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暗流涌动六

作品:《我以药香入山河

    王盼儿和王逍瑶没有办法应对一个应激,且心理状态有问题的小哑女,只能一路疾驰到药膳馆中。


    陶妁从王逍瑶手中接过她,手起针落扎在了她的百会穴上。小哑女脑袋一歪,身体瘫软在陶妁怀中,昏了过去。


    王盼儿呼了一口长气:“不愧是陶大夫,事急从权,还得行非常事以应对。”


    陶妁扶着小哑女躺下,手刚刚搭上她的脉搏,眉头立马蹙了起来:“你们从哪里捡来的女孩?”


    “出什么问题了?”


    “这是滑胎了!”


    滑胎二字如惊雷轰顶,炸的人脑焦糊无法思考。


    晃了半晌,王盼儿才瞪着双眼,不可置信重复道:“滑胎?她才多大!”


    “不会错。”陶妁掀起她的裙摆,血色已经晕染开来。


    王盼儿心脏被揪住,疼惜的顺了顺小哑女因为挣扎而杂乱的发丝。


    她早该注意的。


    小哑女惧怕男子,连女子掀裙摆都要应激,这明显不正常。


    她经历了什么,王盼儿心下明白了七八分。


    “陶大夫,你再看看她的嗓子,她不会说话。”


    陶妁拿着压舌板探看了她的喉头,又用手仔细摸索检查她的脖颈,末了,摇摇头:“不是先天的,她被人勒了脖子,伤到了声带。”


    王盼儿看着瘦弱的小女孩,五味陈杂,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疼惜,怜爱,还有愤怒。


    陶妁开了个方子:“这个是清宫的汤药,至于嗓子,我也不知能否恢复,先好生养着吧。”


    王盼儿唤来一个女郎,托她去买药煎药,然后犹豫需不需要将此事告知衔影。


    人是衔影带来的,按理说该给个交代,但事情又涉及了小哑女的隐私,她一时不知如何选择更为正确。


    陶妁作为大夫,在拿捏隐私与知情权这个度上,比姐妹二人更有经验:“不若你先探探衔影的底,若是他会异眼相看,就不配知晓。”


    沐川的身边人,照理说不至如此迂腐,王盼儿接受了陶妁的建议,把衔影唤来了药膳馆。


    将情况同衔影说明后,衔影阴沉着脸,提着剑就要去给小哑女找公道。


    他上府衙走了一圈,府衙中人皆认为衔影小题大做,互相推诿,说着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类的狗屁话。


    可惜他有要事在身,不好发作,又憋了一肚子火回药膳馆。


    小哑女已经转醒,在同王盼儿与王逍瑶玩着摇头不是点头是的小游戏。姐妹二人通过游戏,将信息套出了个七七八八。


    衔影重重把剑拍在桌上,吓得小哑女一颤,见来人,又扬起亮晶晶的笑眼。


    衔影被刺得眼睛痛,瘪着嘴挪到小哑女身旁,曲腿蹲下:“那个伤害你的人,你想不想报复回去。”


    小哑女不明所以。


    王盼儿同王逍瑶又夹着嗓子柔声柔气问了一通,小哑女看着怒发冲冠的衔影,有些期盼他们说的报复,讨好地点了点头。


    小哑女被养父拘禁多年,只有约莫七八岁的智商,但识得好坏,衔影气的五官扭曲也没被吓到,她轻轻拍了拍衔影的脑袋以示安慰。


    府衙不管,小哑女同意报复,他们即刻就出发,循着小哑女指的路,找到了她生活的小村庄。


    衔影将小哑女养父绑到了密林中,还很谨慎地还给这杂种玩意眼睛蒙上了黑布堵住了嘴。


    小哑女见着了自己养父,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恐惧,直打冷颤,眼泪扑簌簌地掉。


    王盼儿将她抱在环里,轻声宽慰。


    施害人是这位无疑了。


    衔影拔出短刀,金属接触发出了兵器独有的凌冽之音。


    被藏在树干上的、蒙住双眼的养父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开始嚎叫起来。


    衔影握着短刀拍了拍他的老脸,嫌弃道:“现在知道怕了?”


