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你竖中指,我戴戒指

    他冲服务生抬了抬下巴,对方立刻会意,开封倒酒。


    Luke见状,也知道自己逃不过去,深吸一口气,接过酒杯牛饮起来。


    全场如同死一般寂静,只能听见谢逐扬悦耳清沉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喝。”


    “再喝。”


    “继续。”


    “再给他倒一杯。”


    没人出声阻拦,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还有被现场的氛围吓到四处乱瞟的眼神。


    Luke的喉结狼狈地滚动着,红色的液体不断从他的嘴角落下,打湿他身上的衬衣。


    其实没人规定和强迫他一定要喝多少、喝多快,但他就像有野兽在后面追赶一样,动作不敢有半分停顿。


    就这样一瓶,两瓶。


    开到第三瓶时,男人终于承受不住了。


    在场众人只听他的喉咙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将刚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在了包间内同样深色的地毯上。


    翻着白色泡沫的液体洇进布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胃酸、红酒乃至更早前吃下肚的半消化食物都交杂在一起的酸臭味。


    旁边的服务生象征性地递给他一只手,被Luke自己摆摆手拒绝了,重新爬起来,跪在地上,又仰头干掉一整杯酒。


    随后俯身再吐。


    服务生拿了个干净的新杯子,将最后一杯酒倒上。


    谢逐扬侧过脸,对井子琪道:“你也喝一杯吧,就当作是你刚才说孟涣尔坏话的惩罚。”


    他耸耸肩:“我说过我对omega很宽容的。”


    旁边的人递来倒好酒的酒杯。


    井子琪手抖个不停,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仰起头时,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中海浪一般摇晃。


    整场戏结束,谢逐扬像模像样地抻起衣服袖口,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施施然起身。


    “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各位玩得愉快。”


    说完,示意身边的孟涣尔和他一起离开。


    孟涣尔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这么一番大闹,今晚这里还有谁能愉快?


    但还是闭唇不语地跟在他身后。


    看到这两人起身,余下所有人都悄悄放松了背脊。


    谢逐扬走出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冷不丁回过头来,把好些人惊得倒吸冷气。


    “话说——你们知道说闲话的下场吧?提醒一句,我整人的方法可是非常多的,哦?”


    他轻松一笑,这才彻底迈出门口。


    留下包间内的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如土色。


    -


    走出包间,孟涣尔迫不及待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头看着谢逐扬道:“你刚才那个说法也太变态了,你干嘛老那么吓人?”


    孟涣尔乍一听的时候也和其他人一样,被吓了一大跳。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谢逐扬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恶趣味,似乎对怎么让人感到不适有着浓厚的天赋和兴趣。


    他制作的游戏往往以黑暗、重口、刺激,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又出其不意而闻名,玩家们对这位年轻制作人的评价是:很懂得怎么恶心人,但是又让人欲罢不能。


    孟涣尔一听他说话就知道,谢逐扬又把自己做游戏的那一套搬到现实生活中来吓唬人了。


    像Luke这种捡拾到他人昂贵财物的侵占行为,除非对方拒不归还,否则是没办法立案定罪的——Luke显然没有头铁到那个地步。


    谢逐扬想必也是知道这点,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整他,替孟涣尔出一口恶气。


    对此,谢逐扬的回答是:“因为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好好对他说话他不把你当回事,非要恐吓才可以啊。”


    他冷漠地说着,回过头,忽然开始打量孟涣尔:“你来这边干什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孟涣尔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被滕亦然捉来玩的。然而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孟涣尔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拿出手机,给滕亦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有点累,先回去了。对方在这边也有认识的朋友,少他一个没什么关系。


    谢逐扬:“那我送你。”


    “嗯?”孟涣尔不解,“你没事了吗?不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孟涣尔想到先前在走廊上叫他的人。


    “那个啊。”谢逐扬无聊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是要给我介绍投资人,结果实际是想把对面的妹妹介绍给我,每天去见我爸让我见的那些已经够烦了,才不要加班——我跟他说要送领居家的小孩回去,就不参加了。”


    孟涣尔:。


    领居家的小孩。这话怎么听着怪让人不爽的。


    合着这人根本是拿他当拒绝的幌子。


    “哟。”孟涣尔忍不住有点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在omega里面还挺受欢迎的?”


    “没办法,有这张脸哥拿什么输。”谢逐扬朝外面走着走着,对着走廊上反光的镜面装饰物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追求者多。”


    “……”真自恋。


    以孟涣尔以往的脾气,这会儿绝对要狠狠地嘲讽他几句。


    可是谢逐扬刚刚帮了他,这么以怨报德不大合适。


    更何况,他不久前还在对方面前疑似哭了来着。


    他一顶嘴,又被谢逐扬把这件事拿出来嘲笑怎么办。


    孟涣尔撇撇嘴,重重地道:“就该让那些人看看你在包间里的样子,说不定就对你不感兴趣了。”


    “那我求之不得。”谢逐扬看上去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在意,“你就说有没有效吧——换成你自己来,能这么一雪前耻么?我看看你还哭没哭。”


    他打趣似的凑过来,又要低头看孟涣尔的脸。


    “你好烦……走开啦!”孟涣尔边推他边警告这人,“我跟你说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牧天睿他们你听到没有?”


