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很适应?”


    “霍总日理万机,还有空管我一个小职员做什么吗?”


    “看来你的手还不够痛。”


    “托霍总的霉运。”


    各自都夹带厌憎的对话一出口,办公室空气又冷了几分。


    霍总的马前卒们跃跃欲试,想替主子教训连乘,却又震惊有人敢如此对霍衍骁说话。


    好像没有他们插话的余地。


    连乘举起右手,自顾自握拳拧动手腕,“霍总不会就这点肚量,见不得底下人好吧?”


    这不霍衍骁人一来,整个公司都感觉压抑了,仿佛活在地狱环境里。


    他不在的这几天,明显员工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


    “还好我体质好又年轻,恢复得不错,没如霍总的愿咯。”


    他言语尖锐,却是插科打诨似的轻松语气。


    霍衍骁是硬咬着牙反唇相讥,“你安分待着,我自然容得下你。”


    压都压不住流露的嫌恶,好像跟他说一个字都是玷污了自己。


    他手背与指节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飞,依然新鲜,连乘还在没事人一样玩着手。


    似乎真如他所说,愈合很快。


    落在霍衍骁眼里,万分碍眼。


    事实确实是,不管连乘做成什么样,他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他们之间,隔着千沟万壑的仇怨。


    “现在滚下来,回你的工位上,不然下次,你会连张牙舞爪的力气都不剩。”


    连乘的自愈力,还有的是机会派上用场。


    “好说。”


    连乘像是听不出他言外之意的警告,勾着唇,笑意不达眼底。


    紧攥的右手生疼,钻心刺骨的痛。


    霍衍骁却是再懒得看到他一眼,拂袖而去。


    身后的助理走到连乘面前,“从现在开始,你被调到行政办公室,给霍总开车。”


    主要是强调当司机这回事,以此达到羞辱人的目的。


    连乘没什么职业见不得人的想法,掀着无机质的暗沉右眼,慢吞吞应声,“只要你们霍总真不怕出门就被撞死,被我带进沟,行啊。”


    见多识广,替霍衍骁处理过无数纷争的助理噎住。


    霍衍骁不就是不想见到连乘,又不能放他在下面,过那么滋润,才想出这个安排来磋磨他。


    连乘逆向思维想到,霍衍骁对他的憎恶比太平洋还深。


    那他故意在韩凌霄身边转悠,自己却不看他,不就能先恶心到霍衍骁吗?


    他的手机铃声响,“上班期间可以接电话不?”


    尼克助理沉重摆手。


    连乘到厕所接电话,是许鑫来问他的上班情况。


    “参加你的比赛去,管我那么多。”强势打回关心,连乘撂了电话,捂着还泛疼的右手,听到卫生间外的闲话。


    几个男人围着说,霍总终于处理好家事来公司了。


    “哪里是处理好了,他家里那位啊……可不好哄。”


    “这得多爱才能那么惯着一个女人,”有人发出懂的都懂的轻浮笑音说,“就咱霍总那脾气,阎王一样!”


    “欸,有人。”


    连乘板着脸出来,冷笑,“这么晚才来上班,这公司还开得下去?”


    面面相觑。


    骂谁呢?


    离了卫生间,连乘直奔楼上行政办公室报道,上午的尼克没见到。


    原来他是总助,日常跟着霍衍骁办事,轻易不露面。


    随便来了一个助理,把连乘打发到了楼下逼仄的司机室。


    里面抽烟的大叔原本不理他的搭讪,还冷嘲热讽他年纪轻轻不思进取,被分来跟他们这样的人开车。


    既是收到指示,也是出于私心,处处下绊子刁难人。


    直到秘书处的人来叫车,连乘抢着自荐。


    随后一周,皆是如此。


    连乘几乎包揽了霍衍骁所有出行的驾驶任务。


    主打一个任劳任怨,随叫随到。


    还总凑到霍总眼前,开门拎包,送茶送水,把尼克助理的活都抢了。


    其余司机慌了,尼克眼皮也狠狠一跳。


    领头排挤人的大叔安排他去给其他董事经理开车。


    连乘义正言辞,霍总优先级最高,其他阿猫阿狗算什么。


    有理有据,正当合理。


    大叔气得没办法,“不准扰乱市场价!”


    开什么工资干什么活,一份工资一份活,连乘都要把他们卷没了。


    “呵,你是我谁啊,就让我听你的,你们摆烂还不许我上进?”


    “你……”想来想去,不好翻脸,对面递烟赔罪,“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你,别跟刘哥我见识……”


    连乘接了烟,夹在耳上的姿势很熟练,就是不见抽,“好说,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哥们儿,以后抱歉的事少干。”


    刘哥驾龄比他命还长,该是叔的辈分被他拍着肩膀叫哥。


    就……很难评。


    连乘心安理得,跟这边和谐共处好了,霍衍骁那边也在和睦进行。


    顶楼办公室,霍衍骁陷在豪华真皮沙发里闭着眼睛假寐。


    今天也是把行程取消,拒绝出行的一天。


    连乘开的车他能安心坐吗?连乘递上的水他能安全喝吗?


