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作品:《综影漫:觉醒玉玺武魂后【主斗罗+其他】》 水榭之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宋砚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微凉的茶碗,浅呷了一口,动作从容,仿佛刚才抛出的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与他无关。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在快速权衡。他在赌,赌宁风致心中对突破七宝琉璃塔极限那深入骨髓的执念。
时间仿佛被拉长,悬浮在宋砚掌心的玉玺武魂依旧散发着莹莹微光,其上盘绕的五爪金龙虚影竟似活物般,带着一种漠然俯瞰的姿态,“注视”着前方的三人,那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唐月华也被这凝重的氛围感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听到宋砚说他的武魂可能对七宝琉璃塔有所助益的那一瞬间,她心底深处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的如意环是变异武魂,赋予了她独一无二的贵族圆环领域,在人际交往和特定场合有无与伦比的价值,却也让她付出了魂力永远停滞在九级的代价。
如果……如果阿砚的武魂真的能……
宋砚敏锐地捕捉到了身旁姑姑那一闪而逝的情绪波动,心中了然,同时也暗自叹息。
如果他的玉玺武魂真的能随心所欲地改变任何人的武魂,那岂不是无敌了?遇到对手直接将其武魂变成废武魂,这世界的平衡何在?玉玺武魂本身已经是逆天级别的存在,堪称“外挂”,若再能随意篡改他人根基,世界意识岂能容他?
他能“干预”乃至“改变”某些武魂,本质上是因为那些武魂本身存在“缺陷”或者“未完成的进化”,有着向前一步的“可能性”。而唐月华的武魂并非如此,它的“代价”换来了强大的天赋领域,领域本身弥补了魂力无法提升的“缺陷”,这是一种特殊的平衡,强行打破,后果难料,成功率极低,甚至可能得不偿失。
不过,话也不能说死。无法改变,或许可以尝试另一种思路——压制?或者说……引导?说起来,如意环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是玉玺在“礼制”与“贵族气运”层面的某种具现?
这种关系可以用帝王与贵族来形容,帝王统治贵族,贵族服务帝王,处在鼎盛时期、手握绝对权柄的帝王,若想要贵族提供更进一步、超越常规的服务,贵族……敢不从吗?尤其是在贵族本身没有掀桌子实力的情况下。当然,这只是他脑海中的一个模糊类比,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更深的探究,眼下绝非时机。
宋砚没有说话,将选择权交给了对面。
剑斗罗尘心眉头紧蹙,锐利如剑的目光仿佛要将宋砚的灵魂刺穿,骨斗罗古榕也彻底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脸色凝重,沉声道:“风致,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宁风致紧握着手中的宝石手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没有立刻回应古榕的担忧,反而将目光转向宋砚,问出了一个巧妙的问题:“既然唐小友的武魂对七宝琉璃塔可能有所助益,那……是否也可以帮助你的姑姑?”
宋砚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看向唐月华,直接问道:“月华姑姑,在玉玺出现时,您有感受到任何类似宁宗主那样的,想要突破的感觉吗?”
