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凌空情绪越发激动，莫名的金色丝线隐隐浮动其间之时，林清浅只觉得眼前之景有几分诡异。


    “我也想做纯善之人，我也想放那些师弟师妹们一条生路，可他们要吃了我，我别无他法，我又能怎么办啊！”凌空的情绪越发急躁，他身上的魔气开始躁动，而金色的光线也越发明显。


    好像是从世界之外，转移而来的光线，那方向同柳玉衡他们消失的方向分外相似。


    不对，似乎想到什么，林清浅下意识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她曾在司命星君府邸见过那条吸食她气运的光线，与凌空身上的光线一模一样。


    想到此处，林清浅才恍然发觉，她身上那根一直吸食她气运的光线似乎消失了？她以灵力探测，也发现不到第三处心跳动之处。


    “果然，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例外，你也想吃了我对不对！”不同于林清浅的疑惑，凌空的情绪陡然激化，他双目泛着红光，显然比之前还要不正常。


    “我？想要吃你，你脑子没问题吗？”林清浅终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别说凌空刚吃了灵果，尚未被身体吸收，便是凌空本身就是那个灵果，她也觉得恶心，更遑论去吃。


    “果然，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一样，别痴心妄想，这里的资源都是我的，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东西都应由我一人独享。”凌空话音一落，便立刻拿出夙风剑。


    本是为斩世间妖魔而存在的剑，如今吸满同门的鲜血，夙风剑出现之时已是悲鸣不已，可是持剑的主人并未注意到，反而高高举起，狠狠地朝着林清浅挥下。


    眼见此景，林清浅快速闪过一旁，素茵绫瞬间出现在她手上，做足了防御准备：“凌空，你怕不是疯了！”


    原本以为安抚住凌空的情绪，并且逐步找到破解霄璘的蛛丝马迹的林清浅，是真没预料到凌空会突然发疯！


    且不论凌空此前食用灵果，享用妖丹，诛杀同门夺取修为，便是堕魔一项就让凌空修为大涨。


    现在他们之间的修为等级相差悬殊，林清浅想要取胜只怕是难上加难。


    “你们都该死！”一击不成，凌空彻底愤怒，他将灵力注入到夙风剑中，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林清浅的身侧。


    修为越高，出手的速度越快。凌空的突然一剑，令林清浅毫无防备，所幸千珠引不需主人召唤，立即现身罩住林清浅。


    一时间，夙风剑和玄丝相撞发出一声嗡鸣，凌空身上的锁链都被震动的开始乱晃。


    原本还算稀疏的光线，在这一刹那瞬间多了不少，就好似那光线自秘境之外而来，源源不断地传送到凌空的身上。


    “凌空，你不要像只疯狗到处乱咬。”林清浅愤怒出声，或许是她从未这般厉色对待凌空，有那么一瞬凌空的理智好似被唤回，随后便是理智与入魔的思绪开始陷入斗争。


    “清浅。”一道声响突兀地响在林清浅的耳侧，那是远在书籍之外的柳玉衡，利用他给林清浅留下的符纸传音，“我不知道霄璘做了什么，我同他到书中之外，他原形显现，原本身上都是封印的痕迹，遍布全身的光线，可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光线开始减少。”


    这话一出，林清浅立即看向凌空身上越来越多的光线，她忍不住轻声开口：“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他将封印转移给了凌空。”


    原本林清浅还在想，霄璘就算是拼命培养凌空，最后在将凌空的术法夺舍。可是亘古的封印，也不是轻易就可以解除的。


    即便凌空是本世界的男主，天道之子，此间世界气运的拥有者，但那是创世神的术法，而非如今的天道可比。


    这样一来就全都说得通了，从一开始霄璘所谓的夺舍就是打算偷窃专属于凌空的人生，他知道创世神的封印鲜少有人解开，所以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一命换一命。


    而且凌空堕魔，会被天道所厌弃，这时霄璘夺舍凌空，魔就成了凌空，而霄璘则借凌空身褪去所有魔气，并且在最后完成剧情中的杀妻证道，将林清浅诛杀，自此天道气运只偏宠他一人，而后渡劫成神。


    想到此，林清浅再看向凌空的眼神就全变了。难怪霄璘在整部书中那般紧张凌空，因为凌空才是霄璘完成所有计划的关键。


    自从堕魔之后，凌空的五感较之前更为灵敏，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觉察了林清浅的不善：“师妹，你要做什么？”


