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会乖的
作品:《红与白》 不是彭璿,简飞曜咽下口中咀嚼过的橘子。
简佳悦明显情绪高涨,她起身大步去挽彭泽的手臂。羊绒大衣软软的被她握紧。
然后彭泽礼数周全的问候简逸远近况。
简飞曜觉得纳闷,她姐姐的表情有些奇怪。
彭泽三言两语把简佳悦与自己营造成了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
简逸远不快不慢的附和。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对悦悦好的。”说罢,彭泽深情款款的看向简佳悦。
自打彭泽来时简飞曜咽下那颗橘子后,她便停止了吃橘子的行为。
面前两人男帅女美简直天作之合,但是简飞曜始终不敢彻底相信,怀疑的种子渐渐破土。
简逸远起身送彭泽,她没有接彭泽的“誓言”,直接转了话题,“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彭泽笑容满面从容应下。
与他一起离去的还有简佳悦。
“妈,你先回去吧,外面冷。”走近车门的简佳悦回头朝站在门口未曾离去的简逸远说。
简飞曜躲在简逸远身后悄悄回应她姐。
“曜曜进屋,外面冷。”简飞曜表现出被抓包的尴尬,不知道简佳悦看没看见,简逸远却是一定察觉了。
她点头,扭头回屋。
一关上车门的“神仙眷侣”立马松开彼此。
含情脉脉化为车窗上凝结的水雾,风一动,就烟消云散。
“我妈估计信了个七七八八,咱们明天去做做你妈的思想工作?”简佳悦摆弄自己纤长的手指。
彭泽点头,年底是该做点别的事,不若以后上班就没时间了。
阳历一月三日,彭泽假期的最后一天,他携未婚妻上门见父母。
“谁说你俩是未婚夫妇了!”彭璿忍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忍不住把彭泽拉到一边盘问。
适才喝了些酒,这会儿彭泽眼睛朦胧不复往日清明。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少问。”
彭璿瞪大眼珠子,“我正经问你话呢,你别给我乱扣帽子,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十几岁的年龄差让彭泽下意识的把彭璿视为幼童,即使彭璿此刻确实不小了。
“二十?”彭泽不确定的问。
窄窄的厨房夹角处,彭璿掷地有声的说,“我二十一了。”
他气愤彭泽的轻视,竟连他年龄都不清楚。
“二十一岁。”彭泽重复。
朦胧的眸子闪出几颗细碎,他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深入基层为乡村振兴出谋划策。
二十一岁,她好像也是二十一。
思绪不由得飘远,十年前的栗树村浮现在眼前。
记忆如电影桥段般一幕一幕掠过,直至一个女孩出现,画面定格。
“叔叔你在看什么?”清脆的嗓音弱弱钻入耳蜗。
拿着记事本的彭泽低头俯视身边的小孩。
那是他上任栗树村第一书记后第一次出门实地调研。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要想不落面子和里子的从此职务全身而退混个履历,那必然要有足够的装饰装点他的简介。
由此,先下地走一圈看看当地实际情况成了他的第一步。
彭泽看了眼和他说话的小女孩,小女孩闪闪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看。
两人视线相对,就在小女孩以为眼前人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彭泽冷不丁来了句,“叫哥哥。”
朱预怔愣,心中即刻给他下了定义,不按套路出牌的陌生老男人。
心中九曲十八弯,面上依旧天真,她说,“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彭泽扫了她一眼,将视线重新移回记事本上,在上面圈圈画画。
身高原因,朱预看不清他写什么。同样因为身高,彭泽不低头时,朱预完全站到了他的视野盲区。
“在看远处的田地。”彭泽捧着本子似有似无的说。
夕阳为他俊雅的脸庞蒙上一层淡光,浅浅的,弱弱的,无声的孤寂蔓延。
没由头的孤独来的匆匆且强烈,彭泽陷入幻想没有留意身边人。
直到西南边的最后一缕阳光褪去,肃穆的秋唤来宁静的夜。
“你几岁了?”彭泽问。
安静的环境里迟迟无人应答,他耐心不足的低头看身侧。
右边的小女孩不见踪影。
他没当回事,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踏着夜色回家后,彭泽偶然惊觉他口袋里的手表不见了。
毫无疑问,朱预成了被搜寻的对象。当然结局也没有诬陷她,表就是她趁他不备拿走的。
后来他问她多大,她可怜兮兮的卖惨说自己八岁。
结合她如今年龄看,朱预显然说了谎。
“小骗子。”彭泽低声无奈道。
彭璿被彭泽的表情和嗓音吓了一跳,他头皮发麻,一言难尽的端详他哥。
足够好奇,足够炙热的眼神总算使彭泽恢复了神智。
两人神色各异的从厨房走到客厅。简佳悦还在和彭家父母话家常。
