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采花贼
作品:《如果爱上男二是我的宿命》 单寒香实在好奇得不行,马上要睁眼时,突然裸露在外的手臂被人轻轻盖到了被窝里,男人又贴心地为她掖好了被角。
“香儿……都是爹的错,让你险些丧命……”男人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你可是还在怪爹爹呀,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们孤儿寡母被白氏欺负,如今又差点让你葬身火海……”
单连堂看着熟睡的女儿,老泪纵横,最后温柔地替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转身打算离去,突然衣角被人扯住,他一下转过身只见女儿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手还拽着他的衣角,乖乖地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单连堂慌忙擦干眼角的泪,干笑道,“父亲从这儿经过,顺便来看看你,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单寒香真是又好哭又好笑的,谁大半夜不睡觉到处走,跑人家屋里偷哭,还经过呢,不就是想来看看女儿嘛,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拉过单连堂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爹”,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打招呼,还不等她继续写下去,单连堂都激动地手抖了。
老父亲简直感动得不行。
单寒香小时候也会亲切地叫他“爹爹”,那一声声软糯糯的“爹爹”叫得心都化了,可是后来,白夫人进了门,女儿就和自己疏远了,见面只会恭恭敬敬地叫他“父亲”,而对兰夫人,她还是亲昵地叫“娘”而不是“母亲”,但他自己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眼看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束手无策。
时隔多年,再次听见女儿“喊”自己“爹爹”,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她不能出声,但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啊,那字犹如刻在了心上,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单连堂犹豫地被单寒香拉回了床边坐下。
他整理好情绪,语气略显温和,“香儿,可好些了?”
单寒香乖巧地点点头。
单连堂握着女儿的手,恍如隔世。
“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啊,你的手那么小,我一只手就能包住,小小的一个,如今倒是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
他说着说着,明明在笑,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单寒香见状,伸手轻轻擦干他脸颊的泪痕,然后温柔一笑,在他手心写道“爹别担心,我很好。”
单连堂抿紧唇,欣慰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
“好了”他转悲为喜,摸了摸女儿的头,“天色已晚,你就安心睡,爹就先走了,明日还得上早朝呢。”
单寒香微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还上早朝,恐怕是不知道躲哪里偷偷哭呢。
单寒香颔首一笑,这老爹还挺可爱的。
这和原著写的也不一样啊,单连堂分明很爱女儿,可为什么原著写的他对单寒香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呢?难道是因为他不善言辞,从不表露?
细细想来,也有些道理,要不是单寒香今晚装睡,指定是看不到他的。
“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啊。”
一阵略带玩味语气的声音传入耳里,伴随着风簌簌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单寒香顺着声音看去,不知何时紧闭的窗户上正坐着一个黑衣人。
他身形高挑,一只腿弯曲撑在窗框上,背靠窗棂,另一只腿刚好触地,外面下着小雪,他戴了个斗笠,面容被夜色与斗笠遮住模糊不清。
他双手抱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任谁来了都要惊呼一声“这惊天比例”!
但是单寒香现在只想喊“救命”。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采花贼!,第二反应——很帅的采花贼!
只一眼,单寒香撒腿就向门跑去,单连堂前脚刚走,现在出去一准能追上,如果不是她哑了,肯定能让全府的人都醒来!
还差一步到门口便被人生生擒住,那人欺身上来,将她狠狠抵在门上,肩胛骨撞得生疼,嘴被人死死捂住,随之而来的是脖子上冰凉的触感。
那人将她抵在门上,捂住她嘴巴,一把匕首抵在她喉间。
单寒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动不敢动。
那人斗笠上的雪融化成水珠,从边缘滴落,冰冰凉凉地落在她锁骨处。
眼前人戴了一副面具,只露出一双含情眼,眼神里却只有狠厉。他看起来只是个十**岁的少年郎。
四目相对。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月光照在上面结了细细的水珠,一双柳叶眼含情脉脉,却令人心生寒意。
他轻笑一声,眸子微弯,“单小姐最好别乱动,刀剑不长眼啊。”
单寒香吓得连连眨眼。
耳边传来他温柔的低语。
“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把你喉咙隔开,让血一点一点流尽。”
明明是笑着的,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单寒香全身冷汗直冒,疯狂点头。
少年又玩味般地瞥了她一眼才松开手。
刚松开,单寒香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这人到底是谁,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这好歹也是丞相府,他竟然悄无声息地就闯了进来,还有这身装束,一看武功便是极高,只是为何要奔着她来呢?
少年抱剑而立,眉眼带笑,“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单寒香颔首。
他又逼近来,语气一改方才的无羁,变得严肃许多。
“熹贵妃为什么要杀你,你听到了什么?”
单寒香一听便是一头雾水。
首先谁是熹贵妃她不知道,更别提听什么东西了。
等等,这人说熹贵妃想杀她,难道……祠堂那把火是熹贵妃放的,不是白夫人旧仆放的,那她的嗓子……
身边的人可等不及她思考,不耐烦道。
“叫你不出声你还真不出声了?”
她还想说话呢,可她现在是个哑巴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单寒香着急地指指自己嘴巴,慌忙摆手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少年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
“哑巴?”
单寒香连连点头。
见他笑了一声总算松了口气,可没想到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又将她抵到门上。
匕首差一点就割破凝脂般的皮肤。
“别在这儿装聋作哑,再不说便没有机会了。”
他的眼眸被匕首的寒光点亮,眼神似剑,能将人活活剥开。
单寒香真是有苦说不出,急得直跺脚。
突然她灵光一现,焦急地指向不远处的案牍。
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可以写字呀!
少年蹙眉,“你要写字?”
单寒香欣慰地点头。
顿了两秒,他才将信将疑地放开人。
单寒香一步并作两步,跑到案牍边来,提笔在纸上写道,“我不认识西贵妃”。
少年站在她旁边,微微俯首看来,这人连“熹”都错写成了“西”,难不成所言非虚?
他狐疑地盯着她,好像在审视一个犯人。
单寒香又写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完,少年眉眼弯弯,好似一弯新月。
“好啊,不知道便算了。”
单寒香这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信了,逃过一劫。
“那便把你手筋都挑了,这样就没人会知道了。”
她本来就已经哑了,手若是也废了,那便真是什么都无法表达了。
单寒香吓得嘴唇泛白,这人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见她吓傻了的模样,少年兴奋地笑出了声,和方才那些笑不一样,这是发自心底的愉悦的笑声,像一个猎人看猎物垂死挣扎时发出的欢快。
单寒香顿时汗毛直立,这还是个正常人吗?再不想办法,等他笑完,她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单寒香眼疾手快,直接抄起桌上的砚台朝他砸去,却被轻而易举地躲掉。
趁着他躲闪的间隙,她拔腿就跑,知道自己跑不过这瘟神,又喊不出声,她只能快速让周围的一些物件发出声音来。
她跑到床边,一下把烛台推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少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将要下手之际,屋外传来了声响。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是冬珠在敲门。
听见来人了,他冷眸一笑。
“单小姐,下次见面,我一定取你性命。”
说罢,一眨眼便飞身出窗,与他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消失在茫茫月色中。