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就是将军老夫人被稳妥地扶回房内，饮下安神的汤药后，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她虽口不能言，但一双眼睛却锐利清明，缓缓扫过屋内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垂手的林薇薇身上。


    她抬了抬手，示意心腹嬷嬷近前，用指尖在嬷嬷掌心缓慢地划了几个字。


    嬷嬷会意，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人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方才之事，她心中明镜似的。”


    此话一出，安清清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嬷嬷继续道：“是谁故意惊了老夫人车驾，致使老夫人发病；又是谁，趁机将救命的药丸丢入荷花池，意欲拖延救治……老夫人心里，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安清清，虽未直接点名，但那意味不言而喻。安清清脸色发白，强撑着不敢露怯。


    “只是，”嬷嬷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无奈，“那人身份尊贵，动不得。” 这话几乎挑明了就是安清清，却也点明了无法追究的无奈。


    “但是，”嬷嬷声音骤然转冷，“吃里扒外、与人合谋坑害主子的东西，将军府绝容不下！那个引林薇薇来顶岗、实则行方便之门的小花，立刻拖出去，发卖出去！”


    处置完内贼，嬷嬷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看向林薇薇：“至于你，林薇薇，临危不乱，施以妙手，有功于主子。老夫人赏识你，从今日起，你便升为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贴身伺候。”


    直接从粗使丫鬟跃升为老夫人院里的贴身丫鬟！这奖励实在、体面，更是将林薇薇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林薇薇适时地露出感激神色，躬身行礼：“谢老夫人恩典。” 垂下的眼帘却掩住了眸中的思量——身份尊贵？动不得？她倒要看看，在这“养老”世界里，有没有她动不了的人。


    “8888”


    “来啦宿主大大！”系统谄媚的声音立刻响起，“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查清楚这个安清清的底细，越详细越好。林薇薇命令道。她可不信什么“动不得”的说法，在108个世界逆袭的经验告诉她，所谓的“动不得”，往往只是筹码不够或者没找到关键弱点。


    “好嘞！正在扫描目标人物‘安清清’……资料传输中……”


    瞬息之间，关于安清清的信息流涌入林薇薇脑海：


    安清清，景王府“千金”。十三年前景王妃生产时遭遇变故，女婴流落民间，王爷王妃思女成疾，三年后从宗室旁支过继了时年三岁的安清清到名下，聊作慰藉。此女极善撒娇卖乖，加之容貌有几分似王妃，竟深得王爷王妃宠爱，待遇甚至超过了后来找回的真千金。


    林薇薇快速消化着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是个鸠占鹊巢还心思恶毒的假千金。仗着几分宠爱就敢肆意妄为？


    很好。她对系统说，看来我这个“养老”生活，不会太无聊了。比起这个“动不得”的假千金，有机会她更想认识一下真千金。


    “糟了，宿主大大，神主大人在召唤我去晋升考试，这次考试通过我就能成为SSSSS级统子了，能开通的功能更多，估计这一去要几个月，我给宿主大大留了一份详细的关系谱，来不及啦，我走啦”一阵电流声刺啦。


    林薇薇不在意，比起直接拿到答案，她更享受亲手拨开迷雾，在蛛丝马迹中捕捉人性，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角色在她面前一点点暴露本质的过程。那才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养老”情趣。


    眼下，她有了更实际的收获——脱离了最低等的粗使丫鬟身份，成为了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这意味着更好的待遇、更多的自由活动空间，以及更接近权力核心的机会。


    她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雕梁画栋的将军府。是再体验一把当女皇的感觉呢？还是找个机会溜出去自立门户？


    她微微勾起唇角。


    游戏，才刚刚开始。就让她亲自来会会这个世界的“风情”吧。


    不过短短数日，将军府的下人圈子里，便无人再敢轻视老夫人院里新提拔的林薇薇。


    那些起初刁难她的婆子，发现自己使的绊子总能被她不着痕迹地反弹回来，最后吃瘪的总是自己。想用规矩压她，却发现她言行举止比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还标准；想散布谣言，却总在起势前就被更“真切”的消息盖过，反而暴露了自己。


