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死了

作品:《炮灰直男也有春天吗

    “换人,持续按压!”


    “200J充电,所有人离开!”


    监护仪发出连续蜂鸣,生死攸关的一分一秒,无限拉长紧绷。


    乔合飘在手术台旁,目光呆滞不解,躺在那的人,怎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胸口出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乔合像一尾死前挣扎的草鱼,身躯猛烈抽搐了四五下。


    滴——


    刺耳长滴声,响彻抢救室每一寸空间。


    躺在手术台的乔合双眼闭合,脸色青白,全无气息。


    “死亡时间,一点二十三分。”


    *


    医生宣布死亡时间后,飘在他身后的乔合,雷劈一样定在半空。


    突然,头顶的手术灯,发出刺眼耀目的白光。


    乔合反射性捂住双眼,而后光芒汇聚成白色旋涡,将他一口吸了进去。


    是梦吗?


    乔合记得自己连续加班一个月,早六晚十,勤勤恳恳为公司当牛做马。


    目测身强体壮,无猝死可能性。


    艰巨的项目结束后,获得了两天带薪假期。


    心情愉快的乔合,与同事去烤肉店风卷残云一番。


    喝了点酒,但没醉。


    饭局结束,与同事们分道扬镳。


    街边路灯有些暗,只照亮小小一方角落。


    他步伐有些快,身旁经过许多下晚自□□哈哈的高中生。


    这一带有学校,治安一向很好。


    不存在抢劫谋杀的事件。


    红绿灯运行正常,车辆往来不算多。


    他意识也很清晰,过马路还得左右张望几下。


    交通事故发生概率为零。


    租住的小区马上就要到了,他加快步伐。


    心里有些迫不及待。


    在追的小说攒了整整一个月。


    对于被工作透支的牛马来说,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食粮。


    人生啊,太幸福了。


    这一刻,他忘了上班的怨气,步伐迈得更快更大,简直要跑了起来。


    忽然——


    他余光撇到马路牙子旁趴着一团黑色的东西。


    痛苦粗哑的呻吟声,随着寒风吹入耳中。


    那边没有路灯,对面是一片工地,有些荒凉,这个时间,几乎没人经过。


    那微弱的喊声,听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么晚他趴在那干什么吗?


    八成走路不利索,摔倒了。


    他连忙跑过去,走近一看,确实是个头发苍白,瘦弱无力的老头,穿着黑棉袄黑棉裤。


    人还清醒着,拿浑浊的眼珠子往上瞟着他,嘴巴张了张,吐出哎呦哎呦的痛叫。


    他也不敢随意把人扶起来,万一手法不当,给老头造成二次伤害呢。


    费半天劲,询问这人儿女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打了三遍才有人接通,口气很不好,指责他打扰人家休息。


    乔合今天心情好,没有计较,耐心地说完这边的情况,又报出具体地址。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老头的家人还没过来


    期间,他又打了好几个催促的电话。


    得到对面很不耐烦地回答:马上,别催了,知道了!


    他看了眼虚弱干瘦的老人,决定先叫救护车。


    等待的时间,把自己的羽绒服铺在老头身上。


    自零下十几度的北方夜里,乔合冻得直哆嗦。


    “快……”


    那老头歪着脑袋,口齿颤颤索索,含糊不清,一双皱得像树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什么?大爷,您说什么?”


    “快……”


    “嗳,快,大爷您别着急,救护车快来了!”


    “快……”


    “您家人也快来了,再等等哈,我不会走的。”


    “快走!”


    他从嗓子里生生拽出这一句,说完后嗬嗬喘气。


    “啊?”


    乔合摸不着头脑,自己都这个样了,怎么还赶他走呢。


    *


    啊,乔合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先来的是救护车。


    他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那老头摔得一跤可真不轻,直接进了急救室。


    四个小时后,抢救失败。


    老头的家人接到通知,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来。


    来的人真不少,粗略一看将近二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老远就听到扯着嗓子的哭嚎声。


    跟进了几百只鸭子的老巢似的。


    领头的怒气腾腾,一马当先,不由分说拽住乔合的衣领,“是你撞了我老爹,你这个杀人犯,我老爹八十多岁,没病没灾,散个步怎么可能摔死,一定是你撞得,你等着赔钱坐牢吧!”


    呼啦啦一群人全都涌上来,把他包围住,又哭又喊,让他杀人偿命。


    乔合的解释争辩声,淹没在高涨的哭叫和骂声里。


    救了人还要被诬陷成杀人犯。


    两只耳朵挤满死者家属肮脏不堪的叫骂。


    身体被推搡来推搡去,医院的保安都拽不开。


    乔合气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突然一口气没喘上来,撅了过去。


    他昏倒在地,那些家属也没放过他,水泄不通的围成一个圈,一个劲让他赔钱偿命。


    上方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他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


    乔合死了,被气死的。


    血淋淋的冤屈啊,他为自己打抱不平。


    靠!


