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人过来检查了，大家快把违禁品收起来！”


    本来听到这句话F班众人还没什么反应，但接下来一句，“这次检查的人有赵涵！”瞬间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天哪！赵涵怎么来了？他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事的吗？”


    “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完了玩了！我新买的游戏机！”


    “飞哥，我把漫画书藏在你桌肚里行吗？”


    “我的手机也要藏！”


    “还有我！还有我！”


    ……


    教室里几位不良少年叽里咕噜，一股脑地将“违禁品”全塞进靠窗男生的桌肚里。


    靠窗男生剃着寸头，肩宽体阔，虽长相不错但眉宇间透露着凶悍，瞧着就不好惹。与其他人的慌张不同，他对这次突击检查显得十分平静，见小弟们将违禁品藏在自己这边，瞥了一眼后倒也没说什么。


    班级里其他人见状十分羡慕。


    ‘吱呀——’


    门开了。


    学生会成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男生。他一出现，喧闹的教室霎时鸦雀无声。


    为首的男生名叫赵涵，学生会主席。成绩在学校常年位列第一宝座，并对第二名断层领先，除此之外他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并取得金牌，是学校所有老师心中的心肝宝贝，私下被誉为“育才高中之光”。


    但他本人性格是出了名的难搞，做事不近人情，要是被他逮到有违纪行为，你就是说破天求情也没用。


    赵涵站在讲台上监督，其他成员不顾同学的哀嚎去座位挨个搜东西，不一会儿袋子里就多了许多烟、手机等违禁品。


    “会长，都查完了。”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报告。


    赵涵目光扫过教室，最终定格在靠窗的位置，“那里还没查。”


    “他……”


    女生回头看了眼，面露难色。


    靠窗位置坐着的，是育才高中赫赫有名的刺头——程飞。此人脾气火爆，经常一言不合就挥拳头，上个得罪他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所以刚才大检查时所有人都有默契地避开了他的位置。


    赵涵不再言语，径直走下讲台，来到程飞桌前，语气冷淡：“同学，例行检查，麻烦请让一下。”


    话音未落，全班倒吸一口凉气。


    程飞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像是在判断眼前这人是否是在挑衅？


    马尾辫女生强忍着害怕过来，轻轻拽了下赵涵的袖子，小声道：“会长，要不……还是算了吧。”


    赵涵神色不变，甚至还用相同的语调又重复了遍。


    “同学，大检查，麻烦你让开一下。”


    这次程飞霍然起身，他身材高大健硕，站起来宛如一座小山极具压迫感，赵涵被他笼罩在阴影里。


    整个教室霎时安静得连根针都能听到。旁边的女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深怕下一秒自家身形单薄的会长会被一拳抡飞。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程飞竟退让了。


    众人眼睁睁看着程飞臭着脸，往旁边挪了一步，默许赵涵将他桌肚里的违禁品一扫而空。之前藏违禁品的小弟看到这一幕霎时心痛的百爪挠心！


    走出F班，学生会成员看向赵涵的眼神充满崇拜。


    “会长，您刚才怎么敢的啊？您不怕吗？”马尾辫女生心有余悸地问。其他人不知道，但她刚才靠的近，可是亲眼看到程飞站起来时，会长可是连眼都没眨一下。


    “有什么好怕的？”赵涵不解，不就是块头大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众人闻言，眼神更加炽热。


    等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各自回家。有眼尖的人看到赵涵骑自行车离校后，程飞竟调转车头，尾随而去。


    “完了完了！程飞回家不走这条路！他跟着赵涵，不会是报早上的仇吧？”


    “不知道啊。”


    目睹此景的同学忧心忡忡地议论着。


    赵涵不紧不慢地骑着车，沐浴在落日余晖中。身后，一个扫兴的声音响起：


    “赵涵！”


    赵涵脸上的闲适淡去。程飞骑车与他并行，质问道：“早上什么意思？故意针对我？”


    “我没那么无聊。”


    程飞不信，“你平常都不做大检查，怎么今日例外？还不是因为今天早上我害你差点迟到，你故意报复！”


