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略见一斑七

作品:《我以药香入山河

    王逍瑶编发编的开心,见师傅兼未来姐夫真的挂了脸,她还是有点发怵的。姐姐自然有自己的哄人办法,她只能讨好似的推来了一辆从阁中女郎手里搜刮来的轮椅。


    王盼儿架着沐川,把他移到缝了软垫的轮椅上,然后扶着轮椅的手柄,把他带出厢房,来到院子里面晒太阳:“逍瑶挺有心,还整了这个好东西,这下你就不用缩在床上长蘑菇了。”


    昨日男主人来庄子上的消息,已经在女郎们之间传开。王盼儿推车沐川出门,女郎们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编起蹩脚的借口来向她问安。


    见着了姑爷,还穿着红艳艳的纱衫,衬得那叫一个人比花娇,女郎们的脸色那叫一个五彩斑斓。


    她们想笑得憋着,好奇得藏着,在问安后,又向同一个方向跑开,然后扎堆凑在一起叽里呱啦,一个个的,全部神采飞扬。


    王盼儿唤来管家,吩咐道:“敲打敲打,不该说的话,不许往外传。”


    还没等管家回禀,苏凌昭又来了。


    每天都掐着快要午时的点。


    苏家家大业大,少他吃还是少他穿了,一天天的就来来蹭饭。


    王盼儿招来一个女郎,让她妥善照看着沐川,起身去应付苏凌昭。


    不过苏凌昭每日都会带些好东西来,今日是艾草、四物汤、红枣桂圆还有生牛肉。


    “这些都是补血健气的玩意。”苏凌昭大包小包地把它们提进了们,“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是在药膳馆,不好意思让家中的厨子班门弄斧,只能选了些上好的毽子与肋条来。”


    王盼儿让女郎把牛肉送到厨房去做,又笑眯眯地问道:“这牛肉鲜嫩,不若等厨房做好了,苏少爷留下一同用膳。”


    她每日都这么客气一问,苏凌昭每日都是不客气一答,然后坐在饭桌上商业互捧,没带感情,全是技巧。


    苏凌昭平日里最多是寻花问柳,那些个姑娘们,只能带着他寻欢作乐,换些打赏。苏家小少爷的名头挂着,大家奉承不及,哪能意识到他内心的苦闷与不甘。


    王盼儿攻心为啥上,一边捧着,一边引导苏凌昭思考,苏凌昭浑然未觉,还以为是自己茅塞顿开,兴奋地认为,自己能成一番事业。


    说不聪明,是当真不算太聪明。只是出身商贾之家,耳濡目染开了眼界,不至于蠢的明显罢了。不过他似是有人提点,防备心很重,王盼儿试探了他两次,话到嘴边硬是一个弯给转了回去。


    再一再二不再三,王盼儿恐引起他怀疑,便放弃了从他口中套取线索。


    送走苏凌昭,王盼儿转了转脖颈,按揉着头皮往厢房走去。


    沐川已经不在晒太阳了,他停在回廊下,看着王盼儿心不在焉地走来,面色不虞地轻哼两声。


    王盼儿见他一副被人欠了百八千万的嘴脸,问道:“你没吃饭?”


    “哦,你还想得起来内院有个伤患啊。”沐川扯了扯袖子,不经意露出绑了绷带的右手,“刚刚才按着我亲,转头就与其他男子共进午膳,不知道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竟然完完全全将我抛诸脑后。”


    王盼儿问他身侧的女郎道:“你们没有给他传膳?”


    “传……”女郎刚刚开口,沐川就转头瞪了她一眼,她尴尬地半张着嘴,看着王盼儿。


    王盼儿心下了然:“将午膳端到东厢房来吧。”


    女郎的动作很快,七八个碗碟摆上桌,都冒着热气,连汤碗下都细心地点了只小蜡烛。


    王盼儿为沐川摆好碗筷,示意沐川赶紧吃。沐川没动筷,只是将右手搭在王盼儿胳膊上。


    “怎么,不合胃口?”


