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们挤在一起，刘同学貌似不经意地问连澍：“你喷了香水吗？”


    连澍面不改色地答道：“天生的。”


    他的前辈就是香妃，他的毛孔只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刘同学攻击并没有使对手露怯，可连澍却觉得自己有点晦气，虽然他不是喷香水只喷人中给自己闻的精打细算型选手，但是叫这个东西闻到自己求偶的信息素可真是——倒胃口。


    童桉朝他身上偏了偏头，过了几秒说：“确实很好闻。”


    “搞艺术的嘛，就是喜欢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刘随谦骄傲地说：“我们体育生不用喷什么香水就有阳刚气息。”


    这种阳刚气，让男生敬佩他，女生崇拜他，他就是雄性的代表，男子汉的标杆。


    只不过连澍听到这话，突然就放松了警惕，知道自己的情敌是这种风格，他就多余担心，他甚至想，童桉可能是要给刚子套麻袋，缺个帮手所以叫上了他。


    总之散发阳刚气息的刘同学借此说起了自己以前训练的事情。


    连澍虽然不怎么了解刘随谦，但刘随谦却对连澍非常关注。


    自认为很有男人味的刘随谦从肌肉初初成型就在凹男神人设，但是永远没有因为他的帅而驻足在窗边的女同学，倒有经常听其他人说隔壁那个连澍可真帅。


    女孩子说他帅，男生也说他帅。


    刘随谦苹果肌都气烂了。


    现在有机会走到一起，他不免暗暗对比。


    虽然连澍比他高，比他白，比他头发浓密，比他身板挺拔，甚至比他更熟悉暗恋对象。


    但他现在突然就感悟了心灵美这个准则，瑕不掩瑜，他还是很帅的。


    童桉听着那些毫无逻辑的话，脸上还能露出礼貌的微笑，连澍确实万万不能的。


    他甚至从包里掏出一把遮阳伞，打在他和童桉头顶。


    他的举动很自然，刘随谦的脑袋甚至被伞骨戳了一下，不得不离童桉远了一点。


    这种明显的排挤让刘随谦很不满意，他直言：“我站中间可以吗？”


    连澍高情商地回复道：“看你身高挺缺钙的，再晒晒吧，可能还会补充些阳刚之气。”


    刘随谦怒怼：“你就是这么补的？”


    连澍一连不解：“我天生的，怎么和你比？”


    似乎很不礼貌，但根据刘同学的说辞，反正他是搞艺术的嘛。


    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恨不得对方现在出点不大不小的意外，比如被鸟屎眷顾、踩到狗屎、或者其他什么的污秽之物沾身，总之离开这个环境就好。


    但是他们还是一路顺畅地抵达了约好的餐厅。


    环境很清幽，公共区的灯光有些昏暗，等到了预定的座位，就亮堂了。


    日料店，连澍去的不多，他不清楚童桉是不是喜欢日餐，如果这是她的喜好，那么他还需要再钻研一下，要是这个刚子喜欢，吃顿寿喜烧得了。


    童桉坐在一边，他们两个坐在一边。


    让她和其中一个男生坐在一起，另外一个都会难受，所以两只刺猬坐到了一起。


    连澍很有距离感，和刘随谦隔得很远，把袖子挽起来，一举一动都是他排演过的悦目。


    刘同学只想说那英老师的名言。


    三个人都吃得不多，随口说些和高考有关的话题，连澍一直期待的场面没有出现，他反倒觉得有点麻烦。


    忍耐了很久的刘同学暗示旁边的连澍：“你的香水有点淡了，可以去卫生间补一下？”


    他能说得这么含蓄，连澍倒是有点意外，不过连澍还是坐着没动。


    刘随谦觉得有点眼色的人都会离开的吧？他们俩对彼此的心思应该心知肚明，但是不管怎么说，尊重对手是基本的修养。


    连澍矜持地擦擦嘴巴表示不需要。


    刘随谦：“……麻烦你还是去一下吧，我和童桉想聊一些私人的话。”


    童桉淡定地喝了口水，对置若罔闻的连澍开口道：“你去帮我要一根皮筋吧。”


    连澍深深地看了眼童桉，起身离开。


    他确保两个人都看不见自己后，脸上才浮现出一些忐忑来。


    他还是搞不清楚，童桉约他一起来的目的。


    反正绝不对会是证明她是个多么人见人爱的女孩。


    刚刚结束的考试让连澍的智慧属性值跌了一半。


    他拿到皮筋后，去卫生间整理仪容。


    按现代人的审美来看，他怎么都要比刚子帅。


    连澍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头发浓密，发型一整天过后还是有着慵懒的随意感，眉眼清俊，鼻梁挺拔，嘴唇也很好亲的样子。


