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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兄友之妻

    方才,赵知学与裴铎出来,便瞧见梁文涛堵了个小娘子。


    等赵知学看清那小娘子是姜宁穗时,便急冲冲跑过去,生怕自家娘子被梁文涛那个混账浪荡子欺负了去,但比他先快一步的是裴弟的狼毫笔。


    赵知学将姜宁穗护在身后,怒瞪着梁文涛,俊秀的脸庞腾起一股怒气:“梁文涛,你休要仗着你家中财势在外横行霸道,你再敢欺辱我娘子,我定要去府衙告你!隆昌知府清正廉明、刚正不阿,我就不信知府会包庇你们梁家!”


    在听到隆昌知府的名讳时,梁文涛满腔怒火仿若被一盆凉水兜头浇灭。


    他不怕赵知学去隆昌知府告他,大不了暗中找人把他那条腿打废,看他还如何去隆昌府衙告他。


    怕就怕裴铎再一次多管闲事,毕竟裴家与隆昌知府有渊源。


    梁文涛越想越忍不下这口窝囊气,偏偏还不能将裴铎怎么样。


    他气的掰断手中狼毫笔愤愤掷在地上,黑色的狼毫笔身落地沾上泥泞,梁文涛将愤恨的目光移向赵知,又看了眼被他遮住半个身形的姜宁穗。


    得意什么!


    奈何不了裴铎,还奈何不了一个贱妇?!


    他只需打听到赵知学住在哪,便知晓他娘子在哪,届时趁赵知学不在,让人绑了小娘子痛快一番再把人扔回去,谁会发现?


    梁文涛愤然离去的那一眼,无端让姜宁穗后脊梁生出一丝寒意。


    她手指攥紧赵知学手臂,手心吓出一层薄汗。


    赵知学转身握住姜宁穗的手,将她两只冰冷的手裹在掌心:“穗穗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家。”


    姜宁穗脸色苍白如纸,被寒风一吹,好似悬在桌沿的玉瓷,轻轻一碰便碎了。


    裴铎在两步之外,看着姜宁穗单薄细弱的身子紧贴在赵知学身侧,绷紧的双肩肉眼可见的轻颤,被雨雪浸过的杏眸沾着几分湿意。


    她频繁眨眼,努力将眼底的恐惧和湿意逼回去。


    瞧着可怜又坚韧。


    赵知学轻轻揉了揉姜宁穗手指,柔声问道:“娘子,你怎么来学堂了?”


    姜宁穗从梁文涛那阴沉恐怖的眼神中回过神:“我看又下雨又下雪,怕郎君和裴公子衣裳淋湿着凉,便想着过来给你们送伞,谁知……”


    她咬了下唇,没再说下去。


    后面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赵知学将姜宁穗手中的伞递给裴铎:“裴弟,你的伞,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裴铎走来,接过纸伞撑开,苍劲修长的指骨握住伞柄,伞沿遮住赵知学的视线,却挡不住青年看向姜宁穗的目光,幽深晦暗,夹杂着谁也望不尽底的深色。


    “不必谢我,她是我嫂子,总不能让旁人欺负了。”


    姜宁穗心里甚是感激裴铎,又心怀歉疚。


    裴公子为了帮她,第一次教训了梁文涛,第二次还搭上了他一支笔。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断成两截的狼毫笔,笔身泥泞不堪,已经用不成了。


    她赔不起裴公子这支笔,但可以在其它事上报答他。


    裴铎瞥了眼姜宁穗低垂的视线,便知晓她在想什么。


    嫂子又想报答他了。


    用她那仅有的条件和笨拙的法子。


    赵知学牵着姜宁穗的手,将伞沿往她那边倾斜了些,自己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雪中。


    姜宁穗见状,抓着赵知学的手往他那边推了些:“郎君,别总顾着我,我打小就抗冷抗冻,不怕风吹雨淋,倒是你,你可不能着凉惹了风寒。”


    郎君若是惹了风寒耽误课业,公婆得骂死她。


    赵知学强硬往她那边倾了倾伞:“娘子,我好歹是个七尺男儿,身子骨肯定比你抗冻,你就别与我争了,你若是着凉,谁给我们做一日三餐?听我的,我身子骨无碍。”


    裴铎走在他们三步之后,看着互相谦让,彼此恩爱的小两口——


    他抬头望了眼细雨风雪的灰暗天际。


    今日这场雨雪,着实烦人。


    回到家赵知学半侧肩膀都湿了,他回屋换衣裳。


    姜宁穗进灶房看了眼锅里的饭菜,因灶口里有火星子,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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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热着,她今日蒸的花馒头,煮的小米粥,炒了两道菜。


    锅盖掀开,里面生腾起浓浓白雾热气。


    姜宁穗偏了下头,还是被滚烫热气扑了脸颊,两颊瞬间染上热意,睫毛上的冰霜也融成水,衬的一双杏眸水盈盈的。


    灶房门由外推开,一道颀长高大的影子透门而入,恰巧压在姜宁穗身上,将女人细瘦纤弱的身姿笼罩在那抹宽阔修长的躯体.下。


    姜宁穗听见身后脚步声,没回头,只道:“饭好了,我这就端上桌。”


    她试了试盘子温度,热的,不是很烫手,于是两只手端起盘子,谁知手指触到盘子底却感受到了烫人的温度,姜宁穗情急之下扭身快走,想快些将盘子放在几步之外的桌上。


    身后突兀走来一人,姜宁穗急急转身差点撞在来人身上,手里盘子不稳,眼见就要翻了,身子也止不住往后仰。


    她想要避开那人,却忘了身后是滚烫的铁锅。


    裴铎一只手极快接住从姜宁穗指尖即将脱离的盘子,另一只遒劲长臂及时揽住女人后仰的腰身往前一带。


    他没用什么力道,可臂间的人仍被他那轻微力道带的扑进他怀里。


    怀里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瘦弱。


    她身上罩着宽大臃肿的粗布棉衣裳,手掌下的腰身却被他一手掌住,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与那晚沾染在他衾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姜宁穗乍然间被除郎君以外的男人搂了腰,还被一股外力带的扑进一睹宽厚温热的胸膛。


    一股浅淡的雪松香浸入鼻尖,腰身被手掌箍住的紧束感,身前仿若火炉般炙热的身躯,让姜宁穗迟钝的大脑堪堪回神,她僵硬抬头——看到青年棱角锋锐的下颔线,绷得极紧。


    再往上,是裴公子那张皮相极佳的清冷面孔。


    姜宁穗倏地瞪大杏眼。


    没等她推开裴铎,灶房门外传来郎君的声音。


    “娘子,你上午做的什么好饭?我在门口就闻到了香味。”


    赵知学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灶台前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