    沐川面色一滞:“我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然后他只能收回手,别扭又艰难地支起了筷子,夹了两三次,连米饭都夹不起来:“和别人都吃饱了,还来陪我,也真是难为你了。”


    按沐川这种带点小别扭的性子,大概觉得老大不小,还要人喂饭有点羞人,别说,还怪有意思的。


    王盼儿换了勺子:“手受伤了,想我喂就直说,有什么好丢人的。”


    她逗沐川,把饭递到沐川嘴边,等沐川张口,又火速移开勺子:“快说喂你,我就喂你。”


    沐川鼓着脸,压着低眉头,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喂我。”


    这么可爱的下场一定是被亲死。


    王盼儿放下饭勺,圈着沐川的脖子,腻腻歪歪亲了三口,才重新坐下来,开始喂饭。


    被顺了毛的沐川不再发作,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吃得赏心悦目。


    他受了伤,安排的菜色非常清淡,还按照陶妁的吩咐,泡了一壶金银花茶。


    饭毕,女郎撤了餐盘,沐川捧着茶盏,小口品酌。


    沐川右手扎了绷带,比左手温度稍稍低了一些,王盼儿牵起她的右手,合在自己两掌之间问:“你去大安镇,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沐川答道:“我们在晋州府,一直没有进展,偶然间看到许多从大安镇出关的铜像与铜制摆件,说不上来具体结论,就是感觉不太对劲,想着去看看也不过一日脚程,便出发了。”


    王盼儿感叹:“这线索藏的真好,要是要是沉得住气,没有大安镇的截杀,还真不能把矛头明确地指向铜矿场。”


    “是,而且你的庄子有人盯梢,说明商会那边,已经知道我们二人相识。”


    王盼儿眼珠一转:“既然知道,那就大大方方摆上台面。你一个面如冠玉的矜贵少爷,我一个样貌平平的农商之女,我给他们演一出爱而不得便是。”


    沐川不爱听王盼儿将他们二人拉开差距的话,将右手从王盼儿掌中抽出:“你意思我们看起来并不相配?”


    “哪有哪有。”王盼儿谄媚地重新拉过沐川的手,“我们两,必须绝配顶配天仙配,天下第一配,等案子结束,我们就成婚!”


    “咳!咳!”王盼儿语出惊人,沐川被茶水呛了个正着,缓了好半天,“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


    王盼儿不满:“女孩子家家怎么了,你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少爷,喜欢的女郎很肯定很多,我必须得尽早绑在身边才安心,免得被人抢了去,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哩。”


    日光撒在桌面,盏中金银花茶一半在阴一半在阳,沐川顺着窗外望了望一望无际的天空,勾起了嘴角:“认真的?”


    王盼儿满是肯定地拍了拍沐川的手背:“不然呢!”


    她想要和沐川成婚是认真的,要把分号经营起来,也是认真的。


    刚好姚掌柜托人来了封信,邀请王盼儿再去一趟大安镇,商议具体事宜。


    在沐川静养了两三日后,终于可以自己动筷后,王盼儿便不再搁置去大安镇的日程,收拾了一些路上吃的零嘴,即刻便要出发。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拎着荷叶包的苏凌昭享庄子内走来。


    他日日到访,也不逾矩去内院,就在客厅一坐,等着王盼儿出来。众伙计们早已见怪不怪,并无人阻拦。


    今日见着王盼儿签驴车出来,好奇地迎上前来:“王姑娘今日要出门?”


    “是,前几日去大安镇,找了相熟的掌柜提议合伙开店,掌柜来了信,还有些具体的事宜需要商论。”


    “那可巧了。”苏凌昭示意王盼儿把驴子签回驴棚,“父亲让我去走访各个城镇的店铺,说是积攒经验,王姑娘不如上我的马车,我们同去?”


    王盼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姚掌柜效率很高,他将王盼儿带到新铺面时,里面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桌椅等铺面内的器具还没赶制出来,不过牌匾已经做出来了,整竖着摆放在大门口的一侧。


    王盼儿斜着脑袋看。


    正中间是“山河药膳馆”五个大字,右下角添了“大安镇分馆”,几个小字,很是清晰明了。


    姚掌柜小声道:“我特意没把牌匾收进屋内。”


    要么怎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如今正值药膳馆口碑如日中天,他把牌匾往门口竖着一放,人们好奇,便会和她一样,梗着脖子一字一句仔细念。


    这不,已经有行人驻足议论了。


    “山河药膳馆?晋州府城很火的那家?”