    而那些试图讨好、拉拢她的，则发现这姑娘说话滴水不漏，礼数周全地收下不贵重的善意，却从不承诺任何事，让人摸不清底细，无从下手。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似乎有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厨房负责采买的媳妇贪墨了银钱，正沾沾自喜，林薇薇只是路过时“随口”提点了两句市价，便让她吓出一身冷汗；一个大丫鬟仗着资历想在老夫人面前给她难堪，话还没出口，林薇薇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去，竟让她把话生生咽了回去，后背发凉。


    她不像个丫鬟，倒像……像个隐于幕后的执棋者。


    渐渐地，府中下人看她的眼神，从嫉妒、鄙夷，变成了敬畏。与她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恭敬。她无需立威，威仪自成。


    连阅人无数的老夫人也暗暗称奇。


    这日，老夫人捧着林薇薇亲手调配的、让她夜里安睡了许久的安神香囊，终于忍不住，在只有两人时，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沉静如玉的面庞，轻声叹道：


    “好孩子，你……究竟是何人？老身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丫鬟。”


    林薇薇浅浅一笑，动作轻柔地为老夫人掖好膝上的薄毯，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老夫人只需知道，薇薇在此一日，便会护您一日周全，让这院里，风平浪静。”


    这日，林薇薇陪着老夫人在花园散步，听到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兴奋地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京城里的‘凤鸣书院’又要招选学生了！”


    “就是那个女子书院？进去读了书，将来就有机会当女官的书院？”


    “是啊！告示都贴出来了，说年满十二岁，身家清白，略通文墨者，皆可前往一试呢！”


    “唉，可惜我们……”几个小丫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神色黯淡下去。她们是家生奴籍，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老夫人闻言，脚步微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静的林薇薇。


    回到房中，老夫人挥退左右，只留下林薇薇，温和地开口：“薇薇，书院招选的事，你可听到了？”


    “回老夫人，听到了。”林薇薇垂眸应答。


    “你……可有意愿？”老夫人目光如炬，“你今年十三，以你的心性才智，困在这后宅一方天地，着实可惜了。若是想去，老身或可为你周旋一二，脱去奴籍，以将军府远亲的名义荐你前去。”


    这是一个天大的恩典，也是一个关键的抉择。进入书院，意味着她将走上这个时代为女性设定的、最“正统”的晋升之路，但也意味着她要暂时离开将军府这个初步稳定的据点，去一个全新的、汇聚了天下精英女子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薇薇抬起眼，眼中没有丝毫惶恐或激动，只有一片沉静的了然。她微微福身，语气坚定：


    “谢老夫人成全。薇薇，愿意一试。”


    凤鸣书院？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新手村。她也正想看看，这个时代的顶尖女性，都是何等人物。


    一条全新的征途，就在眼前展开。


    这里解释下，虽然她们的现实年龄都是20来岁，但是这个小说世界里的设定都是未及笄的年龄，也就是未满15岁。


    随着林薇薇在将军府内地位稳固，处事手段老练，加上老夫人赏识并允诺推荐她报考书院，


    虚拟弹幕区，风向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哇！林薇薇这波操作可以啊！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老夫人！】


    【她真的一点都不傻白甜，思路清晰，目标明确！比那个只会瞪眼噘嘴的安清清聪明多了！】


    【路人转粉了！听说她其实是青木大学的高材生，是被垃圾公司和黑料耽误了！】


    【薇薇冲鸭！考上书院，气死那些黑子！】


    然而，安清清的粉丝（“清粉”）立刻展开了猛烈反击：


    【呵呵，水军这就来了？再洗也是个小三！】


    【有点心机就叫聪明？小三一生黑！】


    【就是！我们清清是真性情，比这种心机女好一万倍！】


    【高材生人设也立不住脚好吧？谁知道是不是买的文凭？】


    两派人在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但很明显，“证据”（林薇薇展现的能力与疑似被埋没的学历）开始动摇一部分中立观众，而“清粉”的反击则越来越依赖于“小三”这个没有实锤的黑料和情绪化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