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书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时，林思婉已经醒了。她摸过手机看时间，六点整——比昨天还早了十分钟。指尖下意识碰到书包拉链上的纸飞机钥匙扣，木头的触感光滑温热，她想起江厌昨天递钥匙扣时泛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起身时，目光落在衣柜上，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选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搭配浅卡其色的百褶裙。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弯弯，她对着镜子轻轻扯了扯衣领，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枚珍珠发卡别在发间——昨天江厌好像没注意到，今天或许能让他看见。


    收拾书包时，她特意把江厌给的物理笔记放在最外层，又从厨房的罐子里抓了把晒干的桂花，装进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昨天烤蔓越莓饼干时，她发现家里还有妈妈去年酿的桂花蜜，想着江厌做题时总爱喝温水，或许会喜欢带着桂花香的味道。


    走到小区门口时，天边刚泛起一层淡淡的粉。林思婉一眼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江厌，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清瘦的手腕。手里除了两个豆浆袋，还多了个油纸袋，见她过来，他快步走上前，把油纸袋先递了过来：“老板说今天的豆沙包刚蒸好，还热着，你先拿着。”林思婉接过油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手指，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温热。她低头闻了闻，甜腻的豆沙香混着麦香飘进鼻腔，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软。“谢谢你，江厌。”她抬头笑，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豆沙包啊？”江厌耳尖瞬间红了，他别开目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上次……上次听夏沫说你总买豆沙馅的包子。”话刚说完，他就赶紧把豆浆递过来，“豆浆也是热的，你先喝一口，别噎着。”林思婉接过豆浆，拧开吸管吸了一口，清甜的豆香里似乎还带着点淡淡的暖意。她咬了一口豆沙包，松软的面皮裹着细腻的豆沙，甜度刚好，一点都不腻。“好好吃。”她含糊地说，嘴里塞满了包子，像只鼓起脸颊的小松鼠，“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多了。”


    江厌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悄悄翘了起来。他拿出纸巾，轻轻递到她手边：“慢点吃，还有时间，别着急。”林思婉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忽然想起手里的玻璃罐，赶紧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他：“这个给你，是我妈妈酿的桂花蜜，你做题累的时候，泡温水喝，能提提神。”


    江厌接过玻璃罐，透明的罐子里装着金黄色的桂花蜜，还能看见细碎的桂花。他捏着罐子的手指紧了紧，声音很轻：“谢谢你，我会好好用的。”他把罐子小心地放进书包内侧，生怕被书本碰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给她，“这个是橘子味的，你昨天说上课容易困，困的时候可以吃一颗。”林思婉接过糖，放进嘴里，清甜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连带着心里都甜丝丝的。她和江厌并肩往学校走，晨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安静又温柔。


    快到教学楼时，夏沫从后面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发圈，老远就喊：“婉婉！江厌！等等我！”她跑到两人身边，喘着气，目光先落在林思婉手里的豆沙包上，又看向江厌的书包，眼睛瞬间亮了，“哇，江厌，你今天居然带了豆沙包！婉婉，你昨天还跟我说想吃豆沙包来着，他居然记住了！”


    林思婉的脸颊瞬间发烫，她赶紧咬了口豆沙包，含糊地说：“就是……就是巧合啦，老板刚好有卖。”江厌没说话，只是耳尖更红了，他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快上课了，别迟到。”夏沫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眨了眨眼，赶紧跟了上去。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课，老师讲的是朱自清的《春》。林思婉坐在座位上，手里握着笔，却没怎么听得进去。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斜前方的江厌，看他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看他皱眉思考的模样，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忽然，老师点名让江厌起来朗读课文。江厌站起身，清润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带着淡淡的温柔：“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林思婉看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她忽然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格外美好。


    江厌读完课文坐下时，刚好对上林思婉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对着她轻轻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温柔。林思婉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课本，指尖却悄悄在课本上画了个小小的纸飞机——和他给的钥匙扣一模一样。


    下课铃响后，夏沫凑到林思婉身边，压低声音说：“婉婉，你刚才看江厌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林思婉的脸颊瞬间红透，她赶紧推了推夏沫的胳膊：“别胡说！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会每天给你带早餐吗？朋友会记住你想吃的东西吗？”夏沫眨了眨眼，凑得更近了，“我可是听说，江厌之前从来不给别人带东西，连我让他帮忙带瓶水，他都找借口拒绝呢！”林思婉咬着唇，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乱糟糟的。