    谢逐扬好一会儿没应,低头含笑着边看手机上的消息边往前走,孟涣尔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你说话啊!”


    “知道了——”谢逐扬无聊地拉长嗓音。


    -


    上车后,谢逐扬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嗯。不聊事了。不急,我先把孟涣尔送回去。我在俱乐部这边碰到他了,对……”


    过了数秒,谢逐扬放下手机问他:“我妈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她好久没见你了。”


    孟涣尔面露惊讶,旋即想起来今天是周五,算算时间,也该到他回主家看望的日子了。


    孟家的小辈倚仗家族的资源长大,虽然和家中长辈的关系并不亲厚,不过即便是看在孟老爷子本身的威望以及家族培养的情分上,每个月都要例行回去看望几次,这是规矩。


    说实话,孟涣尔最近真不想回去。大概是看他年纪到了,姑妈这几个月越发变本加厉地想给他介绍男朋友,孟涣尔想到就头疼。


    只是蹭一顿饭而已……


    孟涣尔瞬间意动了,只考虑了几秒就说:“行,那就去你家。”


    行程目的地由此转向。


    到谢家时已是饭点,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寒暄,孟涣尔对着长辈还算嘴甜,叫了一圈人之后,便和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吃到一半,谢悦宜回来了。


    “悦宜姐——”孟涣尔像往常一样,叫着女人的名字。桌边的其他人也纷纷回身,和她打招呼。


    然而谢悦宜谁也没有额外搭理,只是路过餐厅时,匆匆对着主位的方向小幅度地点点头,随后就当众人不存在一样,低头冲上了二楼。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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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名助理似的人物匆匆从外边赶来,俯身在谢老爷子的耳边讲了几句什么。


    下一秒,谢老爷子竟气得摔了筷子。


    “混账!简直胡闹!”


    说完,直接背着手离开了餐桌边。


    ……他这个外人,似乎撞见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孟涣尔瞬间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头一个劲喝面前碗里的汤。


    两侧的几个子女见老人这样,不知是谁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紧跟着和谢老爷子一样大变,也都追上去:“爸——”


    灯火明亮的餐厅顿时空了大半,只有谢逐扬还坐在他旁边,手里同样拿着电子设备在瞧。


    “没事,你继续吃。”感受到孟涣尔探询的目光,他这样对他说。


    那人话是这样讲,动筷子的频率却明显低了下来,过了两三分钟,干脆将餐具一放,也就餐完毕了。


    主家的人都走了,孟涣尔没理由再心安理得地待下去,见状,很是识趣地和他道别,自己也打算回孟家。


    谢逐扬说:“我让管家开车送你。”


    谢家主宅和孟家主宅离得近,都在同一片豪宅社区,走路只要二十分钟,开车更快。


    孟涣尔回到孟家,见到的杂乱景象甚至不亚于自己来时的地方。


    家中的五六名长辈都乌泱泱地聚集在复古洋房风格装潢的客厅里,二叔正在发火:“那个小兔崽子人呢?惹出了这么大乱子,他倒好,直接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面露凝重与忧虑,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孟涣尔懵然地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才从大厅一众惶惶的人影中看见姑妈的身影。


    他贴着边溜过去,跟对方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华翰哥……哎。”她十分为难地朝他凑近,压低声音道,“他在公司里搞小三,也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的,临近婚期,突然就闹起来,据说还曾经找到你悦宜姐那里去。”


    孟涣尔的脑内瞬间闪过那天宴会上谢悦宜憔悴的面容。


    “本来么,这件事家里是不知情的,你悦宜姐也一直瞒着。今天倒好,小三直接把他们两个的艳照群发给公司内部所有员工了!”


    短短几句话,十分具有画面感和冲击力,孟涣尔一下明白家里这兵荒马乱、风雨已来的氛围是从何而来。


    公司内部高管出了丑闻,导致企业形象出了差错,对公司股价乃至近期的生意都绝对会有影响。


    更何况这事发生在孟谢两家之间。


    双方企业结缘已久,在孟华翰和谢悦宜有婚约之前就有过不少合作,二人的结合,是其背后的家族进一步深度结盟的标志与保证。


    孟涣尔早就听说过,他们结婚以后,两家打算共同出资成立一家新的企业,就交由孟华翰和谢悦宜担任重要职位。


    现在二人关系破裂,那这家原本被两方寄予了厚望的新企业是继续还是不继续?要以什么样的由头继续?


    孟华翰的事是否会对他们间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也带来不良的负面效果?


    看似“简单”的一件失德丑闻背后,是一连串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麻烦。


    姑妈叹气道:“这婚怕是结不成了,而且,谢家看样子很生气,后面还不知道该怎样问责呢。”


    孟涣尔怔怔地看着她。


    顷刻间,之前在谢家看见的一幕幕似又在他眼前浮现。


    女人讲完这一大串,反应过来,问孟涣尔吃饭了没有。


    得到肯定回答,便让他早点回房休息,少出来凑热闹。


    她很快转向身边的老二媳妇:“哎哟我的天哪,这是什么事——”


    身后的窗外忽然传来轰隆雷声。


    孟涣尔转头一瞧。


    三月份的帝都居然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