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想卖关子也就罢了。”


    虽然是一个圈子,可一个圈子内部也分不同阶层。


    池砚清属于游手好闲,安逸享乐款的,向来跟他们这种掌管家业的成功人士混不到一块去。


    霍衍骁不答反问,“你对那个替身挺有兴趣?”


    对面眸色一冷,转瞬如初,“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怪我多嘴,我对别人的东西可没兴趣,”


    何况,谁敢沾染皇储的人呢。


    会把连乘带到这来,霍衍骁的心思昭然若揭。


    全场恐怕唯有连乘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林苏寂虽然骄傲纯粹,亦不是傻子。


    霍衍骁分明明白他意思,还在这装模作样。


    池砚清在另一张卡座落座,忽的玩味笑起来。


    熟悉的朋友疑惑,“怎么,从那过来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不知道?”


    “想到个好笑的事情。”


    “哦,怎么说?”


    “这可不方便分享了,见谅见谅。”


    那人也不在意,“那我也不多舌问了,咱都走远点,免得溅一身血,真稀奇,日头东边不升西边落,这年头还有把主意打到姓李的人身上。”


    “谁说不是呐。”


    池砚清抿了口鸡尾酒,咂摸出滋味。


    他是对家业没有雄心壮志的那种人,可也有自己经营古董、收藏文物、开开画廊艺术展之类的爱好。


    恰好,他在这方面和李瑀谈得来。


    能和李瑀谈得来的人,又怎么会是傻子。


    霍衍骁刚说了个“替身”,就让他猜到个七七八八,盘出了逻辑。


    李瑀找了个替身林苏寂——林苏寂的原型就是白天的那个连乘。


    至于李瑀和连乘的关系嘛,他大胆推测有过亲密肉.体关系,至少也是一夜情。


    当然,这事自然是机密。


    李瑀皇室身份的形象不能有损,肯定要瞒得严严实实。


    他估摸着,大概率是霍衍骁当时让人密切监视着连乘,才发现出一点门道。


    今天霍衍骁想以此一石三鸟,可真的能如愿吗?


    如果真如霍衍骁所言,林苏寂只是个替身,说明李瑀曾经看中过连乘,确有其事。


    那后者在李瑀心里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李瑀的挑剔洁癖,整个圈子谁不知道。


    跟他皇帝父亲如出一辙的性子,还要再难搞几分。


    清心寡欲二十八多年,都没说收个床伴,怎么可能轻易就要了个人。


    文物也好,收藏品也罢,李瑀想要的,不是最好的,就是他最喜欢的。


    从不将就。


    换作人,那自是一旦动心,绝不收手克制。


    池砚清心里理完李瑀的想法,一瞬间表情耐人寻味,又琢磨起霍衍骁。


    霍衍骁应该不理解李瑀品味的,觉得他这种人物怎么会看上连乘。


    后来霍衍骁总结出,李瑀大概是喜欢意气风发少年感这类型的。


    所以才会收了林苏寂,代替那个出了事的连乘。


    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池砚清再次扪心自问,几乎要笑出来。


    霍衍骁果然如传闻一样傲慢。


    虽然连乘变化挺大,可他到底是第一个和李瑀发生过关系的人。


    就像他也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就算连乘变化太大,李瑀已经不喜欢,影响不够,到底聊胜于无。


    胜利的天平并不完全是偏向一端的。


    再者,霍衍骁真是压根忘了李瑀是什么人,又或者说,他已经傲慢到不愿揣摩李瑀心思。


    李瑀一年前会动心的人,一定是最好的人。


    既是最好的,他又怎么会看上后来的林苏寂?