    这时，江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物理练习册。他看着林思婉泛红的脸颊，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林思婉赶紧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热。”江厌哦了一声，把练习册递过来：“昨天跟你说的那道力学题，我又整理了两种解法，你看看，哪种更简单。”林思婉接过练习册，翻开一看，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详细的解题步骤，还画了清晰的受力分析图。她抬头看向江厌，眼睛里带着点感动：“江厌，谢谢你，你真好。”江厌耳尖红了，别开目光：“没事，你能学会就好。”说完，他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让大家两两一组进行对话练习。林思婉刚想找夏沫，就见江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英语课本：“要不要一起练？我昨天看你这部分的笔记有点乱，或许可以一起梳理一下。”


    林思婉点点头，心里悄悄窃喜。两人坐在教室的角落，江厌耐心地帮她梳理知识点，遇到她不懂的地方，就反复举例讲解。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林思婉听着江厌清润的声音，偶尔抬头看他，总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过，软软的。


    午休时，林思婉和江厌一起去食堂吃饭。她打了一份糖醋排骨，刚要夹给江厌一块，就见他已经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了过来：“你昨天说最近上火，多吃点青菜。”林思婉看着碗里的青菜，又看了看江厌碗里的排骨，小声说：“你也吃排骨啊，这个排骨很好吃。”江厌笑了笑，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嗯，是挺好吃的。”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从课堂上的题目聊到喜欢的书籍，再到小时候的趣事，话题源源不断。林思婉发现，江厌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说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时，眼睛会亮起来，格外好看。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操场散步。午后的阳光很暖，操场上有不少同学在玩耍。江厌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递给林思婉：“这个给你，我看你平时记笔记都用活页本，这个笔记本是线圈的，翻页更方便，里面还有格子，你记数学公式应该会好用。”林思婉接过笔记本，封面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梧桐叶图案——和她书包上的图案一样。她翻开一看，第一页上写着一行工整的字：“愿你每一次提笔，都能写下属于自己的星光。”字迹清隽，是江厌的字。


    “江厌，你……”林思婉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带着点湿润，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江厌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慌，他赶紧说：“就是……就是路过文具店的时候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


    林思婉用力点头，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我很喜欢，谢谢你，江厌。”她看着江厌泛红的耳尖，忽然鼓起勇气说：“江厌，周末……周末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补习。”


    江厌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有空，我有空。”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喜悦，“周末我们可以去学校附近的那家面馆，听说他们家的牛肉面很好吃。”林思婉笑着点头：“好啊，那就说定了。”


    下午的物理课上，老师进行了一次小测验。林思婉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心里一点都不慌——大部分题目江厌都跟她讲过。她拿起笔，按照江厌教的方法，一步步解题，很快就完成了试卷。


    交卷时，她刚好碰到江厌。江厌看着她轻松的样子，笑着问：“都做出来了吗？”林思婉点头：“嗯，都做出来了，谢谢你之前跟我讲过。”江厌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厉害，看来我的讲解没白费。”


    林思婉的脸颊瞬间发烫，她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回座位。夏沫凑过来，笑着说：“哇，婉婉，江厌居然揉你的头发！你们俩肯定有情况！”林思婉咬着唇，没说话，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放学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林思婉和江厌并肩往校门口走，手里拿着那个淡蓝色的笔记本。江厌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她：“这个是我奶奶做的，里面装的是薰衣草，能助眠。你昨天说有时候会失眠，晚上可以放在枕头边。”林思婉接过香囊，淡紫色的布料上绣着小小的纸飞机图案，和钥匙扣上的一样。她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薰衣草香飘进鼻腔，让人心里很平静。“江厌，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她抬头问，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期待。


    江厌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着林思婉的眼睛，里面映着夕阳的光，格外明亮。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啊。”说完，他赶紧转身，“我家就在前面，我先走了，明天见。”


    林思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香囊。她知道，“朋友”两个字里，藏着江厌没说出口的心事，也藏着她自己的期待。她抬头看向天空，夕阳还没完全落下，橘红色的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回到家，林思婉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拿出那个淡蓝色的笔记本，又把江厌给的香囊放在枕头边，还有那个纸飞机钥匙扣，挂在书包上轻轻晃着。她拿出笔，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下：“今天收到了江厌的笔记本和薰衣草香囊，他还答应周末和我一起去吃牛肉面。或许，朋友之间的感情，真的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发芽。”


    写完，她抬头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和昨天一样，挂在梧桐树枝桠间。林思婉想起周末和江厌的约定，想起他泛红的耳尖，想起他温柔的眼神，心里悄悄期待着，周末会有更多温暖的故事发生，或许，还会有未说出口的心事，被轻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