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欠债
作品:《我的夫郎是暗卫》 “砰!”
一颗石子朝着竹子破空飞去,两者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打完这一颗,邵景易又随手从周围捞起一颗新的,重新包裹在弹弓中,然后拉满,放开。
碰撞声再一次在竹林中响起。
他也没有具体的打击目标,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打到哪里算哪里。
打了一会儿,邵景易又往自家院子那边看,发现周长胜那厮居然还在那站着。
邵景易再次捡起一颗石子,朝着竹子高处瞄准。下一刻,那竹子便从被击打的地方折断,垂了下来。
邵景易冷着脸生气的架势,感觉好像打的不是竹子,而是站在院子里的那人。
“靠!”邵景易把弹弓往旁边一扔,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邵景易看着周长胜就来气。
前天这人非得让边栗收他为徒,教他功夫。
边栗当场就拒绝了,说不收徒弟。可那厮脸皮也是真厚,边栗不同意他就不起来。
周长胜就这么在边栗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还单膝跪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求婚呢,而且求婚都没这么没脸没皮的。
再说,求婚能轮得到他求?邵景易自己都还没求过呢!
想到这邵景易又捡起弹弓,下一刻,又有一棵竹子倒了霉,从高处折断了。
周长胜他爹当场气得满脸通红,连连向着边猎户他们道歉,还指着周长胜一通骂,可最后也没把人骂走。
周长胜还一脸正气地反驳:“谁拳头厉害,我就服谁。他是哥儿,我也一样服他。”
听周长胜他爹那意思,应该是周长胜前几年去武馆学过功夫,他爹有门路,想把周长胜送镖局去见见世面。
周长胜刚从武馆学成归来,打算大展拳脚,就折戟沉沙了,还差点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在消沉了几天之后,他突然发现边栗比武馆的师傅还厉害,所以就想边栗当他师父。
边栗看周长胜一直这么耗着,直言道:“这功夫得从小开始练,你不行。”
周长胜最后只能顶着满脸失望,乘着夕阳落魄而归。
可没想到的是,这人第二天又来了,还跟打卡上班似的,早上来,晚上走,到饭点也回家去吃饭。
他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有时候看到有活儿,还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帮着一起干。
让人说也不好说,骂也不太好骂,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邵景易也是头一回发现,竟然还有比自己脸皮厚的。
没两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周长胜想跟边栗学功夫,还有不少人来看热闹。
有人开玩笑,要是边栗打算收徒弟,他也把自家崽子送过来一起,费用好商量。
邵景易越想越气,他把弹弓一收,就朝着周长胜走过去了。
“哥们儿,你多大了,成亲了吗?”
周长胜一听这话还脸红了:“十七了,我爹说明年就给我讨个媳妇。”
邵景易简直惊呆了,这人居然才十七,说二十七他都信。
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面无表情道:“那你知道边栗已经成亲了吗?”
周长胜点点头。
邵景易:“咱们俩来打一架吧,不然今晚上我都睡不着了。”
周长胜有些疑惑地挠挠头:“咱俩为什么要打?”
“呵,等以后有人天天追你媳妇后面跑,你就知道为什么我想跟你打一架了。”
一听这话,周长胜顿时有些慌了神:“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跟着他学几招。”
“我管你有没有那意思。”邵景易说着就提起拳头想往周长胜脸上招呼。
周长胜侧身躲过,邵景易还想追上去接着打,下一秒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邵景易回头一看,刚刚还气鼓鼓的情绪,立马蔫了下去,甚至还有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阿栗。”
边栗:“我跟他谈谈吧,你先回去。”
邵景易都震惊了,边栗还想跟周长胜好好谈谈,这人什么时候话多到可以跟人好好谈谈了?还叫自己回避!
邵景易不想承认,他简直快酸死了。
可边栗已经这么说了,他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不过他也没有回家,还是照样往屋子背后的竹林走,这样能看得到这边的情况。
邵景易在刚才的位置坐下,一边继续拿着弹弓玩,一边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结果不知道边栗跟周长胜说了些什么,最后那人居然走了。
接着边栗就朝着邵景易这边过来了,邵景易假装没往那边看,还是拿起弹弓朝着竹子射击。
边栗:“歪了。”
邵景易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状态,听边栗这么说,干脆把弹弓收了起来。
“阿栗,你跟他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走了。”
“说了点他的问题,让他自己回去练。还说了,我的这些东西,他学不了。”
邵景易有些疑惑:“就这样?”这人能那么容易放弃?
