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渊没在意杨柳依的态度，弯腰想把俞芳菲扶起来。


    他的手刚碰到俞芳菲的胳膊，就被她无意识地甩开，嘴里嘟囔着：“别碰我……李景渊就是个混蛋……”


    李景渊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女孩一眼，没说话，只是更小心地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欸！”杨柳依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直接抱起来。


    许卿妃在一旁看得清楚。


    注意到李景渊抱着俞芳菲时眉头微蹙，眼神里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不由得挑了挑眉，心里暗笑：这李景渊，倒是比看上去的冷静得多。


    李景渊抱着俞芳菲，对杨柳依说：“走吧。”


    杨柳依赶紧跟上，嘴里还不忘念叨：“你小心点，她醉着呢……”


    江任行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懊恼的胡小军和若有所思的许卿妃，叹了口气：“得，这联谊算是彻底泡汤了。”


    胡小军搓着手，一脸愧疚：“对不起啊老任，都怪我……”


    “算了算了，”江任行摆摆手，“也不能全怪你，这事儿……本来就复杂。”


    他看向李景渊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忽然有点好奇——这李景渊和俞芳菲之间，到底还有多少没说清楚的纠葛？


    许卿妃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啤酒，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望向李景渊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沪戏的日子，看来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李景渊抱着俞芳菲走了，赵飞雨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胸口压了半天的石头终于挪开了。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


    刚才李景渊和许卿妃聊得热火朝天时，他攥着烤签的手心里全是汗，生怕再多聊几句，许卿妃眼里就再也容不下自己了。


    “呼……”


    他拿起桌上的冰啤酒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焦躁。


    侧头看许卿妃时，发现她正望着李景渊离开的方向出神。


    他赶紧凑过去，献宝似的把刚烤好的鸡翅递过去：“卿妃，尝尝这个，我特意多刷了层蜂蜜，你以前说喜欢甜口的。”


    许卿妃回过神，接过鸡翅时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背，赵飞雨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他偷偷抬眼，见许卿妃咬了口鸡翅，嘴角沾了点酱汁，赶紧递过纸巾，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慢点吃，不够了我再给你烤。”


    旁边的郭湘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烧烤摊的灯光。


    她的目光掠过赵飞雨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又落到李景渊离开的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刚才李景渊抱俞芳菲时，动作算不上温柔，却透着种奇异的稳妥，连脚步都没晃一下。


    而俞芳菲醉得不省人事，却死死抓着李景渊的衣角，那姿态，哪里像是对“前追求者”该有的样子？


    再想起许卿妃主动凑过去搭话时，李景渊那副不冷不热却总能接得住话的样子……


    郭湘竹忽然觉得，这沪戏的新生里，藏着故事的恐怕不止许卿妃一个。


    而李景渊那张帅得扎眼的脸下，怕是裹着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像摊在烤盘上的锡纸，看着平整，掀开全是褶皱。


    这边，李景渊抱着俞芳菲往女生宿舍走。


    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俞芳菲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是觉得冷，往他怀里缩了缩，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李景渊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长长的睫毛在路灯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通红，没了平时的骄傲和冷漠，倒显出几分脆弱。


    他忽然想起高中时，有次运动会，俞芳菲跑完八百米，也是这样脸色苍白地靠在他怀里，那时他心跳得像擂鼓，紧张得手足无措。


    而现在。


    他的心跳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这算什么？重生回来，居然还要上演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轻点……”


    杨柳依跟在旁边，见他脚步稍快，赶紧提醒。


    “嗯。”李景渊应了一声，放慢了脚步。


    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


    俞芳菲忽然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李景渊，眼神涣散，却带着点执拗：“李景渊……


    你是不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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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我特可笑？”


    李景渊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追我了……”俞芳菲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可我就是……就是不舒服……


    凭什么你说不追就不追了……


    凭什么你现在过得这么好……”


    杨柳依听得心里发酸，赶紧说：“菲菲你醉了，别说了，我们回宿舍。”


    俞芳菲却不管，只是盯着李景渊，等着他的回答。


    李景渊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沉默了几秒，轻声说：“不笑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过不去……”俞芳菲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心里……不舒服……”


    说着，她又把头埋进李景渊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李景渊抱着她，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着怀里哭得伤心的人，忽然觉得有点无奈。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波澜。


    杨柳依叹了口气：“别跟她计较，她醉了。我先扶她上去，麻烦你了。”


    李景渊点点头，小心地把俞芳菲交给杨柳依。


    杨柳依扶着俞芳菲，一步一挪地往宿舍楼里走。


    俞芳菲还在哭，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李景渊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往回走。


    秋夜的风更凉了，吹得他清醒了不少。


    他想起俞芳菲刚才的话，心里忽然有点明白——或许，她在意的不是他追不追她，而是那种被掌控的感觉消失了。


    过去的李景渊，像颗围绕着她转的卫星，而现在，这颗卫星脱离了轨道，她不习惯了。


    李景渊笑了笑，摇摇头。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跟他没关系了。


    他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再陷入这些纠葛的。


    他抬头望了望夜空，月亮很亮，星星也很多。


    这一世，他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恣意，活得自由。


    至于俞芳菲……


    希望她酒醒之后，像自己一样，也彻底地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