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赐拍了拍手。


    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了，既然没人再参选，那我们就开始投票。


    请大家在选票上写下你支持的班长人选，投到讲台前的票箱里。”


    他示意坐在最前面的两位同学分发选票，“投票结束后，我们当场唱票。”


    两位同学刚把选票发到第一排，教室后门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急促，像是有急事。


    教室里的目光瞬间齐刷刷投向门口，连正在写选票的同学都停了笔。


    周天赐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粉笔：“请进。”


    敲门声停了，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生探进头来，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看了眼教室里的情景，目光在周天赐身上顿了顿，声音有点沙哑：“周老师，打扰了，我找您有点事。”


    周天赐皱了皱眉。


    这男生看着很是眼熟，却突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记得上大三。


    他朝门口走了两步，回头对看着自己的两位分发选票同学说：“你俩继续，我去去就回。”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男生的连帽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站在门口没动，目光越过周天赐，若有似无地扫过教室里的某个方向，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教室后门的缝隙里。


    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刚露出来，李景渊的目光就顿了顿。


    灰色连帽衫，微哑的嗓音，还有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不是昨天下午在男生宿舍楼下“教训”他的李威扬是谁？


    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一顿，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这家伙怎么来了？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俞芳菲的睫毛也猛地颤了颤。


    她也认出了这个男生。


    他突然从树影下走出来，认为自己受了李景渊的欺负，要抱打不平。


    自己要离开了，甚至还追着说要送回宿舍。


    晚上又发来短信说“有事可以找他”。


    当时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


    他找周老师做什么？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低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门口。


    周天赐走到门口，侧身示意让李威扬进来。


    “周老师，打扰您了。”李威扬没有进门，只是站在走廊里，微微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刻意放软的歉意，“实在是事出紧急，我保证，您听完之后一定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时候来。”


    周天赐往后退了半步，顺手带上了半扇门，把教室里的目光隔绝在外。


    走廊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空气中飘着粉笔灰的味道。


    “你是……”


    周天赐摸着下巴，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个男生的名字。


    “我叫李威扬，大三表演系的。”李威扬立刻报上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昨天下午，我在男生宿舍楼下亲眼看到……”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看到你们班李景渊同学对俞芳菲同学很不礼貌。”


    “李景渊？”


    周天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名字刚在黑板上出现过，还是班长候选人。


    他忽然想起什么，哦了一声——难怪觉得这男生眼熟，李威扬，原来是你小子啊。


    仗着自己跟系领导是老乡关系，在系里相当活跃的，时不时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里，不敢说臭名远扬，但也是避之不及。


    他心里暗忖：这节骨眼跑来告状，怕是没那么简单。


    “是啊，就是他。”


    李威扬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透着股义愤填膺的劲儿。


    “昨天下午，俞芳菲同学一个人在楼下等了他快半小时，手里还拎着那么重的袋子，他下来之后不仅没帮忙，说话还特别冲，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都！”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周天赐的表情，见对方眉头紧锁，赶紧添了把火：“周老师您是知道的，俞芳菲同学性子多文静啊，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哭。


    您说，这样对女生一点都不懂得心疼的人，怎么配当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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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是选上去了，班里的女生能放心吗？”


    周天赐的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


    他对李威扬没一点好感。


    但他话里提到的“李景渊欺负女生”，倒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要是真有这事，班长人选确实得掂量掂量。


    “你确定看清楚了？”周天赐的语气带着点怀疑，“会不会是误会？”


    “绝对没有误会！”李威扬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满是“真诚”，“我当时就躲在树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俞芳菲同学眼睛红红的，李景渊却跟没事人似的，转身就走，那态度，简直太冷漠了！”


    他心里却在冷笑。


    昨天下午他确实看到俞芳菲哭了，但至于李景渊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李景渊品行不端”的印象钉在周天赐脑子里。


    就在半小时前，他收买的那个10届表演系一班的男生突然发来消息，说李景渊被推荐竞选班长，女生们还都挺支持。


    李威扬当时就坐不住了——他还等着开学后在俞芳菲面前表现呢，怎么能让李景渊这种“前追求者”抢了风头？


    “周老师，不是我说，”李威扬的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班长是班里的门面，得品学兼优，还得有责任心。


    您说要是选个对同学冷漠、连女生都欺负的人当班长，传出去不仅丢咱们班的脸，连系里都得跟着受影响啊。”


    周天赐沉默了。


    他摩挲着下巴，心里盘算着。


    李景渊刚才在班里的表现确实不错，镇定又得体，女生缘也好得惊人。


    可李威扬说得也有道理，要是真有欺负女生的前科，这班长之位确实不能给他。


    “这事……”


    周天赐刚想说“我会调查”，就被李威扬打断了。


    “周老师，我知道您公正。”


    李威扬赶紧接话，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现在正好要投票选班长，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事跟同学们提一提，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毕竟，选班长不只是看能力，品行更重要，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