    不过,现在的连乘确实看着没什么竞争力。


    霍衍骁大概是想着博一把。


    如若林苏寂不够份量,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拉下去,于他而言也算一件战果。


    至于连乘,霍衍骁潜意识里就不会承认丁点他的份量。


    认定连乘在李瑀那判了死刑。


    关于这点,池砚清自己也不好说。


    毕竟那不是别人,李瑀的心思太难测了。


    而且,他自己也不是很看得起连乘,下意识忽略掉他,反而想着另外两个人。


    一个傲慢的霍衍骁,一个骄矜的林苏寂。


    这俩人谁会在李瑀那拔得头筹,就看今晚李瑀的一念之差。


    闲来无事的大少对此饶有期待。


    知道霍衍骁打算的韩凌霄,心里生出几分隐忧:“这一步会不会太冒险,要是……”


    “担心什么,”霍衍骁英俊的脸上全然鄙夷不屑,“你以为他是什么人,那家伙又算什么东西。”


    那家伙,早招李瑀厌了。


    在霍衍骁眼里的连乘,自始至终都只是不入流的东西。


    李瑀一时看走了眼,要了连乘一夜,那又怎样。


    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李瑀图个新鲜,玩完劲头也就过了。


    连乘呢,他要是能讨人喜欢的人,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多人看到他一次,就想摁死他一次。


    “也是。”想明白的韩凌霄笑了。


    李瑀厌倦了把人丢开是一回事,连乘自己不愿意又反悔是另一回事。


    在那种关头离开,对哪个男人不是奇耻大辱。


    连乘敢生事,就得承担后果。


    就这位殿下那种气性,从小可没受过这种委屈。


    况且就皇家那雅致讲究的派头,哪里看得上现在的连乘。


    连乘把自己糟蹋的,他都不敢置信。


    一年前好歹还能入眼。


    “你这手段啊……”


    李瑀不会吃回头草,又能让林苏寂吃瘪隔应,害连乘生死难料。


    韩凌霄最后一点犹疑彻底打消,举酒与霍衍骁碰杯。


    “你是真狠。”


    —


    莲院,林苏寂订的房间说是相邻两间房,其实更像套房,中间有隐形门进出。


    这算山庄的巧思,为有需要的顾客图方便,也是林苏寂的用心。


    当时看到这个房型,他心念一动,鬼使神差订下。


    从他那个带私人温泉池的房间泡澡出来,拉开门几步就能走到李瑀房间。


    这边的房间也别有设计。


    皎皎月光从天井淌下,照着庭院莲池动人,从山上引下的泉水顺着竹管淙淙。


    在这样清幽雅静的背景里,听着窗外滴漏清脆的水声煮茶品茗,当真风雅。


    更别提煮茶的那人足够赏心悦目。


    林苏寂只觉口干舌燥。


    沐浴在水雾的李瑀画中人一样,一头乌黑如瀑的半干长发,随意披在后背。


    偏偏如此暧昧难言的氛围下,他依然端雅矜漠,冷峻难近。


    林苏寂身在颜值第一的娱乐圈,不知多少人夸赞过他的容貌。


    可在李瑀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被忽略的不适消散,林苏寂搂着松散的浴袍在李瑀对面坐下,半晌失声,“你洗漱好了?”


    他的肤白粉红,明艳照人,没有得到李瑀一眼青睐。


    像是某种失落感觉萦绕,不知以什么样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原想叫李瑀去他那个房间泡泡温泉的。


    这个山庄的主打特色不就是天然温泉吗。


    外面的露天温泉池,李瑀不可能与其他人共用,这个房间又没有温泉池,他不就只能……


    林苏寂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心虚。


    反而李瑀提前洗浴,是不是没把他当朋友,也没想把这里当成正常放松休息的地方。


    还以为是公务活动呢,这么严肃高效。


    他拿起茶桌下的小盒,随手递出,“给你的。”


    李瑀落了手里的黑釉建盏打开,不动声色挑眉。


    两枚金箔树叶的袖扣,在黑丝绒礼盒内正熠熠生辉。


    “我觉得很适合你,翻购物单时看到,顺手就买下来了。”


    李瑀轻嗯一声,不咸不淡的冷漠样子,信手合上。


    没有收获预料之中的反应,林苏寂略显失落。


    至少说声喜欢呢……


    翻购物单时看到的确没错,过程可一点不顺利。


    那家该死的品牌店每个季度送次新款饰品来他家,他看到清单时这款在市面上已绝版,只有国外一家店珍藏有典藏版。


    他买下半家店的东西配货也没用,黑金会员的身份都不能让店长通融让给他。


    最后还是他托了朋友,用人情换了回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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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头对他们来说,钱已经不值钱,人情才难得。


