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艇的通识学习真不像凌图想的那样容易。


    凌图以为，都是交通工具，类似驾考科目一？


    资料翻开，天文、气候、环境、机械、甚至是地壳结构、全要了解！


    这还只是第一本资料的内容而已！


    凌图揉了揉发胀的双眼，决定换换脑子！


    她从右侧的医大备考资料里抽出一本内科学开啃，一眨眼，窗外的天光就化为暖橘。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凌图撇眼望去，蓝星穿着一身蓝黑色定制制服，正朝她看来。


    “要执行任务？”


    凌图手里的内科学刚翻了近两成的模样，而她的桌上，是一本摊开着的飞行艇结构图，她喜欢这样交叉看？


    蓝星不置可否的同时说道：“想不想试试飞行艇？”


    凌图捧着书的手抖了抖，“我可以吗？你不是说要我把通识看完……还要通过你测试才可以？”


    蓝星很满意凌图记得他说的这些要求，“我是这么说过，所以，是我来驾驶，你只能看着我的操作。”


    书被扔在一旁，凌图眼里有星光闪烁。


    傍晚的南枝星，像一颗溢满的暖橙，凌图刚坐进飞行艇，珀西·契正巧迎面走来。隔着飞行艇的安全罩，珀西·契冲着二人点点头。


    凌图发觉，珀西·契今天好像看起来更年轻了些，头发也被染成了火龙果那样的紫红色，不像医生，倒像是个街头混混。


    珀西·契就住在隔壁，是凌图前两天才知道的事情。


    蓝星什么都没说，他将航行指令输入好后，才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说：“之前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想考医大？”


    “我没说过吗？因为我之前就是一名医学生，若不是来到这里，我想我以后也会成名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


    蓝星目视前方，“原来如此。”


    “那你呢？蓝星，你……为什么会成为指挥？”


    凌图得知蓝星是一名C级指挥时就想问了，蓝星给她的观感很特殊，更像是学院里的教授。


    他的那双蓝色的眼眸，深邃又神秘，凌图问完，他们的飞行艇正悬停在正对太阳的地方，夕阳铺洒，美得不可方物。


    蓝星也很喜欢这时的风景，他直视眼前的火红，说：“因为这是一条最快捷的路。”


    见凌图不懂，蓝星说道：“通过飞行艇测试，可以拿到等级积分，就可以提升等级，从F级升到D级，并不容易。”


    凌图之前也听说过，她看向蓝星胸前的徽章，说：“但你做到了。”


    蓝星转而看向凌图，“我相信你也可以。若你能通过飞行测试，再通过医大的录取考试，升到D级并不难。”


    提升等级这件事，凌图在孵化基地几乎从未听过，要不是鲁米给她了一张星际传奇的电影票，她更不可能知道等级之外意味着的是什么。


    孵化基地的那些义工，仿佛也从来没想过跨越等级，好似终其一生被困在F级，是一见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凌图不这样想。


    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凌图啃书啃得更认真了起来。


    蓝星几乎每次下楼，都会看到凌图抱着一摞书坐在窗边，双眉微蹙，眼神坚定又认真。


    蓝星没再打扰过凌图。


    一晃半个月，直到南枝星迎来酷暑，蓝星才再一次叩响凌图的房门。


    蓝星穿了一身轻便的套装，露出胸前的一小片肌肤，来找凌图前，他还特意对镜子照了照。


    遮掩着的房门打开，“最近看书看得怎么样？我来考考你？”


    回应蓝星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鬓角的发丝湿漉漉搭在凌图的脸庞，显得她本就娇小的脸庞更加娇小。


    “这是怎么了？”蓝星眼中的凌图，哪怕是刚从冷冻舱苏醒，也是活力无限，他扶住凌图摇晃的身姿，身后的触角刚触到凌图的小臂，就感觉到了一片滚烫。


    蓝星瞬间清醒，“是不是皮肤衣无法帮你稳定体温了？”


    凌图抬了抬眼皮，喃喃自语道：“热。”


    一定是这样！


    他早该想到！


    蓝星夹起凌图就要往最近的医院奔，正出门的珀西·契拦住蓝星，看向被蓝星夹在腋下的凌图，问道：“发生了什么？”


    平日若是见了珀西·契，蓝星只是简单点头便匆匆走过，绝不多言一字，可是此刻，一想到珀西·契的医生身份，蓝星也顾不上那么多，之言了当道：“她应该是被这高温热中暑了！我正准备去医院呢！”


    “高温中暑？”珀西·契伸出一只光洁的白臂，朝着凌图探去。


    蓝星一眼不眨地盯着珀西·契检查，当珀西·契松开手时，他忙问道：“怎样？”


    “不止高温，还有别的反应！去医院来不及的，我先帮她处理，等人清醒了再说！”


    珀西·契折返回家，看蓝星还愣在原地，“你不想救她？”


    当然不是！


    蓝星将凌图扶到珀西·契家的客厅，俩人比邻而居，房屋构造大致相同，可装修风格却大相径庭。


    蓝星并未多看，就见珀西·契打开了一盏应急灯，接着手里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堆不同颜色的药剂，这个添一点那个添一点，最后混合成一只黝黑的汁液。


    汁液浅表，还冒着咕嘟咕嘟的泡泡。


    “这是什么？”


    “稳定剂！”


    说着珀西·契就将那一管稳定剂灌入了凌图的口中。


    “这是喝的？”