桌上几人皆是一愣。唐月华心中猛地一突,她立刻凝神内视,仔细感知自身的魂力和武魂。然而,无论她如何探寻,魂海依旧平静如古井,那困扰她多年的九级壁垒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她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摇了摇头。
宋砚看到她的表情,心下彻底了然,他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遗憾,解释道:“姑姑,我的武魂对您没有作用。您的如意环武魂,本质上并无‘缺陷’,它不能突破,是因为武魂所有的潜力和发展的可能性,都集中并固化在了‘贵族圆环’这个天赋领域之上,这个领域就是它存在的终极意义和全部价值。
如果强行想要突破魂力等级,其结果很可能是领域崩溃,而魂力也未必能成功提升。这个成功的概率,比七宝琉璃塔突破还要低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灭了唐月华心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她内心五味杂陈,有释然,有遗憾,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飘忽:“我……我再想想。”
宁风致心下有了计较,宋砚的解释合情合理,并未为了讨好或夸大而信口开河,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宋砚:“你的武魂给我的感觉,做不了假。那股瓶颈松动的悸动,在我达到魂圣后从未在别处感受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宗之主的决断:“七宝琉璃宗受武魂限制困扰多年,如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宁某愿意冒险一试。”
“风致!”尘心和古榕几乎同时出声,气息陡然变得凌厉,充满了担忧。
宁风致抬手,制止了他们后续的话语,眼神坚定:“剑叔,骨叔,我意已决。”
宋砚看着宁风致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心中亦是动容,他苦笑一声,道:“宁宗主愿意相信小辈,是小辈的荣幸,但恕我直言,凭我如今三十八级的魂力,要想引导规则的力量,辅助您冲击七宝琉璃塔的限制,恐怕会异常吃力,过程绝非易事,稍有不慎,魂力反噬,你我二人都将受损,除非……”
他话语一顿,目光转向一旁的尘心和古榕,继续说道:“除非两位斗罗前辈在一旁相助,两位前辈魂力浑厚,对魂力掌控非常人能匹及,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稳住,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两位前辈也可以凭借强大的魂力强行打断过程,将风险降到最低,而我的作用,仅仅只是……提供一个‘引子’,真正能否成功撬动枷锁,关键还在于宁宗主您,以及两位前辈身上。”
他再次强调了一个现实问题:“而且,由于我的魂力有限,无法支撑一次性的猛烈冲击,我们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只能进行短时间的‘干预’,一点点地松动它。说到底,还是我的魂力不足所致。” 他一再强调这些东西,就是想把他们的期待值降到最低,能成功也好,不成功也罢。
这番坦诚且思虑周全的话,让尘心和古榕的脸色稍缓。他们最怕的就是宋砚年轻气盛,妄图一蹴而就,那将把宁风致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如今听他主动提出需要他们护法,并且强调过程的缓慢与渐进,反而让他们放心了些。
最终,谈话有了结果。宋砚需要准备一下,下午便跟随宁风致前往七宝琉璃宗,当晚就开始第一次“武魂干预”。
可怜的唐月华,自从见到侄子起,那颗心就没放下过。先是武魂殿少主“狸猫”换太子窃据帝国储君之位的惊天秘闻,接着又牵扯出关乎宗门命运的武魂缺陷问题,现在侄子更是要直接住到七宝琉璃宗去,进行那听起来就风险不小的“武魂干预”。她的心如同被吊在半空,七上八下,担忧与焦虑交织。
宋砚看着姑姑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色,心中着实感到愧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位长辈内心的遗憾,以及那看平静雍容的外表下,因武魂限制而带来的、深藏于内心的脆弱。
其实细算起来,他与唐月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幼时那次情绪失控下的“预言”恐怕还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那些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当年的“童言”一一应验,心中定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懊悔。
如今自己再次出现,带来的不是安稳,而是更多、更沉重的秘密与风险,可她依旧毫无保留地接纳他、帮助他,这份毫无缘由的关爱,让他心生暖意,也更觉亏欠。
