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吉良吉影，年龄33岁……”上述发言来自一家公司销售岗的面试会，金发男人穿着笔直的西装向面试官介绍自己的履历，他出色的面容和井井有条的话术让他在一众参与者之中脱颖而出，这样的人放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很让人心动。


    负责面试的人推了推眼镜，残酷地说道：“感谢你今天光临本公司，我们后续会通知你结果的，记得注意手机短信。”


    “……行。”吉良吉影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出门了，他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在咒术界备受期待的新星——夏油杰。


    “吉良前辈打算转行业吗？”夏油杰问道。


    “对，普通人就做普通人该做的事。”吉良吉影看了一眼手表，接下来他还要再去赴下一场面试，“你今天放假吗？不找朋友去玩几圈。”


    大概明天这个时候，吉良吉影就能拿到office了。


    他的目的、行动从来没有掩饰过，自从发觉三鹰朝的出名后，他越发感觉现在非常需要一个能够追求内心平稳的普通环境。


    “……今天是玛奇玛小姐请我来当说客。”夏油杰挺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在来之前，我苦思冥想了许久，究竟要怎么才能留下前辈这样优秀的人才，特别是前辈的人生目标和我们不同。”


    “但是我还是想到了，人们总是会为自己所尊重的人让步，对咒部门的所有人都很尊重玛奇玛小姐。不，只要认识了她，没有人不会尊重她。我想告诉你，玛奇玛小姐还很需要你。”夏油杰很诚恳地道。


    “没错，尊重。”吉良吉影向前走了几步，伸手示意夏油杰和他同行，他也边走边说道，“我之前为玛奇玛小姐做事，无关胜负，也不纠结烦恼，同样的，也不想树立像她那样能让人夜不能寐的敌人。”


    “现在的对咒部门已经有了一批优秀的员工，我所付出的可以称得上问心无愧。让我去追求想要的生活，这一点也不可以吗？”


    “但我们仍然很需要你。”夏油杰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吉良前辈，再陪我做一次任务吧，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是做调查，除去咒灵变成次要任务。”


    “……其实我想做的事不需要别人认同或者去说服你们，但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了。”吉良吉影带着他来到了街边的长椅，两人坐下看面前的车辆与行人经过。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望向上空：“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


    文件里所指的任务地点离这里不算远，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就坐车前往目的地。当咒术师想要足够敬业，他每天的大半时间就要花费在赶路上，反而驱除咒灵这个最费力的活才是最省时间的。


    吉良吉影看了眼时间，推算距离后得出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说道：“夏油君，你以后毕业可以去对咒部门工作，里面的人也不难相处，福利比大部分公务员还要丰厚。”


    “也有不少人这样向我推荐，但吉良前辈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吧。”


    “没错。”吉良吉影望向后视镜，又望向夏油杰，“有两条出路适合你，老师，或者公务员。高专成立的历史悠久，和不少家族有合作，口碑也好，薪资待遇不会差。对咒部门是已经和政府搭上线，里面的员工可以当作地方公务员看待，而且国家也相当关注这件事，部门从成立开始，在立本各个省成立了根据地，也方便员工出差和办公。”


    “听起来确实是玛奇玛小姐那边更好一些。”


    “我记得你有个朋友，是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像他可以回家继承家业，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名下的作坊只多不少，只是腐朽的根木比较苦手。这样，你还可以再加一条出路，自主创业，营造自己的组织或者家族，让你的追求者扩张你的‘领土’，就像格里菲斯那样，他手上所掌握的盘星教在短时间内扩充了不少信徒。”


    “格里菲斯前辈经营的盘星教似乎被政府认可了，很不容易吧。”


    “格里菲斯这个人……我不多评价了，他是靠自身实力撑起这个教派的，根据传言，是他与神明沟通的能力……如果没有玛奇玛小姐，盘星教永远都是被打成邪教的那一档。”吉良吉影道。


    “这样啊。”夏油杰敏锐地察觉了吉良吉影言下的不喜，不再延伸这个话题。


    就在他们的闲谈中，车辆停到了路边，吉良吉影下车付款时，司机突然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一家都信仰盘星教，听你们在路上谈的话题，你们应该是里面的工作人员，这一单就免单吧。”


