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作品:《和亲公主她回来了

    李幼恩在侯府住了几日,每日都有上好的补品成堆似的送到这间屋子。


    她喜静,先前派过来的她一个没有留全部都婉拒了。


    空荡的阁子中,就她和哑姑二人。


    每天厨房都会派婢女来送餐,上等的补品不断,前来送餐的婢女都私下说:这间挽月阁的人侯爷真器重!


    她们并不知道李幼恩的身份,只当是侯爷带回家的女子。


    虽说上面发话将这些消息全部封锁,但奈何私下里还在有人议论纷纷。


    李幼恩不知这些消息,眼瞧着日子过去了一日又一日,陛下未曾宣召她,她此番回来的消息陵阳城中除了护送的人和皇帝,怕是再无人得知!


    这几日她也不曾见过辛照,许是在忙其他事情去了。


    她让哑姑去寻了这府上的管家,示意想要见上侯爷一面。


    管家表示,辛照一连几日不在府中!


    李幼恩这才作罢。


    初到陵阳,军中尚有许多事要忙,属实正常。


    转头想起那些成堆的补品,她同管家说:“补品便不必再送过来了!”


    管家一脸惶恐,以为是殿下不喜,果断跪在地上,“殿下,补品是侯爷让厨房每日都送的,小的做不了这个主!”


    “你起来就是,我并未怪罪之意……罢了,还望辛将军回来时,通禀我一声。”


    “侯爷回来小的会第一时间通禀您的!”


    李幼恩点头,让人出去了。


    哑姑有些担忧的比划道:殿下,陛下不会想囚您一辈子在这侯府中吧?


    她想不明白,殿下是先皇亲封的明懿公主,以一己之躯挽救了祁国和谯国交恶的局面,明明该是万人敬仰的存在,如今回来了,悄无声息住到这侯府,哪有把人当做公主的做派!


    李幼恩最是懂得,她也只是希望自己想岔才好。


    “我……也不知。”


    那殿下现在怎么办?


    “只有等……等陛下召见我那日!”


    若是陛下不见呢?


    不见?


    李幼恩也在想,要是不见呢?


    先皇已仙逝两载,她的这位皇兄幼时就同她并不亲厚,宫里的一众公主皇子中也就她的出生低下,常日里她们大多也瞧不上她这个公主。


    她的母妃原是锦妃宫中伺候的丫鬟,为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趁着一日宫宴先皇醉酒,自荐枕席这才有了她。


    先皇对这种做法鄙夷不屑,得知她怀孕,也是只封了位答应。待她生下李幼恩后,没多久便被先皇赐死了。


    没有母族的庇护,她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多遭公主皇子鄙夷,每次她的这位皇兄也就是当今陛下只会冷眼旁观,不会搭理的。


    她如今得以回来,昔日好友也不多,想来应是早已嫁人生子,身边除了哑姑连个说上真心话的友人都不有,谁又会帮她呢?


    她就像片海上飘荡的孤舟。


    她哀叹声,吩咐哑姑取了些纸笔来,将纸张铺在窗边的桌上,研了些黑墨,笔尖飞快在纸上滑动,不一会儿这封信就塑封好。


    哑姑默默将东西收拾摆放好。


    到了亥时左右,李幼恩并未歇下,一旁的烛光照在书本上,听到前院传来些嘈杂声响。李幼恩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到外边。


    “哑姑,前院是作何了?”


    哑姑闻言朝着前院的方向瞧去,只瞧见一片欣喜的火光,照亮一方。


    李幼恩瞧见哑姑满脸一无所知的神情,李幼恩自嘲起自己当真是榆木脑袋了。


    哑姑一直陪着她在屋中,怎会知道发生了何事。


    估摸着左右不是与她们有关的事,不必理会就是了!


    她刚想拿起还未看完的地理游志,屋外便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闻言哑姑跑下去开了门。


    来之人是侯府的管事,府中之人都称其为“张叔”。


    哑姑说不了话,比划的张叔也看不懂。


    “殿下可歇着了?”


    哑姑摇摇头。


    “劳烦姑娘通禀一声,侯爷回来了,此时正在花厅中侯着殿下!”


    辛将军回来了?


    哑姑将张叔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她。


    “哑姑,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


    “我知晓了,等我换身衣服便去!”


    在换衣服的空隙,她将写好的信件一齐塞入袖中,免得等会忘了这茬!


    张叔派来掌灯的婢女一早就侯着了,见李幼恩出来,行了礼,便领着李幼恩往花厅走。


    到达目的地后,掌灯的婢女站在两旁,示意李幼恩进去。


    “哑姑,你在外面等我吧!”李幼恩缓缓道。


    哑姑点点头,静静的站在一旁。


    李幼恩在进去时,那道挺拔的身子正背对着她。


    她轻唤:“辛将军。”


    辛照转过身来,“殿下近日住了可还习惯?”