比起简逸远的冷淡与漠不关心,彭家父母对简佳悦可谓是关怀备至。
三人乐呵呵的有说有笑,把一旁的彭璿看到的右眼皮猛跳。
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知道是你。”比彭泽钥匙更先出场的是朱预的微信消息。
送别简佳悦的彭泽带着他满腹坏水再次来到朱预家。
距上次来不过才隔两天,她换上了密码锁,彭泽指尖的钥匙成了无用之物。
破旧不堪的门上挂着这么一把崭新的密码锁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朱预,你这样容易被小偷盯上。”彭泽把钥匙放回口袋,他抚上眼前密码锁说。
朱预就站在门后面,若移开这扇门,那两人是面对面站立的。
但门是死物移不开。
“我知道。”朱预花了大价钱换锁是为了防彭泽而非小偷。
“那你为什么要把锁换了?”彭泽问。
在他提问的间隙,他已然摸清了密码锁的厂家。
“我已经被盯上了。”不隔音的门一点延迟都没有,彭泽轻松听到并窥探到了里面的深意。
她在说他是“小偷。”
彭泽被气笑了,她简直是在倒打一耙。
“221133。”彭泽念出手机上的六位数字。
那是朱预密码锁的密码。
朱预听到浑身一颤,血液陡然翻腾起来,白净的脸红润起来,他在挑衅。
“不邀请我进屋坐坐吗?”彭泽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对。
“啪。”门被人从里推开。敞开的大门迎接彭泽进入,这是个值得满意的结果。
朱预全程冷脸拒绝与彭泽交流。
直到他把手上的腕表解下放到朱预的手腕上。
男士腕表不符合女性腕宽,他的随兴让朱预瞬间忆起当年。
那时她十一岁,上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陌生人,光鲜亮丽,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有钱。
他高高的仰着头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就是惹到了朱预。
她把脏呼呼的书包藏到一颗大树后面,人小心走近。
她先开口,他低下头,她看清他面容,他纠正她称呼。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几句话后,她悄悄顺走了他口袋里的东西。
恰好他的口袋里只放了一只腕表。和今日这个相差甚远,可她没忘。
“原来是你。”
朱预不愿回首的记忆通通朝她反扑,一桩桩一件件往事重新被描摹,上色,鲜活生动的在她的脑跳跃。
“当然是我,都说了咱们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呢。”彭泽靠近她。
“滚开。”朱预推开她的身体。
酒精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挑拨着朱预的神经。
毫无防备的彭泽被她推的一愣,方才**的场面收拢,他挂上平日的冷淡,“你会乖的。”
“我不会。”朱预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反驳。
走到门口的彭泽身影僵硬片刻,遂继续前行。
敞开的大门被迫接收室外的冷气。朱预无暇顾及,她正在修补她漏风的心脏。
两人不欢而散后整整两周朱预再也没有见到彭泽。
这无关紧要,她发现了个新秘密。
“朱预?”
“是。”
一身贵妇人装扮的女子端着咖啡细品。咖啡店的服务员朱预端着盘子站在她身侧等客人吩咐。
这不是安映雪第一次见朱预。这家咖啡店是她常来的地方之一。
偶遇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当然偶遇十次八次的那种不是。
朱预已经偶遇安映雪五次了,距十此八次还有点距离。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朱预秉持店内规矩礼貌询问客人需求。
“我们见过。”安映雪放下杯子,抬眼看她,在安映雪的对面是一个男孩子——章玚。
一桌都是熟人,但朱预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说,她不认识安映雪也没见过安映雪。
对于朱预的回答,安映雪勉强莞尔一笑。
朱预提心吊胆的期待安映雪下文。幸好章玚一直在摆弄咖啡杯上的香草,几乎没有抬头正眼看人。
“不好意思朱小姐。”安映雪大大方方表达她的歉意。
朱预点头。
“没关系夫人,愿您用餐愉快。”朱预拿着盘子退回后厨。
咖啡店闲情雅致,来此顾客不多,店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章玚这才有空抬头。
“服务员!”靠窗的顾客大声喊。
朱预马不停歇上前,“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我点的咖啡去呢?怎么半天没见端上来?”顾客质问道。
朱预语塞,半秒后恢复正常,“你刚才点的是两首曲子,已经弹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