    这一周是给连乘整黑眼圈加深,精疲力尽了。


    可他的精神伤害更重!


    每多看见一次那张脸,霍衍骁心里的堵塞就厚一处,面上的厌憎就多一分。


    如鲠在喉。


    身边的人看着他天天就跟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脸色难看至极,时刻处在爆发边缘。


    每个人都躲着他走。


    韩凌霄都来劝:“别再为一朵花守身如玉了,多摘几朵泄泄火……要不,便通灵胶囊?”


    想到这,霍衍骁睁眼阴沉起身,再压抑不住怒气冲冲问:“那个藏馆到什么进度了?”


    “本周五正式营业,霍总。”


    助理来派发开车任务时,连乘刚从外面回来。


    前台几个女人正聊得火热。


    “那个不是霍总夫人吗?可真漂亮,好有气质。”


    “又没领证,只是订婚,怎么就成夫人了?”


    “准夫人也是夫人啊,谁不知道咱霍总对容小姐一往情深。”


    “俩人可恩爱了,光我入职的这一年,就看到容小姐来公司看望霍总不下十次。”


    连乘循着她们的视线焦点望去,洁白的长裙背影碎步踏入高层专梯,消失在眼帘。


    [周五早八点,公司出发,不得迟到。]


    企业APP弹出通知。


    —


    周五,天气依旧晴朗,一碧如洗,连乘踩着最后一秒抵达公司。


    在副驾驶尼克的死亡凝视下,把车开到目的地,一看是一家新落地的艺术馆,他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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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霍衍骁这独夫还有这品味?


    在霍衍骁那个多疑又小心眼,阴晴不定又暴虐易怒的糟糕性格上,必须再加上一个审美情操为零的缺陷。


    明明豪门出身,从小锦衣玉食,不缺艺术熏陶,他却跟一切浪漫唯美过敏似。


    深受他毒害的公司,讲究一切高效实用,极致的简洁,排斥所有华而不实。


    在这里上班的人,宛如在空洞洞冷室里规驯出来的行尸走肉,一板一眼,千篇一律。


    看不到一点个人特色,鲜艳颜色。


    能被霍衍骁光顾的地方得有多差啊。


    直到被强制要求随行进门,连乘踏入展厅发现,有点子意思。


    场馆竟然完美将峰林、陡崖和溶洞等等地理风貌融入建筑设计。


    一进门就有种豁然开朗,身临其境欣赏江山如画的感觉。


    旁边的引导看他兴致勃勃,难掩自豪介绍,这可是咱国家那位亲手设计。


    他在全国各地的主要一线大城市都有类似的私人藏馆。


    每一座的视觉艺术设计在全球场馆都属顶峰,无数专利独步绝尘。


    这座新馆,尤其花费心思。


    又暗戳戳透露,这里预约才能进,今天是因为第一次对外开放,派发了邀请函。


    往后必然游人如织,日日爆满,想抢预约都难。


    连乘进门这会,是看到好些眼熟的政商名流,有几个好像还是晚间新闻上动不动露面的人。


    不过还是没get到对方的优越感,随口发问:“哪位啊?还有这广泛爱好。”


    引导员脸色看着很想说,他是哪里来的外星人,什么都不了解,还浪费时间来这牛嚼牡丹。


    一个错眼,连乘蹿走了。


    旁若无人自己逛起来,墙上那一堆地理摄影展就够他看得津津有味。


    嘀嘀咕咕地下钟乳石哪个角度没拍对,喀斯特岩溶拍得有那味了,又为南极极光露出惊艳震撼,隐隐还有向往之色。


    “霍总您看……”


    霍衍骁沉着脸扫过摄影展厅,对尼克的话置若罔闻。


    他现在没空在意连乘。


    今天他掐着点过来,就为见到这座藏馆的主人,可那个人竟然没有出席开幕剪彩。


    李瑀这人,素来道貌岸然,对他的那些藏馆十分上心。


    在他的多年操办下,各地藏馆不仅规模宏大,珍品奇多,馆内还包揽绘画、雕塑、摄影等各类展厅。


    美名其曰,为文艺创作者们提供交流传播平台,助推夏国文化艺术发展。


    霍衍骁一向嗤之以鼻。


    文艺界推崇李瑀,觉得他高尚娴雅,雅人清致,还秀外慧中,德容兼备,有大家风范。


    一大堆华彩溢美之词,不要钱似堆在他身上。


    可实际上,李瑀在那个圈子跟他在娱乐圈做的有什么两样。


    不过他玩明星,李瑀玩弄艺术家。


    要说水深玩弄人心,个中翘楚的李瑀不比他黑?


    计划被打乱的烦躁,加深他对李瑀的不满。


    兼之场馆路线的复杂,直接让他对着满墙的画展都感觉厌烦刺眼。


    偏偏静谧的画廊深处,有人沉浸欣赏,察觉人来,如烟的罥眉微微颦蹙。


    霍衍骁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对着古典仕女画一样的美人,也没有扰人清静兴致的自觉。


    只是这个人的模样打扮……看着别无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