    他没有问他所寻他是何事。


    “劳将军挂心,自是一切都好。”


    两人都在客套的说着。


    “府中有任何不适,同府上管事说就是!”


    李幼恩不想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不问自己所寻何事,她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宫思念皇兄许久,特写了封家书,望辛将军可否代为传递。”


    她略微低着身子将袖中的书信拿出来,呈递到他面前。


    她只说是家书,对其中所写内容一字未提。


    辛照犹豫片刻,还是将书信接过。


    “如此便多谢辛将军了!”


    “公主客气,能帮到殿下是臣之所幸。”


    见目的达到后,李幼恩便开始请辞,“时辰不早了,辛将军辛苦数日,本宫就不叨扰了!”


    “殿下慢走。”


    辛照望着自己手里那封还有她余温的书信。人已经渐渐走远了,他还在有些恍惚,这几日都在营中忙着安顿将士。


    可他却一心想着现如今住在侯府这一位,把剩下的事宜丢给其他人后,急忙匆匆赶回来。


    在入府时,闻言张叔说公主想要相见,他还欣喜了番,特意让人将她请过来。


    她不过只是想请他递封信!


    “张叔!”


    他朝着门外喊道。


    张叔闻言,走了进来,“侯爷。”


    “她近来吃食上可好?”


    她,无非指的是殿下。


    他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殿下饮食较为规律,只是一事觉得奇怪,厨房送过去的肉食一一退回!”


    辛照听到肉食被退回并不奇怪,此事他已让身边的人去查了,一有消息便会传回来。


    “还有吗?”


    “殿下曾让老奴停了送往挽月阁的补汤。”


    张叔谈到补汤也觉得奇怪,汤盅里但凡含肉类的基本不会碰。但是刚刚瞧着侯爷得知殿下不是肉食,不见疑惑,他便没有再说。


    “此外还要一事,老爷多次派人前来请侯爷回祖宅一趟!先前侯爷不在城中,隔几日祖宅的人便会过来请示,如今得知侯爷入城,日日都来!侯爷你看?”


    辛照平静的喝着茶,“我知晓了。”


    辛照自永昭十年起就独自搬到了侯府,原先侯府还不叫侯府,这侯府的一切都是他一点点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功绩。


    平日里他很少回祖宅,几乎都快断了同祖宅的来往。


    他不在这些日子来请示,怕是他那位父亲的主意。


    思来想去这祖宅他得回去一趟了。


    “若是再来请示,直接回我过几日便去就是。”


    张叔得令。


    “她不喜,便先停了。”辛照吩咐,“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过来通传!”


    说罢,他让张叔下去了。


    等张叔走后,他坐在花厅中,静静思考起来。


    不食肉食?


    向来这种规矩只有入了佛门中人才有,可她并未入佛门。


    这件矛盾的问题不断充斥的他的神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


    她的性子比之前沉稳不少,话里话外间都是带着疏离,谁都靠近不了……


    还有老宅之事……


    他瞬感头疼万分,若是没有当年之事……可他早已自请逐出辛家,这些年来都是不闻不问,如今怎会多次前来请?


    ……


    晚些间,落起了雨,噼里啪啦的落到房上瓦黛上。


    辛家祖宅中。


    年过花甲,一头银丝的老夫人杵着拐杖,一旁的丫鬟搀扶着。


    下人急匆匆的前来通禀。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老夫人焦急的问。


    下人摇摇头,“侯府的人说,侯爷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不是说回来了吗?”


    老夫人浑浊嗓音中带着悲戚,“他如今连我这个祖母都不想认了吗?”


    “老夫人莫要伤心,侯爷怕是有事耽误了,这些年你生辰日,侯爷的礼品从未少过,眼见侯爷心里还是有您这个祖母的!”下人安慰道。


    虽说每年礼物不少的往这送,但人就回来过那么一两次,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她的年纪大了,半截入土的人了,眼下就想着小辈能多陪陪自己。


    辛家的小辈娶妻生子的娶妻生子,外嫁的外嫁,如今辛照二十有五了任不有婚配,她想着能在她有生之年能看着他成亲也好。


    自永昭十年那事过后,他同他父亲之间的隔阂如日中天,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深的隔阂。


    他们父子都不愿坐下来谈谈,那就由她这个老婆子出面,总归是一家子,莫要让人看了辛家的笑话!


    她叮嘱:“赶明儿,你再跑一趟,总归有的在家的时候!”


    下人称是。


    嘱咐完,丫鬟这才扶着老夫人歇下,可她却是还是不放心,再三嘱咐 ,有消息得第一时间同她说。


    身旁伺候的丫鬟再三保证后,她才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