“姑姑……”宋砚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觉得言语苍白。
唐月华看出了他眼中的愧疚与复杂情绪,心中也是一软,这个孩子,从小就背负了太多。她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如同幼时一般,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放心,皇室和宗门那边,有姑姑在。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必顾虑太多。”
宋砚将头埋在她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
下午,唐月华拉着宋砚在天斗城最繁华的街区转了一大圈,买了很多东西,有衣服有日常用品,甚至还有许多珍贵的魂导器,这些几乎堆满了宋砚新得的魂导器。
看着侄子默默将东西收好,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歉意,唐月华再次伸手,轻轻抱了抱他,柔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去了七宝琉璃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姑姑。”
下午,宁风致亲自来到月轩接宋砚。
七宝琉璃宗不愧为天下财富最盛的宗门,其宗门驻地并非想象中位于深山老林,而是在天斗城旁占据了一片极广的区域,内部的建筑极尽奢华,所用的材料无一不是精品,却又在细节处透着高雅的艺术品味,并非简单的财富堆砌,彰显着上三宗的底蕴与格调。
宁风致将宋砚带到一处环境清幽、陈设精致的客院,安排他住下。
他身为一宗之主,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一直陪着宋砚,温言告歉后,便指派了一名机灵沉稳的核心弟子带着宋砚在宗门内允许外人活动的区域大致转了转,熟悉环境。
“唐公子,这边是演武场,那边是藏书阁的外阁……那边是荣荣小姐最喜欢去的花园……”宁昭尽职地介绍着。
宋砚一边听着,一边默默记下路线和布局。他并未急于向宁风致透露关于太子“雪清河”的真实身份,此事牵连太大,需要更稳妥的时机和更确凿的证据,等姑姑那边有所进展再说也不迟。
傍晚,有弟子前来客院,请宋砚前去用晚膳。
跟着引路弟子来到一间宽敞雅致的饭厅,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清脆娇俏的女孩声音如同雀鸟般传来:“剑爷爷!你就答应我嘛!下次出去一定要带我去!我保证听话!”
宋砚迈步而入,只见饭厅内,宁风致坐于主位,尘心和古榕分坐两侧。而一个穿着青色衣裙,梳着精致发髻,看起来约莫六、七岁,如同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正扯着剑斗罗尘心的衣袖,嘟着嘴撒娇。旁边的骨斗罗古榕看着小女孩,此刻也满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这必然就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宁荣荣了。
宁风致见宋砚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招呼道:“唐砚来了,快坐。”
“宁宗主。”宋砚依礼问候。
宁风致笑道:“既然来了七宝琉璃宗,就不必如此见外了,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宁叔叔吧。”
宋砚从善如流,微笑着改口:“宁叔叔。”
他的声音清朗,举止从容,立刻吸引了正在撒娇的宁荣荣的注意。
小姑娘转过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宋砚。
嗯,这个哥哥长得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好看!皮肤白皙,眉眼精致,比天斗皇家学院那些丑八怪好看多了,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宁荣荣年纪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顿时对宋砚生出了几分好感。而且,她从未见过有外面来的陌生人在七宝琉璃宗常住过,爸爸和两位爷爷似乎对他还很客气?
她松开尘心的衣袖,跑到宁风致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指着宋砚,声音清脆地问道:“爸爸,他是谁啊?为什么来我们家吃饭?”
宁风致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介绍道:“荣荣,这位是唐砚,你月华阿姨的侄子,是爸爸请来的客人,会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宁荣荣歪着头,又仔细看了宋砚两眼,似乎是在确认这个“客人”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么顺眼。然后,她扬起一个带着些许娇蛮却又天真烂漫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你好,唐砚哥哥!”