    他又镇静地回到房间里。


    和连澍预想的氛围不同，刘随谦看起来不像是被打击得很惨的样子，他的表情很复杂，看到连澍进来居然还有种看好戏的姿态。


    这下换连澍忐忑了。


    童桉笑眯眯地看着连澍，把皮筋戴到手腕上，客气地说：“谢谢你噢。”


    连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刘随谦猛地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他要先离开了，晚上还和朋友约好了打球。


    童桉和他道别，连澍头都没转。


    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他突然心跳很快，总觉得童桉在盯着自己，如果那双眼睛没有看向自己，那么她的目光也会借桌面、杯壁什么的反射到自己脸上。


    也许他们约会最重要的时刻还是在现在，欲扬先抑？


    连澍想计算自己的心率，想看回去，想做点什么，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童桉对面，用体面的外在掩饰自己的无措。


    童桉的声音很轻，她幽幽地问：“你难道不想知道，刘随谦和我说什么了吗？”


    连澍就算是知道他在表白，也会想知道是怎么进行的，童桉的话确实在他心坎上。


    毕竟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


    “他……怎么说的？”


    有一瞬间，连澍觉得自己会在吐出每一个字的下一秒，就说出自己的心意。


    童桉：“他用了五种语言和我表白。”


    真令人惭愧，连澍只会两种，不过幸好会五种的人都失败了，他也不用献丑了。


    刘随谦用中英意法西五国语言像童桉直抒胸臆，前两种语言说得很流畅，后三种像在胡说八道。


    因为童桉也听不懂，但她听得很认真。


    连澍想说，你肯定拒绝他了，是吧。不然刘随谦现在肯定坐在他旁边得意。


    他话没说出口，眼神里全是这个意思。


    童桉看着在灯光下，对面男生亮晶晶的眼睛，走神了一秒才坦白道：“我确实拒绝了。”


    那张脸顿时变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紧接着，童桉非常有定力地补充道：“不过，这也不代表我会答应你。”


    ……


    午夜，终于可以不用顾及熬夜的连澍，躺在沙发上发呆。


    朋友坐在他对面打游戏，看到仿佛陷入冥想的连澍，把游戏柄丢到他身上，狂躁地说：“你到现在都没和我说，你们俩下午发生了什么？”


    “在一起了？”


    “被婉拒了？”


    “你说句话啊。”


    连澍心如止水地转头，终于开口说：“还有刘随谦。”


    “刘随……，噢，就那个班长，我去！你们三个一起！童桉把你们俩都叫上了！”


    朋友像只猴子，蹦跶到连澍身边。


    “是要在你们中间选择一位吗？我去！童桉这也太牛了。你俩不会打起来了吧？那家伙可是练体育的，你打得赢吗？”


    连澍闭上眼睛，把想了一晚上的结果告诉他：“合并同类型。”


    是的，合并同类项，然后一起消除。


    连澍现在还能想起童桉那张闪着光，又透露出一些可恨劲儿的脸蛋，那眼睛圆溜溜的，嘴巴也微微嘟起来，让他真的产生了她会说出一些甜言蜜语的幻觉。


    这种高度抽象的语言是朋友听不懂的。


    不过他从连澍的状态中揣测出来了，应该是一起拒绝了。


    他拍拍这个受了情伤的兄弟，嗓音刻意低沉：“爱情，因为坎坷，才显得深刻。”


    连澍看着窗外的夜空，一遍又一遍回味童桉说话时的表情。


    他既绝望，又兴奋。


    怎么感觉更喜欢了。


    他由内而外地感觉到刺激，这种感觉像是他第一天发现自己喜欢她那样。


    好兄弟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不行就算了，你都这个级别的帅哥了还做舔狗是不是太内卷了点？等你上了大学，说不定会遇到更喜欢的女生，可能还没童桉这么难追。”


    连澍低声道：“不会的。”


    “不会？我看你被童桉打击到了，找一个颜控会好追一点吧？”


    连澍和他讲不通。


    他丢开身上的东西坐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皮筋，肯定地说：“她会看到我的。”


    她已经看到他了，他想让她一直、唯一地看向自己。


    连澍走到窗边，看向童桉家的方向。


    走过去需要先直行，再拐个弯，这样看着，就感觉很近。


    近到像几个小时前的某一刻，他们鼻尖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连澍觉得今天并不算失败。


    他定定地站在窗前，脑海的声音在盘旋——


    “不过，这也不代表我会答应你。”


    “但是，你可以再试试……”


    是这样的，那个虹上周突然出了个小差。


    是那样的，就是她说下周会继续努力的。


    ——


    我真的会抓紧的！[爆哭]


    你们别跑啊！


    感谢给我投营养液的朋友们！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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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高考-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