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腹诽：村长您的忘性可真大，这里可是你们选剩下的地方。


    为了不发生争执，沈芝还是故意打岔，“如果要建房子，我还需要很多东西床榻柜子书架书桌，等等好多东西。可是我没有钱，村长你能先借给我吗？我记得你前几天砍了一棵上好的桃树，能先借给我吗？”


    为了表达自己的真诚，沈芝勾起唇角，眼睛懵懂地眨巴，向人展示自己的无知。


    要了这么多东西！


    村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阴沉的气压让人胆寒，抬眼睨了沈芝，让人觉得自己被丢进极寒之地。


    “这些我能给你，那你愿意帮我做件事，就当作交换吗？”


    “做什么?”


    “账童。”村长的回答很干脆。


    龙王的伤好了，为了回馈村长对自己的救治，他决定守护这里的村民。


    龙王大人虽然能力高强，但单单有他一个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助手，帮助他处理杂事。


    处理杂事的人就叫账童。挑选的是十五岁左右的少男少女，为人必须吃苦耐劳、聪明灵巧。在处理杂事之余，他们还要负责服侍龙王的日常起居。


    得罪村长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沈芝只能答应。


    跟在一个龙王身边的日子很难过，但她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竟然会这么难熬。


    她是第一任账童，没有同伴，无人帮扶。


    虽说每天就是帮龙王清点得到的物品，更多的是在为龙王烧香，供奉于他。


    有的时候，沈芝看着袅袅升起的香火，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不错。


    可，每当龙王接受了这些人的馈赠后，便会答应他们的许愿，帮他们完成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龙王一挥手就能完成了，更多的时候是需要沈芝跑上跑下地去完成的。


    十来日下来，衣袖都宽大了不少，整个人都日渐消瘦了。


    随着村民们听说了龙王的灵验，祭拜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开始比拼，祭拜的仗势越来越恢宏了。


    到了最后甚至失去了祭拜的初心，一个劲儿地比拼，看看究竟是谁的阵仗比较大，龙王大人会选择谁？


    每到这个时候，龙王都是两个一起选的。


    龙王一答应，辛苦的就是沈芝了。


    需要达成的村民的愿望太多，沈芝分身乏术，有的时候累得直接倒地就睡过去了。这样的日子久了，龙王也发现了只有一个账童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多的账童，帮助他一起处理。


    村子里适龄的孩子并不多，龙王大人想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宽了选择标准，选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


    这孩子从小机灵聪敏，孩子的父亲也是村子里少数文武双全的人。


    不到十岁的少年，现在文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武能耍一套帅气的棍法。


    有了新的账童，沈芝每日的压力也轻松了很多，晚上也有多余的心思思考自己究竟该如何破局。


    “这个龙王，似乎与我遇到的不一样。难道是这些年里，龙王变了心静？但，只要是心思坚定的人，绝对不会有改变心境的可能。更别提龙族这种，从诞生起便承担三界气运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芝依旧服侍龙王，在每日的时间还会偷偷观察龙王，观测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很快，冬天到了。


    呼啸的北风吹在脸上，刮得脸蛋生疼。北风席卷来枯枝，也慢慢带来了雪花。


    “下雪了，小豆子，你喜欢雪吗？”


    和沈芝一起服侍龙王这个能文能武的人叫龙嘉兴，小名小豆子。在复试龙王这些日子来，两人已经完全处成了好友。


    在不需要帮龙王外出实现愿望的时候，两人便像现在这样，坐在廊下，看着外面的景致。


    “沈姐姐，龙王大人什么时候出来呀？他都已经闭关快半个月了，我记得龙王大人说过，他七日就出来了。”


    沈芝脸上灿烂的笑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突然落了下来，回头看着龙王紧闭的房门，拍了拍小豆子的头，“怎么，你想龙王大人了？是谁跟我说的，不喜欢龙王，不想服侍龙王的？”


    被人戳中了心里隐秘的事情，小豆子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嗫嚅了几声，转身跑到书架旁，随便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哎呀，有人害羞了呢。”有一个枯枝吹到沈芝脚边，捡起它随意地在地上图画，嘴里打趣着小豆子。


    小豆子：“！！！沈姐姐真讨厌！！！”


    冬日越来越冷了，到了冬至数九的日子。这个时候，村民们闭紧大门，除了正午前后还算暖和的几个时辰，绝大时候，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龙王是在冬至前一天出来的。