    珀西·契冷眼看向蓝星，“你可以在外面等候吗？”


    蓝星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徽章，说道：“我是A级。”


    “那又怎样？”珀西·契冷笑着说：“这是我家。而且……难道你想让她知道你是A级？”


    蓝星闭口不言，珀西·契又配好了一剂散发着淡淡酸味的药剂，边替凌图灌下边说：“长官放心，你我不过都是唯命是从。我不拆穿你，你也无需拆穿我。我们……就当普通邻居，像之前那样就行。”


    蓝星皱眉，“凌图什么时候能醒？她的皮肤衣……”


    珀西·契：“你想让她现在苏醒吗？那这样，我们的谈话就不能这么方便了。”


    “你还想说什么？”


    珀西·契笑着看向蓝星，将手里的药丸抛向蓝星，说：“体温尚且控制住了，不过近些日子她都不能再出门。至于皮肤衣……研发中心还在想办法。长官，你可以带她回去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


    “长官，你好像很执着于让她苏醒？就这样睡着难道不好吗？想怎样就怎样，若不是指挥吩咐了，我甚至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那颗地球上的任何信息。”


    “你不许动她！”蓝星身后的触角朝着珀西·契射去，珀西·契松开手，挑眉说道：“真不知道若是指挥看到你这样，会是何反应。她不过……也罢，你只需将这这颗药丸喂下去，她自然就会苏醒。”


    蓝星将凌图抱起，转身就要走，身后的珀西·契并不拦着，只在蓝星前脚刚踏出去前，平静说道：“指挥吩咐，他想知道更多地球上的事情，之前那些，还远远不够，蓝星长官，你明白指挥的意思吗？”


    “知道了。”蓝星回。


    蓝星将凌图抱进卧室，设定好房间内的温度后才看向珀西·契扔过来的药丸。


    药丸方入口，蓝星就看到凌图的睫毛颤了颤，他轻轻喊了声：“凌图？醒了吗？”


    凌图缓缓睁开眼，唇角发干，她的手正握着蓝星的一根触角，“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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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如实回答：“最近气温骤变，你昏了过去。”


    “我昏了过去？”恍惚间，凌图想起今晨的不适，她看向身上的皮肤衣，问道：“那……”


    “我已经将这个房间的温度降低了，但是在酷暑过去前，你都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东泰那里……还有飞行艇……”


    “我会同他讲的，飞行艇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怎么会这样？”


    “凌图，你可知现在外面的气温有多高？三百八十度，已经超过了我给你的那个皮肤衣的最高承受值！”


    “竟然这么高？”


    “是啊，等这段酷暑过去，便会进入冬令，到时候最低气温也会低到零下近两百度。”


    凌图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说道：“那我岂不是……无法像你这样正常的行动？”


    蓝星轻轻点了点头，他靠坐在一旁，问道：“不说那些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那里觉得不适？”


    不适吗？


    今晨的那种窒息感倒是消失无踪，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晕晕的。


    “要不要喝营养液？”


    “来一管吧。”


    气温骤升，营养液都比平时热了些，蓝星将降温后的营养液递给凌图，说：“这个温度应该可以？”


    清凉的营养液入口，仿佛久旱甘露。


    凌图一口气喝完，身体虽然还软绵绵的，精神却恢复了一些，她注意到蓝星身上的崭新套装，问道：“你……是要出门吗？”


    “没有。你……真的好点了？要不要去医院？”


    凌图摇了摇头。


    “你之前生活的地方……气温应该很舒适吧？”


    凌图回忆起那个冬冷夏热但比起南枝星算得上人间福地的地球，说：“虽然气温也会有差异，可远没有这里这么大，在我们那里，最高气温不过四十度左右，最低气温也比不过零下二十度。”


    “那确实差距不大。”蓝星点了点头，想起指挥的任务，他接着说道：“我今日无事，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的星球？”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记得上次你和我说，你们不喝营养液，那你们都吃些什么？”


    提起吃，凌图抿了抿唇，纵然她生活的城市被许多人称为“美食荒漠”，可比起这里，简直不要太丰富缤纷！


    炸酱面、烤鸭、豆汁、卤煮、……


    食堂里的包子、鸡蛋饼、份饭、麻辣烫。


    蓝星静静听着，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如何入口，凌图描述的那些口味，他也想象不出来。


    凌图只好图文并用，边画边说：“你看，这是种子，放到土壤里会长成水稻。稻米被压碎烹成米饭。”


    “这是鸭子，是一种禽类动物，油脂丰富，不论是做成鸭汤还是烧烤，都是美味！”


    凌图还想画一碗麻辣烫出来，她那长久未吃过大米饭的胃却好似叫嚣一般，泛起阵阵酸意。


    “你怎么了？”


    凌图揉着自己的小腹，下一秒，一阵酸水从她口中涌出。


    “凌图？！”


    珀西·契赶到时，还以为凌图又出了什么大事，蓝星砸门的动静仿佛要拆了他的家。


    “不过是胃部痉挛而已。”珀西·契将诊疗结果说出，双眼却盯着凌图屋内的一摞摞医学书籍，“难道你想自己给自己医治？”


    凌图囫囵吞下珀西·契送到嘴边的药，“我想考医大。”


    蓝星：“她怎么会胃部痉挛？”


    胃部痉挛这件事可大可小，珀西·契随手翻了翻凌图摊在桌前的书，说：“痉挛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


    “有没有剧烈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