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02

作品:《难自禁(伪骨)

    chapter 02.


    贴近,郗千澜牵住令嘉的柔荑,在她胸口,一顿揉搓微捻,又直直向下。


    令嘉低喘、推拒。


    却又在男人刻意地技巧之下情难自已。


    这一刻,她不单单厌恶着郗千澜的侵略,更多的是厌恶自己的溃不成军。


    她那颗小小的脑袋瓜儿,无力地抵在郗千澜胸口,脸颊被衬衫扣子剐蹭着,密密的、痒痒的。


    郗千澜的衣服还很整齐,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衬得他那张冷白的脸,有种不可接近与亵玩的禁欲感。


    偏生他双手作怪,令令嘉疑心自己是海上乘船,遭遇了惊涛骇浪……脚尖死死绷紧地那一刻,令嘉透过眼帘,望见头顶上那盏灯,明明灭灭,她忍不住泣泪出声。


    一声又一声,声声似脆莺。


    她的反应太害羞了。


    殊不知,越是这样害羞,越令人难以自恃。


    郗千澜微微一叹。


    他温热的指腹抵着她瘦弱的脊背摩挲,他亲吻着她的发梢、额角、脸颊,以此来哄慰她:“满宝儿,别哭。”


    郗千澜心情好时,是挺有耐心哄她的。


    他惯用他低沉含笑的声儿,不住地喊着:“满宝儿、满宝儿。”


    眉间、眼尾、唇角处处漾着一汪温温柔柔的笑。


    怀柔政策,其实很管用,令嘉就吃这一挂。


    也曾天真的被俘获过,以为自己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


    “满宝儿,享受它,享受快乐。”郗千澜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滚烫的呼吸钻进令嘉耳朵里、


    享受与快乐这四个字却触动了她大脑中的记忆开关——脑海里先是回荡起林慧娟在暗夜里急湍痛吟的声儿,继而浮现徐令茵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的情景,最后定格在于左曼曼艳丽扭曲的笑容。


    林慧娟、徐令茵、左曼曼,三张面孔来回地交替变换,令嘉如搁浅岸滩的小鱼儿,喉咙干渴,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栗起来。


    郗千澜疑心她冷,担心她因此着凉感冒,于是抱着她,大步地走出浴室,拿被子将她裹成一个蚕茧。


    长发如瀑,她的头发,很快地将被子边缘沾湿,留下一瘫略深的痕迹。


    男人走开,复又回来。


    令嘉感到身侧微微下陷,还未来得及反应,兜头就有毛巾罩下。


    郗千澜抓着她的头发,不轻不重的搓弄,若有若无的碰触,柔软的毛巾时不时地蹭过令嘉的耳廓,有沙沙地钝感,沿着神经传输。


    他还用一动不动地视线将她牢牢网住,仿佛一颗心脏都被他攫住,令嘉不敢同郗千澜幽幽地眸眼对视,瑟缩又一次浮上她的眼底。


    “胆小鬼。”郗千澜牵起唇角,毫不留情的嘲弄她。


    呼吸交错,似触非触。


    郗千澜喉咙微微发紧,下一秒,陡然扔掉手中因为吸水而变得沉重的毛巾,令嘉被他拥着,倒入酒店柔软的床,不知道是谁将谁蛊惑。


    终于偃旗息鼓,房间陷入静谧。


    令嘉脑袋埋入柔软的衾被中,打腿心泛起的酸软余韵令她倦怠地阖起双眸,好半晌,她听见郗千澜不疾不徐地开口。


    他先提到的是社会招考。


    像令嘉所报考的美术岗位,一般每年只招录一到两个人,但凡招考地区经济条件发展还行的,福利待遇说得过去的,这么一个岗位有千百双眼睛盯着呢,这千百个人不乏有天南海北赶考碰运气的,更多是一考三四年,累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


    僧多肉少,竞争激烈程度不亚于高考、考研,甚至于更甚,正印证了那句“漫漫考编路,遥遥无尽期”。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到去年京实集团给崇文中学捐了两栋教学楼。


    听不明白郗千澜暗示的是傻子。


    令嘉先是羞,继而恼羞成怒,冷声讥讽道:“看来我今晚是将郗老板伺候舒坦了。”


    令嘉学历一般,就一双非本科院校毕业。


    上学那会儿,心也不强强,既没有突出的专业成绩来争取奖学金,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校园活动获得什么勋章奖杯,大学四年完全可以用“浑浑噩噩”四个字来一言以蔽之。


    毕业那会儿,舍友都选择了考研,一是想借此摆脱双非院校的带来的自卑,二是有借口晚点儿进入社会遭受毒打。


    她当时挺抓瞎的,完全没有对未来的规划,有的只是岁月如梭、白驹过隙的迷茫和感慨。


    郗千澜倒是提出直接将她安排进京实集团,就给他当秘书。


    他若是想要秘书,有大把文秘专业的应届毕业生等着呢,她一个美术专业的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好在有傅京淼,她考研失败,转而考编,孤军奋战的滋味难熬,便给令嘉也定了一套某香的教材,大半个暑假天天拉着令嘉泡市立图书馆,努力终有回报,八月底,傅京淼顺利上岸,九月份正式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但令嘉……她陪同傅京淼,也参加了考试,不过成绩就相当泯然众人矣了。