    出关后的龙王，似乎不习惯冬日寒冷的气候，整个人总是病恹恹地沉默着，安静到让人觉得他又睡过去了。


    每当有人轻唤他的时候，便会惊觉地睁开眼睛，两人对视。


    这眼神和之前的很不一样，结合龙王这些日子的状态，沈芝猜测他是需要冬眠的，现在撑着身子不让东面过去，整个人的状态才不好的。


    为了让龙王有一个好的状态，沈芝和小豆子每天会尽量减少打扰龙王的时间，让他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以便在有凡人请求帮助时，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熬过了漫长寒冷的冬日，很快就迎来了大地回暖、冰水消融的春日。


    春天到了，候鸟迁徙归来。村民们慢慢脱下厚重的棉衣，穿得逐渐轻巧、便于劳作。


    大地解冻，地上挥动锄头的村民多了起来。来找龙王许愿的村民也多了起来。


    冰雪消融的第一天，队伍就已经排出去了老远。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沈芝和小豆子两眼一黑，整个人都绝望了。


    小豆子：“沈姐姐，这么多人，咱们要做到什么时候啊？”


    沈芝苦笑，嘴角的弧度像是被强硬提起来的。


    前三个许愿的人，龙王大人答应得非常迅速。


    到了第四个，龙王便不再帮他们实现愿望。


    被拒绝的第四个人恼怒地看着龙王，“不给我许愿了？这是什么意思，龙王大人你不要忘恩负义！是我们村长在你病重的时候救了你，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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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报答的吗？”


    要说报复，龙王自己的能力能将他们轻易捏死。


    看着眼前暴躁的男人，龙王轻抬起下巴，居高临下鄙夷地看着男人，慢慢渗透出的威严让人胆寒，“以后，我每日只会帮三个村民实现愿望。并且，只要在今年春天实现过愿望的人，便不能再次许愿了！”


    从前不限制次数的许愿，现在竟然还要限量才能得到，村民们当然就不乐意了！


    “龙王大人，我们可都是对您很崇拜的，您不能——”


    “龙王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


    这些人以恩情要挟，龙王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人恐吓的，单手凌空一斩，刚刚还在质疑的男人，脖颈处多了一道红色的血线。


    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死了。


    龙王出手直接去世，对此在场的所有人都老实了。


    “还有什么异议吗？”龙王语调森然，像是淬了一层寒冰。


    “没有了，没有了。”现在没有人敢说话了，也没有人再会觉得龙王是好说话的人了。没有人敢说话，村长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跟龙王交涉，“龙王大人，请您继续。”


    龙王睥睨众人，“有些人觉得一天挑选三个人也很多，既然这样，就改成一个月一次，一次只能帮三个人许愿。许愿的人选由村长选定就行，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得到命令，村长拱手走出人群，“龙王大人，小的领命。我们没有问题了，感谢您的降临。”


    一个月一次的祭祀便这样定下来。


    对于许愿机会的减少，其中最开心的当属沈芝和小豆子。


    靠着龙王强悍的实力，两人少了很多到处跑去实现愿望的时候，每天休闲的时间更多了。


    早春的播种结束，也到了龙王和村民们商量好的，春日的祭祀日子。


    沈芝和小豆子按照龙王给的单子准备上面的东西。


    准备到最后，写的是女儿觞。


    沈芝问过村里很多人，也不知道这女儿觞究竟是谁。想不明白，便去找龙王寻求答案，“龙王大人，这女儿觞究竟是什么呀？”


    龙王眼中有一道精光闪过，“不用担心，这个我来亲自准备，不用你动手的。”


    “好。”沈芝愣愣地应下。


    盯着上面的墨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


    很快到了正式祭祀的日子。


    在祭祀开始前，龙王给沈芝拿来了一套衣服，“今天就穿这个参加祭祀吧。”


    这是一套上好绸缎制成的衣服，摸起来柔滑细腻，如果不是自己有灵力能幻化，沈芝可能早就惊喜地尖叫起来。


    “沈姐姐，你就不开心吗？”发现沈芝没有和自己一样惊喜，小豆子不解地看着她。


    手心粗糙，轻轻一擦，沈芝觉得自己能将东西勾破了丝线。吓得她又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心惊胆战地看着被被勾丝的地方，“还是不要随便摸了，我的手心，最近还是太辛苦了，得要好好保养一番，不然怎么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