    “大师兄。”看到凌空找回了大半理智，林清浅也收回千珠引，面上带着些许笑意，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耐着性子地说着：“师兄你还记得入宗门时，你曾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自幼孤苦，见过世间冷暖，妖邪肆意之下，百姓民不聊生。所以你此番入门派，是为斩妖除魔，救苍生，斩邪祟，就连你手中的夙风剑都是以此为生。我想师兄应当不会忘记吧！”


    这一番话带着几丝追忆往昔的感觉，可是不同于话语中表达出的含义，林清浅面上神情冷淡，就连语气都没有太多的起伏。


    “你想说什么？”凌空戒备十足，现在的他不会相信任何人，而且基于堕魔后的不安，令他对周边的一切格外敏感。


    “师兄，你的剑发出了悲鸣声，你没发现吗？你杀了太多的同门弟子，如今还要对我这个师妹下手，师兄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太过残暴了吗？”林清浅的话如同针雨般，密密麻麻地插在了凌空的心上。


    就好似在一点点地引诱凌空崩溃，让他彻底死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果真，此话一出，凌空彻底沉默了，他的脑海中是良知和魔性的拉扯，是自责，是懊悔，更是违背道心之后，忍不住想要就此沉沦在充满杀意的快感之中。


    魔气开始肆意，凌空早已无暇顾及林清浅要做何事，他只是待在原地，尽自己所能不去彻底堕魔。


    他没有到最后一刻，他还记得杨修士跟他说的仙人传承，只要他接受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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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提升之后。他就能成功飞升，顺利成神，他不能堕魔，不能！只要他成了神，所有的心魔堕魔都将不复存在。


    “我是要成仙的。”凌空喃喃道，他看着金像原本所在的地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感觉到了凌空的情绪有所稳定，尤其是对方看向了原本金像所在之处。林清浅瞬间就明白了凌空为何会突然理智下来。


    当初的霄璘化身为杨修士的时候，定是以什么仙人传承者自居，而后处处帮扶凌空，让凌空对其深信不疑，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刻还去想着成仙的美梦。


    “大师兄，你还在想成神的梦吗？”林清浅轻笑道，她缓缓走到凌空的身侧，素茵绫在双手的缠绕间成了一条绷直的带子。


    她举动之间有了几抹柔意，就像是同门之间的互相取暖。她将双手轻柔地搭在凌空的双肩，素茵绫的绸缎似有若无地抚着凌空的后颈。


    “师兄还不知道吧！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杨修士其实是魔。他没有成仙的资格，甚至是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家伙，你真的信他能助你成神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松开素茵绫，她观察着凌空和缓的神情后，随即眼神一凛，快速地将素茵绫缠绕在凌空的脖颈之上，而后猛地向后一拽。


    “他是被创世神封印的魔，一旦他解除封印，则将天下大乱。”林清浅一边说着，一边加重力度，她眼中闪过几抹狠厉，眼疾手快地避开凌空的反击与挣扎。


    “别怪我师兄，谁让你是他选定的替罪羊，如果你活着被他夺舍，夺走属于你的人生，到时候六界大乱，你我都是罪人，只能得罪了。”林清浅没有丝毫的犹豫，眼中只有对光线快速增多的担忧。


    说到此，林清浅迅速往素茵绫之内注入灵气，一如之前，素茵绫的两端快速增长出藤蔓类尖锐的物体，直直地向着凌空的胸腔刺去。


    窒息的感觉包裹着凌空，让凌空的怒意飙升。眼见那尖锐的藤蔓即将刺穿他的身体，他抬手一挥，夙风剑立即从剑鞘而出，在空中将藤蔓劈成两半。


    而后，他伸手扯着勒紧他脖子的素茵绫，一个火字诀，素茵绫瞬间断裂，连林清浅都止不住地后退几步。


    “师妹，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即便杨修士是魔又如何，想要夺取我的身体又如何，但那都是我和他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处死我。”凌空怒不可遏，双目好似充血般的红。


    “师兄，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六界着想。你也看到了人间的惨案，看到了我们这个世界被他作践得一塌糊涂，我只是想恢复以往的秩序有什么错？”林清浅试图以凌空的初心去劝慰凌空。


    只可惜，凌空更是恼怒不止：“那我想活着有错吗？”他之所以堕魔不就是因为怕死，可未彻底成功不就是想守着最后的良知吗？


    “师兄，你的心情我理解，如果处在你的位置，我也会为了活命而不理智地做出许多事？只是很可惜，我不在你的位置上，我只能理解，但我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