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与纪德

作品:《[综]为世界献上双生子的诅咒

    1884年9月31日,天还是灰蒙蒙的苍青,呆板,空洞。


    赤色的旗帜像是跳动的火焰,在这朦胧的画卷上灼出鲜活而清晰的痕迹。


    太阳还没有出来,巴黎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男人,女人,学生,工人,以及——


    异能者。


    走在最前方的却不是异能者,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的工人,普通的女性工人。


    风哗啦啦的吹打着她苍白的脸。


    这个上了年纪的普通工人走在最前方,一手高高举起赤色的旗帜,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头颅。


    一个不似人类的头颅。


    狰狞的面孔,青灰色的羊角,闭着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淌出泪水一样。


    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性。


    可什么是人啊?


    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家?高贵的贵族子弟?


    总归不会是工人,总归不会是失地农民。


    风越来越大了,云沉沉的压着,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凌晨4:03分,太阳还没出来。


    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女性近乎咆哮的声音:“我们要面包!”


    他们跟着高喊:“我们要面包!!!”


    “我们要自由!!!”


    “我们不要人造的神!!!”


    “自由!面包!八小时工作制!绝不妥协!!!”


    风吹得更急了,把所有人的头发都吹得乱七八糟。


    黑云翻墨,风急天高,他们冰冷的手紧紧的握着,握成拳头,然后高高的举起来。


    “绝不妥协!!!”


    像是最有力的锤子,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吱呀——


    紧紧闭着的窗户,有几户人家打开。


    没人关注他们,游行的人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吐露出来。


    他们举起手,高高的举起手,抗议与愤怒成了力量的具象化。


    对政府还抱有期待,这大概是曾经的巴黎公社失败的核心原因。


    他们高高的喊:


    “绝不妥协!!!”


    ……


    我翻看着雨果曾经拍下来的照片,指着最前面的,领头的女性,问他:“她是谁?”


    雨果看着照片,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这也不重要,无论她是谁,在此刻,她都是工人。”


    雨果非常平静的告诉我:“她手上提着的头颅,是牧神的头颅。”


    ……


    简直疯了。


    那几户人家恐惧地关上了门。


    他们希望街上的疯子赶紧回家,希望警察不要那么快赶到——


    这么大的架势,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死人的。


    如果能死的人少一点,当然,不死人最好。


    使街道上游行示威的声音安静下来的,是另一道更震耳欲聋的声音。


    “砰——!!!”


    枪响了。


    一个工人倒下了。


    可还有无数个工人站着。


    他们看着倒下的同伴,看着颤抖着手的警察,看着前方冷静的领导者。


    他们看着,愤怒向射入脑海的子弹一样,不讲道理的,席卷了整个世界。


    一个发福的巡警咽了下口水,他努力的不让声音颤抖,效果却不尽人意:“你们想干什么?”


    一片绝对的安静中,有人听见前面的女性说:


    “我们要摧毁压迫的世界,并将它彻底改变。


    我们要创造新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人。”


    简直是疯了。


    枪又响了。


    女人将挡了子弹的牧神头颅狠狠的摔在地下。


    狰狞的神明仿佛流着悲悯的泪,他的脸色苍青,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说些什么。


    生前无坚不摧的神,像脆弱的瓷器一样,摔得七零八碎。


    她转过身来,将弱点全部露了出来,可没人敢对她开枪。


    所有人都不得不听她高声的呐喊。


    “没有人能够给我们救赎,无论是上帝还是君主,亦或者被推出来的英雄!”


    “想要实现自身的解放,要靠自己的双手,用双手将压迫者推翻,去维护自己的权利。”


    “我们绝对不能妥协,我们想要的一切都需要我们去争取!”


    “绝不妥协!!!”


    直到此刻,“绝不妥协”的意义,才真正落实。


    有人抬起了脚,重重的碾过地上的头颅,脆弱的骨头再一次咔嚓响起。


    一个,两个,三个……


    地上还有神明的头颅吗?


