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吴起淮顿时被笑的有些手足无措，急促的道“是我唐突了，还望虞大小姐和福昌公主见谅！”


    虞飒笑着道“吴公子说的是实话，何来唐突直说，快请坐！”


    拉着吴起淮聊了一会刚刚那一场蹴鞠赛，虞飒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我观吴公子是个直爽的性子，我有话便也只说了。”


    虞飒脸上的笑容消失，现场的氛围也变得有些紧张。


    “我和公主殿下与九皇子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能帮他待客的程度，而且吴公子还是男客，于情于理让我和公主来招待吴公子都有些不合适，不知吴公子可知九皇子此举是何意啊？”


    虞飒这话问出，吴起淮却是脸色爆红，眼神躲避，不敢直视虞飒的眼睛。


    “我初到雍城，九皇子只是想帮我多认识一些人？”


    吴起淮说完这句话，紧张到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哦！是吗？那今天吴公子是想认识我还是认识公主，九皇子是如何跟你介绍我们的？”虞飒接着问。


    苍晞刚想着要如何打配合，此时突然灵机一动“吴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西北之地苦寒，我父王和母妃是断不会让我嫁去的，要是吴公子是为我而来，那就只能入赘襄王府了！”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受到了惊吓，吴起淮脱口而出“我不是为公主而来。”


    虞飒接话“那就是为我而来了，既是为我而来，还请吴公子回答我的问题。”


    吴起淮坐在原地尴尬又局促，仿佛屁股底下有火在烤，但看向虞飒的目光却暗藏着欣喜和坚定


    “九皇子说虞大小姐为人洒脱、直率、不拘小节、果敢刚毅，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此次相识，我也觉得九皇子所言非虚。”


    苍晞这次直接毫无遮掩的笑出了声“吴公子，九堂弟真是这么跟你说的？你但凡去大街上打听打听，你也不会相信这些离谱的话。”


    苍晞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九堂弟为了不让飒飒嫁给太子堂哥，真是什么瞎话都干乱编啊！


    此行的目的已经被戳破摆到了明面上，吴起淮反而没了刚刚的紧张“公主殿下，谣言止于智者，我看到的虞大小姐跟传闻中的并不一样，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苍晞现在兴致颇高“我们飒飒长得好看，你确定你不是见色起意，要知道现在整个雍城都知道她心仪我太子堂哥，怎么吴公子还敢往跟前凑。”


    “公主殿下慎言，我并非是那等以貌取人之徒。”吴起淮脸上满是恼怒之色“就算虞大小姐真的心仪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也不应该宣之以口，以免坏了虞大小姐的名声。”


    “再者，虞大小姐与太子殿下如今并未定亲，我若真心相待，未必没有打动她的那一天！”


    肃州地处边界，向来民风彪悍，不论男女，都敢对心爱之人表达爱意，就算被拒也不会有人非议，因为肃州的民风就是敢爱敢恨，敢于表达是一种勇敢，敢于拒绝也是一种勇敢。


    吴起淮自幼在肃州长大，受肃州风气影响，他也欣赏敢爱敢恨的女子，只是他此次来雍城贺寿，他娘希望他能在雍城找一个温柔贤淑、端庄有礼的妻子。


    他自是不愿的，可他娘给外祖母写了信，外祖母已经在帮他相看了。


    九皇子主动接触他的时候，他一开始也是表现的不远不近，毕竟来之前他爹耳提面命，不许他与这些皇子有过多的交集。


    可九皇子不知怎的知道了外祖母在帮他相看的事情，然后就给他介绍了虞飒。


    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九皇子的说辞，亲自去打听了一番。


    虞飒的事迹不是秘密，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所有的传言。


    开始还觉得九皇子是诓他的，直到验证了虞飒为救太子殿下抱着他跑了几条街的事情是真的，他才对虞飒另眼相看了起来。


    骄纵任性在他眼里也变成了有个性，而力气大约等于能吃苦。那么大的力气，这么些年也没听说她打过谁，足见其控制力很强。


    而借着救太子一事跟萧凛果断退亲，吴起淮就更欣赏，雍城盛传虞大小姐配不上萧世子，却没听说萧世子站出来维护过她，这样的亲事早就该退了。


    所以两人还未见面，吴起淮对虞飒就有了几分欣赏之意，见面之后更是觉得虞飒直率，身上毫无娇柔之气，反而带了一点英气。


    只是吴起淮在肃州的时候除了两个嫂子和家中的妹妹，几乎没有接触过其她的女子，所以跟虞飒和苍晞相处时，总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而现在心意被挑明了，反而没了束缚，吴起淮颇有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苍晞被他铿锵有力的话镇住，一时无言，只得看向虞飒。