    养父陷入恐惧中,衔影并不着急出手,只吊着养父的情绪,反复碾压磋磨,终于在他即将崩溃的临界点,扬起了武器。


    衔影手起刀落,一息之间,便切下了他那跟脏臭的小东西。


    杂种养父瞬间脸色惨白,又被掐着喉咙叫喊不出声,痛得几乎要厥过去。


    掐喉咙是衔影故意的,他也要叫这杂种感受一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痛苦。


    陶妁也不想放过他,在他即将痛晕过去的瞬间,眼疾手快按住他的人中,好叫他清醒地感受痛苦,感受那小东西离体,此生不能人道。


    杂种养父喉头蹦出嘶哑厉叫虽然不响,但清晰明了,叫人直呼痛快。


    王盼儿拍拍小哑女的脑袋:“怎么样,还怕不怕了?”


    小哑女缩了缩脖子,看着王盼儿期盼的眼神,勇敢地摇了摇头。


    王逍瑶觉得不够爽快,既然小哑女不怕,便起身:“那我再给你来一段。”


    她走近杂种父亲,嫌恶地抠出他口中的破布,然后包着地上那小玩意,重新塞回杂种嘴里。


    王盼儿:!


    好家伙!不愧是她养出来的,雌鹰般的女子!


    原来大家都是狠角色,她喜欢,爽!


    陶妁和衔影也被王逍瑶的行为震撼,嘴巴张成硕大的圆形。


    小哑女一时间忘了什么叫害怕,她欢心雀跃起来,对着王逍瑶手舞足蹈。


    王盼儿难掩激动,圈着虚弱的小哑女,怕她情绪起伏过大,身体受不住:“大仇得报,我们回家!”


    小哑女年纪小,本就因为被虐待好些年骨瘦嶙峋,更别说小产也是生产,必须要好好坐月子,把身体养回来。


    王盼儿回到庄子上后,让王逍瑶请了个月婆来,根据陶妁的诊断,贴身照料。


    小哑女已经确定自己想要跟着姐姐们留在庄子上,挥手同要离开的衔影道别。


    “小姑娘家家变心的太快啦!”衔影嘴上调笑,看着换了面貌的小哑女却由衷开心,“以后跟着姐姐们好好生活,想出来的话,就把我当亲哥哥,我定会罩着你。”


    王逍瑶效率至上,当晚就挑了个月婆出来。


    王盼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月婆,又问了好些问题,满意得不得了:“才半天,就能找来如此得力的能手,看来千机万应阁在册的人是非一般多呀!”


    王逍瑶很是骄傲,眼角飞扬,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自信:“确是!自从许府的百日宴后,来我这儿下单的商贩多了不少。女郎们给力,手头的活计,桩桩件件都完成得漂亮。现在千机万应阁也有了口碑,单量激增,女郎们瞧见有出路,更是疯一样地来阁中登记,我好像已经进入了姐你说的良性循环中。”


    王盼儿很满意,又怕王逍瑶冒进,提醒道:“眼下不愁订单,更是要注重质量优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纵容女郎们粗制滥造,无异于养了一窝蛀堤的蚁。”


    “姐姐说的是,我得如今局面,也少不得游夫人暗中牵线,得空还得去许府拜望。”


    至此,王盼儿眼看着千机万应阁迅速地腾飞起来。


    她谨慎地鞭笞着王逍瑶,怕她因为如今的成就膨胀,教她谨小慎微,教她以人为本。


    王逍瑶知好歹,听得进她的话,日日回来还能腾出不少时间温习功课。她觉得自己像日晷上的指针,随着自己越长越长,能覆盖的世界越来越大,越是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千机万应阁越是如日中天,反叫她越是沉静谦卑了起来。


    黎清宴辞去了教习孩童的活计,准备一股脑的苦读,冲刺今年的秋闱,也没空再当王逍瑶的小老师。


    不过他给王逍瑶指了条路,可以进府学。百日宴中,与她们几人打了照面的苏凌雅,就作男子打扮与他们一同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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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不得科考,但府学的夫子们,对好学的女郎们并不为难。反正她们交束脩,又作男子打扮,只要不扰乱课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了。