    地上只有一团灰烬,只有工人们的脚印。


    风一吹,地上什么都没有。


    ……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这并不重要。”


    雨果慢慢的回忆道:“她一来就给我们一个很大的震撼。”


    “她当时提着牧神的头颅,敲开了我们的门,鲍狄埃倒是很警惕,可看到她手中的头颅时,警惕全化成了震撼。”


    “牧神,是我们这些异能者最恨的家伙,他几乎控制了年轻一代所有的异能者,横空出世的神明,人造的神明。”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了略带轻蔑的笑容。


    “当时外面还下着雪,那个人就提着一把头,一把刀,穿着很薄的衣服站在外面。”


    “我们问她是怎么做到杀死牧神的,她说‘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如果还砍不死压迫自己的东西,那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她近乎轻蔑的说:‘这就是神啊,拿起刀,砍下他的脖子,他会像待宰的猪一样发出哀嚎,流出来的血,也是猪一样的红。’”


    “‘神的血也是热的,神的心也是红的,他的骨头比猪骨头要硬,所以把我的砍刀剁的卷刃了,可他还是能杀死。’”


    “多叫人啼笑皆非的结局啊,”雨果到现在想起来仍然有点匪夷所思,但他是笑着的,“神是被普通人杀死的。”


    “神是被普通人杀死的。”我重复了一遍。


    没有价值的神是被逐利的普通人杀死的。


    压迫人民的神是被反抗的普通人杀死的。


    神是能被杀死的,而杀死他的,不是同等阶级的存在,而是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视若蝼蚁的东西。


    神是能被杀死的。


    大炮,核弹,刀刃。


    “不对,”雨果纠正道,“神是被一个普通的,被压迫着的工人,被一个反抗的女人杀死的。”


    如果说话很有意思,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雨果强调的重点。


    “我当时注意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细节,我们称呼牧神的时候,所用的人称是‘祂’,但她称呼的却是‘他’。”


    “神选择了男性的外表,那他就不是绝对的公平公正,这个词也够嘲讽,公平,公正,哈。”


    “不是绝对的公平公正,那他还是神吗?如果他不是神,那凭什么不能被杀死?”


    “牧神就这样死了?”我有些诧异。


    “牧神死了,可‘牧神’没死。”雨果叹了口气,“卡琳娜,别去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先别管兰波,我们总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牧神’还没死。”


    “可巴黎公社已经活了。”


    “我们不能失去你。”


    我们不能失去你,巴黎不能失去你,法国不能失去你,人民不能失去你。


    现在的法国人民,看着卡琳娜的眼神,就像曾经的工人看着领头女人的眼神一样。


    狂热的,虔诚的,像是在注视着神一样。


    那个工人其实没说谎,她想要的不多,面包,自由,八小时工作制,归工人所有的生产资料。


    可是资本家不会允许工人上桌。


    那个工人只好把桌给掀了。


    她没那么无私,她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也怀揣着恶意的想,如果不给我,那大家都别要好了。


    她勇敢,聪明,充满韧性,行事果断。


    可她看的不够远。


    她没有将这狂热的信仰拧成一股绳,化为最锋利的刀刃。


    她没有掌握巴黎经济的中心,没有果断的切断政府的后援。


    她没有……


    可她把神杀死了。


    他们高高举起压迫在身上几千年的大山,把它摔的粉碎。


    神啊,封建制度啊,政府啊,君主啊,资本家啊,一切都摔成了粉末。


    一片狼藉中,有崭新的,明亮的红星,躺在那里,熠熠生辉。


    ……


    “湿度适宜,风向正好,光线适合。”


    简直就是狙击的绝妙时刻!


    玛丽1号喃喃自语道:“如果我狙击的不是传说中的暗杀王就更好了。”


    在阿加莎和道尔的脑力围剿中全身而退,面对钟塔侍从的全力追杀从容而对……


    我打暗杀王,真的假的?


    “笨蛋,游击战啊!干不掉对方也要给对方添点堵!”


    远程指挥的邪脑科学家美美的品了下咖啡,有点苦,于是又抛下了几颗方糖。


    玛丽1号:……本体可真是太悠闲了。


    “大胆上吧,反正你的数据我已经拷贝下来了,就算把你的数据线打出来,我也能再给你造一个身体!”


    玛丽1号略微沉默,都是玛丽,谁不懂谁啊?这个懒蛋怎么可能会给她造身体?!