    只是去年,榆阳市调整小班额,彻查大班额,紧急补录了一批合同制老师,补录名单按照考试成绩依次往下排列,若遇见弃权便顺次向下,令嘉很幸运,以尾巴进了补录名单。


    五六千块钱的工资,郗千澜这样的资本家瞧不上眼,对于曾经的令嘉来说,同样是眨个眼的功夫就挥霍了。


    但今时不同于往日。


    当她吃郗千澜的,喝郗千澜的,住郗千澜的,一切的一切,甚至于就连她自己都是郗千澜的的时候,那这五六千块钱的工资就对她有着莫大的意义了。


    一来这是她靠自己的劳动所换取的独属于自己独立于郗千澜之外的钱财,二来也是有朝一日她离开郗千澜后最为稳定经济来源。


    听得令嘉将自己贬却的一文不值,郗千澜一双俊眉猝然收紧。


    他也只是心疼她四处奔波,身体与精神要遭受双重压力,但对于令嘉无时无刻的曲解早已习以为常,郗千澜沉下声嗓道:“又准备找事,是不是?”


    郗千澜蓦地将烟掐灭。


    他一把掀过令嘉的身体,颇为荒唐狎昵的抽过她柔软的臀当做惩罚。


    之后大半个身体将她笼罩住。


    干燥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吻过、啮过她光滑的脊背,坏心眼儿的留下几个玫瑰色的痕迹。


    “你有找事儿的那个精神头的话——”


    他忽然停顿,夜晚的深沉与寂静从四面八方涌来,而那停顿,则像极了某种危险的信号,令嘉听见郗千澜说,“不如再来一次,嗯,满宝儿?”


    他拿他宽大的手掌圈住她纤细腰肢,指尖向下逡巡游移,终于触及柔软。


    若即若离的触碰,招引来令嘉几声柔曼轻吟,郗千澜双唇紧贴于她耳畔,细密私语,声音如玉石撞击,清冽动听,偏生沾了暧昧的情|欲,尾音模模糊糊。


    郗千澜也有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榆阳市也好,沣水市也罢,她爱考哪考哪,大不了再拓展下业务把京实集团的商业版图扩大一下。


    ……


    翌日,艳阳天。


    沣水市暑浪卷土重来,又是一片怨声载道,蝉鸣声毫不停歇,萧萧凄凄。


    待令嘉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尚有昏沉的脑袋和酸疼的腰背传递着昨夜纵欲过度的讯息。


    床畔空空如也,触手是柔滑的丝质床单,温度有些凉。


    令嘉环视了酒店卧房一圈,透过虚掩着的房门的那道缝儿,依稀辨认出端坐于沙发上的男人是郗千澜。


    他正和人通电话。


    听了模模糊糊几句,令嘉便知道他正交代赵明铎工作上的事情。


    她内心颇为不情愿地承认,当郗千澜认真做事时,非常性感迷人——语速不疾不徐,声线沉定分明,浑身散发着三十岁成熟男性的魅力。


    就连盛夏骄阳对他似乎也有偏宠,穿透落地窗,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毛边儿,这使得他整个人仿佛神祇一般的存在。


    令嘉不由地分了几分心神,瞅了一眼又一眼,直至,郗千澜挂断电话,眉骨微抬,漫不经心朝卧室方向瞥过来——


    四目相对时,令嘉犹如被人捏住了小尾巴的猫儿一样炸了毛,视线飞速撤开。


    她在心中唾弃自己真是色令智昏,一边低头佯装寻找手机的模样。


    手机因为昨晚二人的荒唐情事,掉落在地板上,给枕头压住一角,好不容易才找到。


    令嘉拿薄毯裹住身体,膝跪在床畔伸长胳膊去够……


    这一幕落入郗千澜的眼帘时,令嘉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正因为动作幅度的缘故散落于胸口,黑与白的对比简直触目惊心,身上那条薄毯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是以令嘉痕迹斑驳的雪白脊背对于郗千澜来说几乎一览无余。


    “你……”令嘉被吓,身体摇摇欲坠。


    郗千澜变色,好在眼疾手快,把令嘉从床畔捞回,摁在怀里不放:“胡闹,摔下床怎么办。”


    这床才多高啊,令嘉心里腹诽,嘴上说:“这还不都怪你,谁让你走路不出声的,吓我一大跳。”


    “……”算账算到最后,谁也讨不到高兴,郗千澜边从地上拾起手机和枕头,边识趣地向令嘉认错,“行行行,小祖宗,姑奶奶,这都怪我,成不成啊?”


    令嘉眼神闪烁,唇线微抿。


    这样的情景,在曾经,无数次上演。


    通常是她被取笑无理取闹,但有时不苟言笑的郗千澜也逃脱不了被取笑的命运。


    武翊坤取笑他妹控。


    那时候她只会没心没肺地笑,而且心安理得地占据郗千澜的怀抱。


    他是她的哥哥。


    她是他的妹妹。


    那全天下人当中,他理应以她为最重、最大。


    现在想想,当时他们的相处模式就超越了普通兄妹的距离,也不怪后来左曼曼骂他们是一对变-态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