    王逍瑶好似天生就懂得对权利的收放和作用,事业刚刚起步,就招了女郎作左膀右臂,各自分工,相互制衡。她东家做的轻松,又快乐地一头扎进她所热爱的学业中去。


    王逍瑶的腾飞,让王盼儿也重新进行了自省。


    妹妹如今的自如与快乐,并不仅仅来源于她这个姐姐的教养,更多是天性。她骨子里面自带一种韧劲,如同疾风劲草,既不怕苦难也不畏惧失败,像一只在大草原奔跑的猎豹。更高明的是,她还能够不断学习,保持自己处于先进之中,既不在名利场中迷失,也不需为了身外之物榨干自己的精气神,时刻都能充满生命力,去走向下一个阶段。


    这是王盼儿所欠缺的。


    寒窗十五载,中式苦难教育在她灵魂打下烙印。从小被灌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忘记了身体需要供养,灵魂需要充电。


    就像前世挤破头,也未必能够上一份996还要被称之为福报的工作;努力做业务,要被关系户抢夺的工作成果;亦或是矜矜业业,却眼睁睁看着溜须拍马之辈却节节高升,最后得到的只是灰头土脸回到老家当一条咸鱼的结局。


    她如今有了机会,也找准了发展的方向,切莫想着吃苦受累,事事亲力亲为,该用好人才,把对的人放在对的位置上,腾出更多的时间用于掌舵,用于精进,用于保持自己的精力满满,才能有更清醒的头脑去开拓自己的版图。


    与此同时。


    一两豪华的双驾马车驶过晋州府城郊。


    晋州知府赵大人与流云商会会长苏员外,正站在城门上翘首以盼。


    他们接到消息,从京城来了位游山玩水的贵夫人。


    双驾马车在靠近城门的石板路上减了速,赵大人和刘员外立马堆起笑脸,提着衣摆下了城楼到城门口迎接。


    进出城门的百姓被驱散到百米开外,他们有些背着竹蒌,有些挑着扁担,还有拉着牛车的,或是惊惧或是好奇地看着双驾马车缓缓而来。


    贵妇皱眉,不悦地放下了窗帘。


    赵大人与刘员外在郊外颔首鞠躬,迎接贵人。


    贵人没有吱声,轿帘掀开,钻出了一位唇红齿白的小丫鬟。


    小丫鬟仪态端方,看似温软,对着二位大人说话,架势十足:“我家夫人向来厌恶好大喜功,你们如此声势浩大,是扰了夫人兴致,且让官兵们退下,由着夫人自行游玩。”


    赵大人被拂了面子,也不恼,心道贵人们怪癖就是多,然后对着守卫们使了使眼色,将城内开道的官兵们撤下了。


    虽减了声势,但赵大人亦步亦趋跟在马车后。


    贵人来游玩,若进了晋州府后出差池,必定殃及他头上这顶乌纱帽。纵使她低调,也绝不是他们掉以轻心的理由。


    一时间,城内百姓唯恐避让不及。


    贵夫人眉间越蹙越紧,终于忍不住道:“绿漪,明儿个将马车换了罢,城内路面平坦,不叫我颠簸难受了。”


    小丫鬟福身回应:“是,夫人。”


    赵大人马屁拍到马腿上,心情败坏,鞭笞起苏员外来:“贵人心思难猜,你定要约束好商贩,叫夫人玩个畅快。”


    苏员外立马派着亲信,到东市去一一敲打沿街商贩,却不想贵人车头一转,直往西市而去。


    西市人多眼杂,摊贩的吆喝声此起披伏,没有受贵人到来的影响,她脸色终于得以好转。


    再往坊市深处去,就见一人声鼎沸之处,许多百姓围着一家铺面,一圈一圈的人,直接挤到了路面上,挡住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夫人停下,看着铺面的名牌,来了兴致,朱唇轻启道:“山河药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