    “你真的情愿追杀暗杀王也不愿意去给卡琳娜坦白吗?”


    玛丽1号重拳出击。


    对面愣了下,然后忽然沉默了。


    “我坦白了,她就会原谅我吗?”


    “情有可原嘛。”


    才不是。


    玛丽小声的反驳完全不懂自己的玛丽1号。


    才不是情有可原。


    根本没有理由,所以卡琳娜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狙击枪瞄准的范围内,漫步在大街上的普通金发男性愣了下。


    他皱了皱眉,微微抬头,一张带有法国风情的俊美的面庞,清晰的印入玛丽1号的眼帘。


    玛丽1号清晰的看见那家伙抬起了手——


    ‘砰!’


    机械心脏忽然不规律的跳动了下。


    即便是人造人,也有强烈的危机意识,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想要躲开。


    什么都做不到。


    耳畔的本体厉声呵斥:“玛丽1号,抬起头,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


    玛丽1号努力的抬起头,仿生人的机械眼睛像真正的人类一样干涩疼痛。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玛丽1号努力的睁大眼,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砰——!!!”


    天台之上,人造仿生人的皮肤开始崩坏,零件散落一地,电线翘出皮肤,冒着滋滋的火星。


    那是——


    ……一个黑匣子?


    远在英国的邪脑科学家深深的吸了口气。


    ——坏了。


    ——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


    她摸着电话,犹豫了很久很久,才拨出了铭记于心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法国总统办公室……”


    “……”


    另一边,法国普罗斯旺的大街上,魏尔伦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自己。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想让自己的搭档把黑匣子收入空间。


    ……啊。


    果然,身边少了个好用的人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


    法国男人嗤笑了一声。


    他的东西是那么好觊觎的吗?


    *


    “您好,这里是法国总统办公室……”


    简单的交流过几句话后,话筒被秘书递到了我的手上。


    “好久不见,卡琳娜——”


    “你知道,BIMIGIWI核心能源吗?”


    “现在的情况是,魏尔伦在牧神旧居找到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因为……


    “牧神旧居在污染袭击中已经遭遇毁灭——”


    玛丽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英法双子星当然知道彼此的意思。


    我口中的毁灭,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无法居住,而是——


    楼倒人亡,挫骨扬灰。


    牧神旧居囚禁的是谁呢?


    而那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让魏尔伦拿到核心反应匣?


    “要变天了,”玛丽失神的呢喃,“牧神……又死了吗?”


    *


    不妙,非常不妙。


    威尔斯有些焦躁地咬着指甲盖。


    记忆宫殿里,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防护服的法国少女捧着脸颊向她撒娇。


    “很重要哦,核心能源匣掌控在巴黎公社手中。”


    “如果真的被应用于除了推动科技发展以外的任何地方,人类都无法解决目前面临的能源困境。”


    “消灭污染的武器根本目的不是消灭,而是——”


    “将污染转化为能源。”


    〖‘那转化的能源都去哪里了?’〗


    “当然是法国啊。”


    “你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消灭污染而已,又没要能源,不是吗?”


    她冷的有点打颤。


    “老师啊老师,即便能够将污染转化为能源,但我依然不理解——”


    “人类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呢?”


    “你难道不好奇——”


    “污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威尔斯心想,是死循环。


    高浓度的未知能源物质易散形成的能量被人类捕捉投入于实验,形成了污染。


    而污染转化为的能源被人类又投入生产。


    但是,她必须要把一切都终结到这个世纪。


    ——首先,就从杀死牧神开始吧。


    想写**,但总有一种笔力不够的感觉,真的好讨厌。


    每次的**总是三言两语平铺直述的概括过去……


    我的舒适区果然在诗化小说上……


    高中上的脑瓜疼,救命!全科还能占住年级前百,选理后名次刷刷往下掉。


    ——


    评论多多,评论多多,喜欢看大家的发言!


    后续本来想写家教,主要风格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电视上某某名人,我的心里总会涌现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冲动——山荷叶连夜找心理医生的倾诉。


    是的,这个她上她是真行。


    *


    一共有四个牧神,一个被砍下头颅,一个死于战火,一个被执念囚禁,一个成了征服锋利的武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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