边栗:“嗯。”
邵景易低着头戳地上的石子:“你今天怎么没上山去?”
“我看你一直不高兴。”
邵景易猛然抬起头看向边栗,眼睛都亮了几分:“是因为我不高兴,还是因为怕我不高兴了揍周长胜?”
邵景易坐着,边栗则站在他面前。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地对视着,连空气都开始胶着起来。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吵嚷声,生生把这气氛打破了。
两人都站了起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周围屋子里的村民也都出来查看情况,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然后都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邵景易和边栗对视一眼,也跟着过去查看情况。
没走两步,他们就见着边武扛着锄头往家里走。
“大哥,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边武往后面看了看,小声道:“有人闹到吴童生家里去了,说他欠了赌场钱。来的个个都是彪形大汉,看样子不好惹,我怕出什么事情,想着过去找里正。”
“欠钱?”邵景易都有几分意外,“这人一直做着高中之后,飞黄腾达的梦,怎么会去赌场这种地方?”
边武也皱起了眉头:“谁说不是呢,我先去找里正。”
“好,我和阿栗先过去看看。”邵景易说完也跟着边栗往吴修远家那边走。
吴修远家更靠近村口那边,邵景易他们则在最里侧的大山脚下。
两人还没走近,就听到吴母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吴母死死扯住一个想把家里粮食麻袋往外面搬的大汉。
“来人啊!有人抢东西了!”
四周围着不少村民,不少汉子都拿着锄头或者猎叉之类的武器,把这群人团团围住:“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抢劫民舍不成?”
那领头的人却毫不在意,脸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把手里的一张纸拿出来给大家看:”我们可没有抢劫,这白纸黑字写着呢,吴修远欠了我们赌场五两银子,一天加两成利息。
我算算,这耽搁了几天,现在已经欠了十两银子了。吴修远人找不到,我们就只能找其他人了。”
“十两!”周围的村民一片哗然,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你胡说!我儿乃是童生,正经读书人,怎么会去赌场!”吴父气得都有些站不住,扶着墙厉声喝道。
“胡说?这纸上难道不是你儿子画的押?”那头目把这纸都快杵到吴父的面前了,可等吴父想去拿的时候,他又立马移开了,“当初念着他是读书人,我们连抵押物都没要,就把钱借给他了。”
吴父没拿到欠条,但是却看清楚了,那字不是吴修远的又是谁的?他的字可是吴父从小守着练的。
那头目看着吴父颤抖的手,继续道:“不过你儿子可能马上就当不了这个读书人了,我们找不到他人,一时心急,就去了他念书的私塾找他。”
吴父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头目叹了口气:“听说你儿子已经被私塾除名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私塾愿意接收他。”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吴母看着晕倒在地的吴父,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哟,周里正来了?”那头目看向人群后面的人。
里正:“郑四兄弟,赌债的事情先不论,可强抢民宅闹出了人命的话,大家都不好交代。
能否麻烦郑兄弟再通融几天,等吴童生回来了,我再让他给各位一个交代。”
邵景易对里正这个态度倒是没有多意外,赌场和放贷这种明令禁止的东西,既然有人敢做,那必定后面有人。
里正要是态度强硬,必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眼前又有这么多村民看着,又不能不作为。这些人闹了那么久,他现在才过来,怕也是在家里抠破了脑袋吧。
郑四:“周里正的面子,我们当然得给。今天过来也是按吩咐办事,提醒一下而已,免得吴童生把我们给忘了。
不过这一天两成的利息还是得照常算。”
“两成?一两银子一天啊?”旁边的村民没忍住小声嘀咕道。
“我的老天爷啊!”吴母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扑在吴父的身上痛哭起来。
“走吧。”郑四一声令下,那些人便跟着走了。
刚刚抢的粮食也没带走,只留下了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