    “不用客气，我一直都是照常付钱。”吉良吉影将半个身子伸进车内，把钱票硬生生地塞进司机的口袋里，司机比不上他们这些天天锻炼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包里就鼓起来一块了。他看着两人跑远后，伸手将钱票数了数，远远超出应付的金额。


    夏油杰回头看了看，发现出租车还停在之前的位置，他开口问道：“吉良前辈，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但我猜得出来是什么情况。”吉良吉影没有回头，接着往前走着，“盘星教为了排挤其他教派，建立孤儿院、接收残疾人士，广泛布施。如果不是玛奇玛小姐把压力顶下来……也是，没人敢和他硬碰硬。”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实力为尊。”夏油杰若有所思道。


    村子被群山环绕，没有河，但有小湖泊，农作物整齐地落在湖旁边，钓鱼人正在垂钓，突然抬头望向夏油杰那方，并举手示意。


    “很多神话里会提及崇山峻岭，这边和我想的不一样，那个人的眼神不对劲。”吉良吉影指的是钓鱼人的眼神，“山水很好，不缺资源，应该人心能得到平稳才对。”


    “先问问话吧。”


    夏油杰把袖子撸起，小跑着来到钓鱼人面前，问道：“我们是过来旅游的，请问这里有旅社吗？”


    “旅社倒是没有，你可以给村长家交点钱，在他家暂住几晚，饭食这些也能解决。”钓鱼人这样说道，他给夏油杰指了指路线，只是夏油杰弯腰倾听时发觉钓鱼人眼底流出一丝不易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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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狡猾和贪婪。


    “多谢啦，您今天一定会有丰盛的收获。”夏油杰道谢并告别后，将这件事告诉了吉良吉影。


    “可能有诈……夏油君，你平常有没有关注一些有关旅客的报道。”吉良吉影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方面我倒是不太了解，吉良前辈能告知我吗？”


    “去年我接收一条委托，去除栈道上的咒灵。那条栈道是连同某个旅游景点，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人经过，也有很多人失足死亡。当地把栈道的栏杆修好两倍也没有减少死亡率，于是怀疑是灵异事件，就把申请发给了对咒部门。


    我负责事情时尽力做到完善，没有放过任何角落，却没有发现一只能达到危害人命的咒灵。于是我就换了个思路，怀疑这是人为。


    为了抓住那群人的蛛丝马迹，我在栈道坚守了许久，功夫不负有心人，人赃俱获。


    你要记住，想赚偏财的人只多不少，当时的事就是凶徒们的杀人越货，死于非命的人太多了。”


    吉良吉影说话时把声音放低，尽量避免隔墙有耳。


    “这样啊……”夏油杰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但论事不论人，想事情不能太片面。”


    吉良吉影走到村长家时，炊烟正好从屋顶上方飘起，伴随着米饭的香气。他抬手敲门，并等待了一会。


    不多久，长相和蔼的老人从里面出来，他很友善地询问吉良吉影的来意，并认真地倾听吉良吉影的话语，随后将他们请进门，一同享用今日的晚餐。


    夏油杰咀嚼米饭时，无法将这些把心善写满脸的人看做是穷凶极恶之徒，只是沉默地进食，并听着他们时不时的闲谈。


    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后，村长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屋子，榻榻米被擦得没有一丝灰尘，床垫被子都带着被阳光晒过的清香和暖意。


    “先睡吧，调查的事明天再继续。”吉良吉影开始做起柔身操，“我看了一遍文件，没有具体指出是什么事，只是说有可疑点。我认为，一周内没调查出结果就可以走人了。”


    “如果我们有漏缺没发现，走人了是不是不负责。”夏油杰有些不赞同。


    吉良吉影的柔身操很快结束，他从包里拿出一套睡衣换上，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把事情在一周内解决，这是我对自己的自信，你并不缺乏信心吧。”


    “不一定。”经过这么多事，如今的夏油杰不敢打包票。


    “那你在某个领域有独特的本领后，就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吉良吉影不算是健谈的人，今天却和夏油杰交谈了许多，让夏油杰稍微感到一丝奇妙，他问道：“我问一个问题，你就当我是自恋吧……你们很看重我吗？”


    你们，指的是对咒部门的人。不过看重他的是徘里本人，事关剧透她不会说真话，那她就说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你的心思很敏锐，这似乎和你的咒术有关。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咒灵操使无论在哪都是香饽饽。”吉良吉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