    苍天无眼,他一个二十七岁,正值壮年的铁血牛马,见义勇为,善良正直的有为青年,竟然被活活被气死了。


    告到中央,他要告到鬼界中央!


    在一团模模糊糊的白光之中,他的意识逐渐变成打散的蛋黄,心中的愤怒委屈也隐退下去,灵魂缥缈如白烟,隐隐约约,似乎很快就要散去。


    *


    八进八出大宅院,恢宏气派,精美奢华。


    月圆花好,内宅屋檐下横挂着艳丽的大红绸缎,雕花窗户贴了成双成对的喜字,内外上下张灯结彩,欢歌笑语,一片喜气洋洋。


    杯盏撞击声,人来人往的谈笑声,似乎要通宵达旦,一夜不停歇。


    直到一声凄厉惨叫,刺破喜庆安详的长夜。


    血。


    殷红的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地面、窗户、门槛、墙壁……


    原本酒肉飘香的大宅,霎时只有浓郁反胃的血腥味。


    没有死透的人,躺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无意识的咕噜声。


    风吹起美丽柔滑的红色绸缎。


    地上躺了密密麻麻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乔合从那团闪耀的白光中苏醒过来,一睁眼看到残忍恐怖的景象,差点又撅了过去。


    干他爹的,这什么阎罗地狱,让他给赶上啦!


    很快他发现自己好像附在一个人身上。


    他只有意识,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那人粗喘连连,屁滚尿流的在死尸群里跑来跑去,没跑几步,就会被地上的尸体绊倒,摔一个四仰八叉的大跟头。


    他身后有东西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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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惊慌万分地扫视一圈,红灯笼随风微微摇晃。


    安静的空气,扑鼻的血味。


    再无其他。


    乔合心里有个很可怕的推测,那东西在玩猫抓老鼠的把戏,只等他吓得胆颤心竭,才会不紧不慢杀了他,


    他慌不择路的跑啊跑。


    穿过一座园林,一条石桥,一道弯弯曲曲的长廊。


    跑进一间亮着烛火的屋子。


    红烛成双,龙凤呈祥。


    大红床幔挂垂在两边,圆桌上放着合卺酒。


    一个女人盖着大红盖头躺在床上。


    她的双脚双手呈大字型,用绳子绑缚在床铺四角。


    听到开门的动静,顿时用力挣扎起来,紫檀木的花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同时,盖头低下,传来激烈惊恐的呜咽声。


    那人仓惶地看了一眼床上凤冠霞帔,鲜艳夺目的新娘,手忙脚乱放下两边的红色罗帐,然后趴到地上,收手收脚,滚到床底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双眼睛涣散恐惧地瞪大,直勾勾注视门的方向。


    乔合心下觉得不妙,这人选了个最容易见鬼的地方啊。


    而且,他怎么觉得这些情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门哐啷一声撞了开来。


    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踉踉跄跄跑进新房中,脚步不稳,身体前倾,差一点扑到在地上。


    嘴巴张张合合,讷讷自语,“少爷不好了!少爷,您在哪呢,少爷,快跑啊,快跑啊。”


    滴答滴答——


    浓稠的鲜血滚落在脚面,染红了灰色的长靴,比洞房中的朱红更瘆人。


    留这么多血,不可能还活着。


    那人趴在床底,怕自己吓得叫出声,用牙齿死死咬住手掌,眼泪簌簌落下。


    “少爷,你在哪呢,我是成仙啊?”


    成仙,乔合心下一凛,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


    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继而咕噜咕噜滚动,低矮的视野中,滚进来一个血渍呼啦的圆球,滚了一段距离,停在他眼前,晃晃悠悠。


    定定看了三秒,乔合和附身的男人同时发出掀翻屋顶的尖叫。


    那……那是一个人头啊。


    人头眼睛惊恐睁大,嘴巴也没来得及闭上,面色青灰,就这样与他大眼对小眼


    乔合很想死一死。


    救命啊,生前见识了一群人模人样的妖魔鬼怪,死后还要直面鬼魔鬼样的人形物体,到底怎么死才算真的安息。


    正当乔合在歇斯底里呼叫阎王大老爷时,门口又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黑红色衣袍在地面拂动,有一下没一下,跟随来人的步伐,在静可闻针的屋里,发出簌簌的低语。


    他走到床边,似乎没有发现藏在床底的男人。


    床上发出激烈的响动,是那新娘在剧烈挣扎,忽而挣扎的动静停了下来。


    乔合呆住,什么情况?


    不会要在恐怖氛围拉满的世界里,搞什么重口味play吧。


    忽然,床咯吱一声响。


    床下又多了一双脚,绣着金线鸳鸯的花鞋,是那新娘子没了束缚,从床上跳了下来。


    乔合吁了一口气,还好耳朵没有听到不该听的声音。


    “褚大哥!”那女子开口,哭腔颤抖,“乔鹤,他躲在床底下,你一定要替我杀了他!”


    乔合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下大惊。


    他附身的人与自己重名吗!!?


    而且褚大哥这称呼,也很耳熟啊,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