    赵涵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蹬车。


    这下程飞更以为自己说中了，振振有词道：“你怎么那么小心眼？我又不知道你妈今天不上班，她非要你等我一起上学，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吃饭也尽量快了，喉咙都差点被烫伤，你还要怎么样？”


    说完程飞感觉这话好像显得自己有点怂，又道：“别以为我怕你，我还不是担心你给我爸告状。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故意找茬，我就每天跟你一起上下学，告诉大家育才高中的学霸跟我这个刺头是……”


    程飞故意话留一半，赵涵脸上终于有反应，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


    见状程飞笑嘻嘻道：“怕了吧，怕了以后就老实点！”说完就猛蹬一脚超在赵涵前面，留下一道嚣张的背影。


    “……白痴。”


    其实赵涵才懒得管他，还不是前两天脑子里多了个破系统，说他欠了一个人，必须要还债才行。


    而他欠的那个人就是程飞。


    提起程飞这人赵涵就没好脸色，程飞这人不学无术，是育才高中出了名的混混，原本自己跟他并无交集，但高二那年妈妈再婚，再婚对象竟然是程飞的爸爸，自己就这样被迫跟他捆绑在一起。


    为了妈妈的幸福，自己跟他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然而高三那年，程飞因过失杀人入狱，他们是重组家庭的兄弟关系也随之曝光。在高考前的最后几个月，他一直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度过，这成了他人生中的污点。


    好不容易考入大学远离是非，谁知大二那年，妈妈和继父在探监路上遭遇车祸，双双离世，他成了孤儿。这让他更加憎恶程飞。


    后来，他以交换生身份出国深造，数年后作为国际最年轻的顶尖心脏外科专家受邀回国，却在途中遭遇绑架。从绑匪的谈话中得知，是出狱后混迹□□的程飞派人报复。他急于逃脱，却在混乱中不小心坠楼身亡。


    再睁开眼，赵涵发现自己重生回高二，母亲尚在人世。欣喜尚未消散，脑中便响起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是它带自己重生归来。


    赵涵道：“我不觉得自己欠他。程飞是替我坐了五年牢，但后面他也报复回来导致我坠楼身亡，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甚至不能说是扯平，毕竟他一个混混，未来还混黑的社会渣滓，而我…前途光明，未来还会用手中的手术刀拯救成千上万人的命。以社会价值来看，他的命不如我的命值钱，应该是他欠了我。”


    “可他是因为你才走上了那条道路，是你扭转了他的人生轨迹。而且他也没想报复你……”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赵涵打断，“所以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将他的人生掰回正轨，至少不要成为你口中的社会渣滓。”


    “改变一个人太难了，万一他改不了，难道我要一辈子看着他？”


    “五年。他替你坐了五年牢，你就负责看着他五年，五年后他再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赵涵思虑了片刻后…点头答应。


    赵涵在回家必经的巷口看到了等他的程飞。为了不让家里察觉他们不合，他们通常会假装一起到家。


    “我们回来了！”程飞率先推开门喊道。


    “回来了！”宋母在厨房探头，开心地招呼他们去洗手准备吃饭。


    今天餐桌上除了家常菜外，还额外多了一盘鱼。程父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赵涵碗里，“下周你要参加数学竞赛，多吃点鱼补补脑。”


    赵涵抬头看了眼，程父外表跟程飞一样看起来都特别不好惹，但一笑起来就显得特别憨厚。他礼貌地道谢，程父就特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程父其实特别喜欢赵涵，他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但赵涵长相斯文、学习又好，简直是他梦想中的儿子模样。


    宋母见程飞被冷落，慈爱的也夹了块鱼肉给他：“程飞，你也多吃点。”


    程父见状哼了一声，“你还有脸吃？今天班主任跟我打电话，大检查就属收你的违禁品最多。”


    “那些都不是我的，是有人硬往我桌肚里塞！”程飞边说边瞟了眼旁边的赵涵。


    父子俩就此你一言我一语地怼起来，赵涵不为所动，吃完饭就回房间学习。重回高中时代有些知识需要尽快熟悉，他可不想下次考试出现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