    “是,听说东家是大安镇出去的,这是把第一家分店,开回大安镇了。”


    “就是去年在坊市卖药卤的那个女郎。”


    “她家的卤味确实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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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呢,短短一年,就能把分店开回来,真是厉害。”


    王盼儿闻言,狡黠一笑,给姚掌柜比了一个大拇指。


    姚老板拍拍肚子,又带着王盼儿与苏凌昭进到店铺里面,同他们介绍铺子内的格局与分区。


    老道的掌柜,不会在这些小问题上出纰漏。王盼儿连连点头,而后问道:“这些都很好了,姚掌柜特意让我过来,是还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吧。”


    “是。”姚掌柜直言不讳,“眼下两个问题,不解决很难令食客满意。一是料包的配送,每个节气更换菜谱,需要非常及时,稍有耽搁,便要误事;二是坐镇的大夫,虽有与惠仁堂的合作,但终究不是自己人,不便于管理。”


    第一点王盼儿确实忽略了,第二点她倒是已有打算;“菜谱与料包的事情,待我想想办法。大夫的话,姚掌柜无需担心,陶妁大夫已经带了弟子,到时,我们会将人分派下来在馆内坐诊。请惠仁堂大夫坐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姚掌柜如释重负:“那好那好,小友如此说,我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铺子的事情解决,姚掌柜眉开眼笑备了一桌好菜等着王盼儿。他招呼着王盼儿与苏凌昭落座,又挤眉弄眼像王盼儿小声问道:“小友换了个相好呀?”


    王盼儿脑中“哔”地一声,顿时警铃大作,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苏凌昭,果不其然发现他双眼有微微放大的迹象。她赶紧冲着掌柜疯狂摆手:“算不上相好,我样貌平平,用尽手段也没能让他同意做我夫君。”


    姚掌柜估摸着她是怕新的相好吃醋,换了个“我都懂”眼神,然后招呼伙计给苏凌昭布菜:“既然是跟着王小友一道前来的,也是我姚某人的上宾。”


    饭后,与姚掌柜道别上了苏凌昭的马车,苏凌昭果然发问了。


    他叠了叠衣摆,问道:“姚掌柜说的相好,是什么人?”


    王盼儿有准备合盘拖出,诈炸苏凌昭,但不是这个节骨眼。她还没想好完美的托词,只能讪讪一笑,随便揪了一个能用借口,咋呼道:“就是我之前在大安镇摆摊买药卤嘛,刚好缺个伙计,碰上了个卖身葬父的小郎君,我见他颇为俊俏,就给买了下来。没想到去了晋州府,见了更大的世面,结识了新的贵人,竟开始不安分,嫌弃起我样貌平平来,最后一个没留神,还是让他跑了。”


    苏凌昭显然没有全信,睨眼看着王盼儿:“当真?”


    王盼儿信口胡诌:“说道他我就来气,苏少爷你家大势大,人脉丰富,我回头给你画张画像,要是碰着了这么号人,押送到我庄子上来,我定叫他好看!”


    随着“好看”二字音落,王盼儿还重重朝木几上一拍。苏凌昭没有设防,被她忽然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


    有些丢脸。


    苏凌昭清了清嗓子,重新坐直:“那王姑娘喜欢像他这样的男子么?”


    当然喜欢啊!


    王盼儿在心理大喊。


    她面色不显,还是皱着眉头:“不安分的,再喜欢也不可能给他名分。”


    “王姑娘是良民,可不能与贱籍搅和到一处去。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说与沐川不同的特征,苏凌昭自然不信的。若是要让苏凌昭觉得自己对他有好感,最好是挑着二人的相似之处,给苏凌昭造成一种她偏好他这一款的错觉。


    王盼儿思索了半晌,道:“白净,清瘦,年轻,能与我说道一处。至于钱财嘛,我自己赚的足够自己用了,无所谓。但如果好看,还能庇佑我的小铺子,当是最完美的人选。”


    苏凌昭一边听,一边点头,将自己对号入座。他随了母亲样貌,长的出挑,白瘦幼统统是沾边的,王盼儿不在意钱财,他的钱袋子算不上什么有力筹码,但他可是流云商会少会长,庇佑她区区一个药膳馆,自然不在话下。


    苏凌昭摩挲摩挲了袖口,越想越觉得他不就是王盼儿口中所说的完美人选么?


    就算现在她还不喜欢,也必然心存好感,要培养感情,那就简单多了。从前与他有来往的女子,谁能不折服与他的魅力之下呢?


    得到满意的答案,苏凌昭喜气洋洋,一路说笑,好生伺候着,将王盼儿送回了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