适感。


    李景渊和郭湘竹都注意到了。


    郭湘竹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


    就看见秦副主任的脸色“唰”地白了，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开始微微颤抖，声音里还透着股难以掩饰的恐惧：“坏了……坏了……”


    “秦主任您怎么了？”


    周天赐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身体瞬间绷紧，声音都变尖了。


    虽然不是高速公路，但这段路路面平整，车辆又少，秦副主任开得不算慢。


    这会儿司机出问题，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我……我不舒服！”


    秦副主任的声音含糊不清，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心里隐约想到，怕是**病又犯了。


    可当着两个大一新生，尤其是郭湘竹这样家世不凡的姑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为了接近她留个好印象在带病工作？


    只能咬着牙含糊道：“前一秒还好好的，突然就头晕、想吐，全身没力气……现在眼前越来越黑，快看不见了！”


    “秦主任！”


    “秦主任！”


    周天赐和郭湘竹几乎同时喊出声，声音里满是惊慌。


    周天赐赶紧伸手想去扶方向盘，可秦副主任的手还没完全松开，他怕贸然碰反而出乱子。


    郭湘竹虽然平事看着非常干练，给人一种遇事不急不躁的感觉。


    可毕竟是女孩子，又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非常危险的紧急状况。


    此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明显带上了哭腔，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双手紧紧攥着座椅靠背，指节都泛白了：“怎么办啊？这马上就到服务区了，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混乱的功夫，李景渊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冷静得不像话：“郭湘竹，咱俩换个位置！”


    没等郭湘竹反应过来，他已经横在了她面前，后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郭湘竹懵了，下意识提起脚，把驾驶位后面的空间让出来。


    心里又慌又疑惑，他要干嘛？这时候换位置有用吗？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李景渊要做什么了。


    李景渊凭借身高臂长的优势，俯身向前，双手稳稳扶住了方向盘，掌心紧紧扣住，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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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晃动的车子瞬间稳了下来。


    他的神色虽然严峻，声音却没有半分紧张。


    对秦副主任沉声说道：“秦主任，这里停车太危险，接下来我控制方向盘，您继续踩着油门就行。


    要是实在没力气，就让周老师帮着您，咱们先撑到服务区。”


    秦副主任此刻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


    耳边听到李景渊冷静的不像话的声音，他几乎是本能地就松开了手，把方向盘完全交了出去。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把衬衫都湿透了，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车里坐着郭湘竹，要是出了事故，别说他这个副主任当不成，就算倾家荡产，也熄灭不料郭家人的怒火！


    现在只能赌李景渊能稳住！


    周天赐也终于冷静下来。


    他一只手扶住秦副主任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按住秦副主任踩着油门的右腿。


    声音急促却稳定：“秦主任，您别慌，踩着油门，别松！


    就按李景渊同学的提醒去做，咱们能平安到服务区！”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李景渊。


    这小子居然一点都不慌，双手把方向盘握得稳稳的，车子行驶的路线比秦副主任刚才还直，简直不像个刚成年的大学生！


    郭湘竹坐在后排，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李景渊的后背，心里又害怕又佩服。


    刚才她都快哭了，可李景渊居然能这么冷静，还能想到抢控方向盘的办法。


    她感觉心脏“砰砰”跳得飞快，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李景渊。


    车子继续稳稳地往前开，距离服务区越来越近，路牌上的字已经清晰可见。


    李景渊盯着前方，手腕微微调整，保持着车速。


    嘴里还在安抚秦副主任：“秦主任，再坚持一小会儿，马上就到服务区入口了，到了咱们就停车！”


    秦副主任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虚弱地点点头。


    他其实很想跟郭湘竹说声抱歉，却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