    如此大费周章,他本大可换一样礼物,可他就认准了这一个。


    而且不光死磕一个,他还要最奢侈最昂贵的,即便是小小一枚袖扣,亦是如此。


    那才配得上李瑀。


    “你别多想,真的,我只是觉得很适合你而已。”


    他已经预判到李瑀的拒绝之辞。


    无非是“不需要,用不上”之类,听着客气的场面话,实则再没有比这更傲慢无礼的。


    谁家好人不收礼是从自己用不上的角度拒绝,真是任性。


    李瑀有时候的说话方式真不像他们这个阶层的,直白而简单粗暴。


    大概也是因为地位超然,已经不需要跟他们讲究社交礼节。


    他也是适应了一阵,才习惯这样的皇储。


    他果断抢在李瑀前头把话说死,“你应该多换换风格的,这样不也很好看吗。”


    李瑀穿白天的衬衣,再佩上他选的袖扣,不知该多好看。


    李瑀这样的身材气质,穿西装再适宜不过,既禁欲又性感。


    比起皇室那些繁复隆重的服装,更多了层说不出的诱惑。


    传统的那些服饰也不是不好,就是看着太过威严庄重,高不可攀,不敢亲近。


    他不好直言对李瑀冒昧,可李瑀应该知道他很欣赏他的外形。


    当然了,内在也戳中了他。


    可惜他的一番心思仿佛给了瞎子看。


    李瑀淡淡掀眸,瞥了他眼,再无表示。


    不应答,有时候也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权利。


    林苏寂心里垂头丧气,可却不怕他不收下。


    君子之交淡如水,难道李瑀这样的身份还怕别人置喙,就因为袖扣的那一层私密意味?


    他相信李瑀不是迂腐的人,李瑀也应该了解他的个性,不应为此拒绝。


    林苏寂无聊的目光扫到果盘边,那双宛如艺术品的双手。


    修长骨感,白皙如玉,毫无瑕疵,能令任何手控着迷爱上。


    在一堆新鲜的漂亮果切中,那只手拿走了旁边一枚浑.圆的鲜果。


    手指把玩间,白肤与橙色果皮相印呈辉,极富美感,好似活色生香。


    林苏寂舔了舔唇,拿起一个剥起来,“你什么时候爱吃这种东西了?”


    水晶盘里有高档昂贵的鲜果,也只是充当摆设。


    何况这种大个皮厚又难剥的果橙,一般都是放角落散散果香。


    李瑀从来不会明确表示对哪种食物的喜恶。


    林苏寂从他们寥寥无几的相处时间里,领悟到这项严苛的皇室规定。


    他也知道,李瑀一向遵守得很好。


    “你……”


    李瑀掌心托着胖嘟嘟的圆润果球,眸色暗沉下去。


    林苏寂声音一停,望着他突出的喉结性感慢慢滚动吞咽。


    几息,脸色瞬变。


    夜深正浓,万籁俱寂。


    静静燃烧的香薰烛兀的一声“滋”响。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被他轻轻挑破了。


    手里攥着的果橙无意识滚落,林苏寂抬眼望见。


    窗外灯火通明,室内一片晦暗不明。


    端坐阴影交界处的李瑀,自始自终一言不发不曾回应他一个字的男人,对他的反应毫无所觉似,捏着果肉一瓣一瓣送进嘴。


    甜美的果汁,鲜嫩的橙肉,在龈齿间被爆汁咀嚼,又被舌尖卷起品尝。


    最后送进咽喉,吞吃入腹,一丝不剩。


    ……


    两座院落毗邻,从莲院通往兰园的小径似乎过近。


    李瑀几步走完,外墙的青色制服们才刚刚围住一圈。


    立在兰园门口的男人扫眼腕表,快步上前递上东西。


    他接到的消息太过临时,难免失了平时的从容。


    索性秘书部效率一向高超,紧急下也能派齐人手,把守住山庄所有出入口。


    荼渊则对接背后控股人,要到一页今晚的住户信息。


    李瑀不过几秒纵览。


    短暂的停顿没让他驻足多片刻,抬步而进的背影,径直踏向目录上标红标粗的名字对应房号。


    漆黑庭院空荡难辨前路,倏然响起他的沉声。


    “看好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