    “吴公子也是赤忱之人，只是公子可有想过我外祖父是镇守东北边境的将军，而西北的兵权皆在吴家手里，若你我在一起了，皇帝陛下可还能高枕无忧？”虞飒缓缓开口。


    两家若真的结合，势必会遭皇帝忌惮，如今北方的军权均是掌握在皇帝手中，一旦皇帝对两家人作出处置，别人就有机会将人塞进军中。


    不知道九皇子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虞家和吴家可能也就虞长安一个蠢人，要真是打这个主意，那估计还有后手。


    吴起淮自来到雍城后就一直为娶妻的事情烦恼着，不想娶不喜欢的人的想法太过强烈，导致他一直未曾深想。


    现在虞飒的一句话，他是彻底清醒了。比起家族的安危，他的喜好突然变得无足轻重了。


    “多谢虞大小姐提醒，此次前来，能结识虞大小姐和公主殿下我也不算白来，今日一绪，不知可否算是朋友，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吴起淮说完豪爽的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虞飒十分给面子的端了起茶杯喝了一口，苍晞见虞飒喝了也跟着喝了一口。


    “我也很欣赏吴公子的为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既然已入了圈套，想必还会有后手，吴公子可否配合我看看还会有何后手？”虞飒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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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说便是。”吴起淮道。


    虞飒“既然有人想让我俩走得近，那我们就顺了他的意，如何？”


    吴起淮“只要虞大小姐不介意，那我自当配合。”


    “今日本是出来游玩，不想让不高兴的事情扫了兴致，吴公子既然从肃州而来，想必对于关外很是了解，我对于关外的事情很是好奇，吴公子可否给我们讲一讲。”


    两年后羌族就是从肃州地界打进来，而封连轶和上官云棠也会在那场战争中相遇。


    吴家一直踞守在肃州，想来到时候也是凶多吉少了。


    对于他人的命运，虞飒不想干涉，而且就算她现在说了两年后羌族会打过来，估计也没多少人会相信。


    她所能做的就是提点一下，要是吴家人现在就能注意到羌族的异动，将羌族人挡在肃州卫以外，那封连轶和上官云棠相遇的时间是不是就能晚些。


    那她能刷好感度的时间就能长一些，能兑换的东西也能多一些。


    苍晞从未去过北方，对于未知的事物很是好奇，也在一边催促着让吴起淮讲。


    而说起自己熟悉的事物，吴起淮身上也多了一些从容不迫的气度。


    “肃州卫以北是大片大片的沙漠，沙漠中生活的大多数都是羌族人，沙漠中昼夜温差极大，若没有向导，进入沙漠的人是很难出来的...”


    吴起淮讲了羌族人生活的环境，讲了羌族人的爱好习性，还讲了边境百姓商人与羌族人商业来往和摩擦争端。


    虞飒和苍晞两人都听得饶有兴致，就连场中响起的喝彩声都没有影响两人听故事的兴致。


    最后讲到边境偶有冲突的时候，虞飒好奇的问“我们和羌族人上次真正的开战是什么时候？”


    “十三年前，羌族的首领集结了各个部落，对大夏发起进攻，那次打了快两年，后来羌族人自己内部起了矛盾，我们的军队乘机瓦解了他们的兵力，最后打了胜仗，将他们赶出了肃州以外。”


    说到打了胜仗，吴起淮升起了同为军人的自豪感。


    “沙漠中物资不丰，这些年除了一些游匪偶尔到边关劫掠，肃州边境还算安稳。”


    “是吗？”虞飒继续好奇发问“可我看史书的时候，发现不论哪朝哪代，边境从不会长久的安稳，总是过上几年休养生息之后又会开战，羌族已经十三年未曾跟我们开战了，不会已经在预谋了吧？”


    吴起淮笑着道“没想到虞大小姐对边关还挺关心的，有些事情涉及军中机密我不能说，但虞大小姐可以相信，若是外族有异动，我们定然是能及时发现的。”


    虞飒“我祖父镇守北疆，就算边关没有异常也从不敢松懈，我们与羌族已经多年未开战了，为了关内百姓的安危，对于羌族的情况肃州卫还是应该多多探查，以防万一！”


    这么明显的提醒，让吴起淮怀疑虞飒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脸色也不由得郑重起来“多谢虞大小姐好意，此次回肃州，我定会提醒我父亲多家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