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夜风吹过紫禁之巅，瓦片上还沾着白日决战的剑气余温。卫启收剑入鞘时，指腹蹭过剑脊的纹路，方才与叶小钗交手的画面仍在眼前 —— 绝招尽出，胜负虽分，可他清楚，若论生死搏杀，胜负尚未可知。


    叶小钗沉默着点头，轻功展开时衣袂如蝶，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卫启望着空荡荡的屋顶，热血还在胸腔里翻涌 —— 这就是江湖顶尖高手的实力，让他忍不住握紧了剑柄。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转身时，见一架木梯顶端冒出个小脑袋，少年举着双手喊：“别误伤，别误伤，是我！”


    那是殷闻泰，十三四岁的模样，杏眼黑眸，笑起来时眼角弯得像月牙。他踩着梯子爬上来，小心翼翼踏在瓦片上，凑到卫启身边：“卫大哥，你跟叶小钗谁赢了呀？你们的动作我都看不清。”


    “我赢了，但赢的险。” 卫启声音淡淡，没有胜后的张扬。


    闻泰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笑：“我就说卫大哥一定可以！你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卫启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


    闻泰眨了眨眼，绕着他转了圈，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卫大哥接下来要回去吗？但山外青山楼外楼，既知山高，哪有踏不上去的山呢？”


    “闻泰，等你练武练到我的地步，就会懂我现在的心境了。” 卫启避开话题，“我准备回葬心谷一趟，之后去其他地方转转。你若有剑术上的疑问，这几天可以问我。”


    “哦哟，卫大哥终于承认我有天分啦！” 闻泰煞有介事地点头，眼里闪着光，“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你这样厉害，击败叶小钗，做一代英雄！” 他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卫启看着他，忽然想起初见时的场景 —— 彼时他重伤在身，闻泰以宫廷身份相护，才让他有了今日与叶小钗决战的机会。可他也清楚，这孩子在剑术上并无天分。“你不适合习剑…… 不过多亏了你，我才有和叶小钗对决的机会。除了教你剑术，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闻泰的笑顿了顿，随即又绽开：“那我可不能浪费这最后几天！卫大哥不会介意我去葬心谷打扰吧？毕竟你去江湖游历，指不定像那些先天高人一样，一去就是七八十年呢！” 他摆出委屈的模样，像怕被丢下。


    “…… 只要注意安全，葬心谷你想来就来。” 卫启沉默片刻，补充道，“至于见面…… 每年九月，你若有空，可来葬心谷一座坟墓前。每年我都会回去。”


    闻泰的眼睛亮了亮，笑意更深：“好！一言为定！”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包袱，“现在就带我走吧，不然我爹要把我吊起来打了 —— 今晚之后，全天下都会知道卫启和叶小钗决战紫禁之巅，效仿者肯定不少，王城再安全，也是麻烦事。”


    卫启看着他，忽然开口：“那待我成了天下第一剑客，就到王城给你守城。我不欠人情。”


    话音落，他弯腰抱起闻泰，轻功展开，身影很快消失在王城夜色里。风掠过耳际时，闻泰搂着他的脖子笑：“卫大哥，葬心谷有我的位置吗？”


    卫启没有回答，却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稳了。


    后来，葬心谷多了个叫殷闻泰的少年身影，坟墓前多了每年九月的约定，无诤孤峰也多了位名不副实的弟子。没人提闻泰的宫廷身份，也没人说卫启的过往 —— 他们只是卫启和闻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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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渟岳峙镇千锋，恒常律下万刃空。孤峰不争青云志，裁天为剑证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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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启乃战乱孤儿出身，为隐士拾取，养于北嵎的葬心谷中。


    幼时握木为剑，削风断雪竟有铮鸣；八岁斩狼，枯枝洞穿青岩，隐士遂告知：他身负天授剑骨，天生就是学剑的天才，更是命中注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自此，卫启正式开始学剑。


    卫启无门无派，剑术皆为自身从谷中百态、天地万象中悟得：观山势悟重剑，察流水悟柔劲，感雷霆悟疾刺。二十岁时，隐士坐化，自悲伤中，卫启以武入道，剑心通明，自此人间再无师者可授其艺、于是卫启踏遍九州、感悟世间红尘、以天地大道为师。


    二十一岁，战塞北刀魁，以生锈铁剑，破其狂风快刃；


    二十二岁，挑南海剑宗，以精钢窄刃，断其镇派名器“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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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与铸剑师金子陵相识。


    二十三岁，入苗疆毒瘴林，以长剑“截流”，破千蛊万毒大阵，虫尸铺地成霜痕；


    二十四岁，赴天阳山切磋，以长剑“无回锋”，十招压服道教七子；


    二十五岁，临江南花月舫，摄残花败柳作飞星，穿尽七十二连环水坞，未伤一舟一橹；


    二十六岁，闯西域鬼城，遇「百骸毒仙」，执玄铁重剑“判秽”震碎千具毒儡，剑气蒸干腐血沼泽，当场斩杀「百骸毒仙」；同年回到北嵎治愈毒伤时，被心医殷绯语疗愈、相识。


    二十七岁，镇北蛮金帐王庭，持名剑“裁云”，斩尽数千铁骑，王汗俯首称“天罚”；


    二十八岁，赴论武台，对「拳宗」，握名剑“秋水” 点破拳域，余劲削山头。


    二十九岁，独上万佛岩，败「佛剑」一说大师，求得《涅槃净体如意法》，旁人叹“非禅即魔”。


    三十岁，受七派围杀于葬心谷，折青竹为剑，三招内败七派掌门人，残留剑痕，刻出「孤峰立此，天下无诤」八字，从此被世人称为「无诤孤峰」。


    三十三岁，东海战巨鲸帮主，摄三寸雨线裂玄铁船锚，剑分怒海；


    三十五岁，决「刀剑痴狂」叶小钗，北嵎大商王朝，紫禁之巅，引漫天飞雪凝剑作刃，击败叶小钗，天下第一剑客之名不胫而走；


    三十八岁，北嵎南王府夜宴，拈烛火飞蛾翅翼削落金冠玉簪，王侯悚然罢兵止戈；


    四十二岁，东海镇蛟龙暴潮，袖引惊雷劈开十丈浊浪，雷光中群蛟溃逃；


    四十三岁，西沙阻魔族百骑，驭流沙飓风为剑，截军之势，瀚海成坟；


    现今四十六岁，至今未败。


    他流浪九州，无定居之地，只有友人金子陵、殷绯语和殷闻泰知道，他每年秋天都会待在葬心谷祭奠收养他的隐士。


    有人见他于昆仑绝巅以风雪为剑，刻冰壁千仞；有人传他在东海怒涛引雷光作刃，斩妖蛟于须臾。江湖畏其天赋，更惧其一生未受他人桎梏，只遵从天理。从心而不逾矩——他会救孤女，亦会屠枭雄，一切只凭一念窥见的“有失天理”。


    回到北嵎，也只为应友人金子陵的邀请，以观论剑海之盛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