宋砚看着她那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模样,心中并无恶感,他微笑着回应:“荣荣,你好。”
宁荣荣见他态度温和,笑容更好看了,凑近几步,仰着小脸问:“唐砚哥哥,你从哪里来呀?你也是魂师吗?你的武魂是什么?厉害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蹦豆子般抛了出来,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与好奇。
尘心和古榕也看着这一幕,并未阻止。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少年会如何应对自家这个小魔女。
宋砚耐心地答道:“我从索托城那边来,是的,我也是魂师。” 至于武魂是什么,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今日听门内弟子说荣荣的天赋是这几天天赋最好的,如今已经十四级了,很厉害。”
哪怕这句话宁荣荣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但被人夸赞谁会不高兴,宁荣荣顿时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得意地说:“那当然!我的七宝琉璃塔可是最漂亮的!” 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转移,她立刻开始炫耀起自己的武魂来,暂时忘了追问宋砚的底细。
宁风致适时地开口打断:“好了荣荣,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问。”
宁荣荣显然对宋砚这个突然出现的、长得好看又神秘的“哥哥”充满了兴趣,吃饭时也不安分,时不时就要找宋砚说几句话,问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宋砚始终保持着温和耐心的态度,有选择地回答,既不冷落她,也未曾透露太多自身的信息。尘心和古榕则默默观察着宋砚的言行举止,见他应对得体,不卑不亢,对宁荣荣的“刁难”也处理得恰到好处,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隐隐高了一分。
晚膳过后,宁风致示意尘心和古榕,又对宋砚点了点头,宁风致找借口支开了宁荣荣,几人来到了宁风致平日静修的密室。
密室内,四人呈四角状盘膝坐下,宁风致与宋砚相对而坐,尘心和古榕则分坐两侧,神色严肃。
“开始吧。”宁风致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将自身状态提升到最佳,一座尺余高、晶莹剔透、闪烁着七彩光华的宝塔自他掌心浮现,正是七宝琉璃塔。
塔身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但宋砚却能感觉到武魂漂亮的外表下一种无形的束缚,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限制了它的光华彻底绽放。
宋砚也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释放出玉玺武魂,玉玺悬浮在他与宁风致之间。
“宁叔叔,请放松心神,引导您的魂力接触玉玺的光辉,不要抵抗我的魂力引导。”宋砚沉声道,同时将自己的魂力缓缓探出,魂力凝成一条细微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七宝琉璃塔散发出的七彩魂力。
在魂力接触的刹那,宋砚清晰地“看”到了那层禁锢七宝琉璃塔的无形壁垒,坚固、厚重,仿佛与武魂本身融为一体。
他引导着玉玺的规则的力量,带着某种特殊频率的波动,如同钥匙般,尝试着嵌入那壁垒最细微的缝隙之中。
“嗡——”
七宝琉璃塔轻轻一震,塔身光华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宁风致身体微颤,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能感觉到,那沉寂多年的瓶颈,正在被一股外来的、充满威严的力量极其缓慢地撬动!
“骨斗罗前辈!”宋砚低喝道。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仅仅是这样细微的引导和撬动,对他三十八级的魂力储备和精神力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负担。
古榕不敢怠慢,立刻伸出手指,魂力缓缓渡入宋砚体内,封号斗罗的魂力何等磅礴,即便只是极小的一缕,也瞬间补充了宋砚的消耗,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必须集中全部精神,引导这股外来的强大魂力,将其过滤、转化,与自身的魂力以及规则之力融合,才能继续那精细至极的“干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密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尘心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宁风致和宋砚的状态,一旦有任何不对劲,他会立刻出手打断。
宋砚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如同被强行拓宽,充斥着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大脑因为高度集中和精神力的急剧消耗而传来阵阵刺痛,他咬牙操控着魂力持续不断地、一丝一毫地冲击、磨蚀着那无形的壁垒。
他能“看到”,那坚固的壁垒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细微的裂纹!虽然微不足道,但确确实实是松动的迹象!
“今天……就到……这里……”宋砚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虚弱和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强行继续,恐怕会立刻崩溃。
古榕闻言,立刻切断了魂力传输。
就在魂力传输断开的瞬间,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魂力反冲如同潮水般涌来,宋砚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头一甜,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唐砚!”宁风致惊呼一声,立刻收拢自身武魂,脸上带着关切与一丝尚未平复的激动——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丝壁垒的松动!虽然微弱,却是前所未有的希望!
尘心身影一闪,已然来到宋砚身边,扶住他软倒的身体,探察了一下,沉声道:“无妨,只是魂力和精神力消耗过度,虚脱了。休息一下便好。”
古榕看着昏迷过去的宋砚,又看了看宁风致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喜色,咂了咂嘴,感叹道:“这小子……还真让他弄出点动静来了,风致,感觉如何?”
宁风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坚定地说道:“此法……可行!”
他看向昏迷的宋砚,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